季非凡要有大動作，顧恩恩流產的事還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季老爺子。
老爺子一聽，思索了半晌，銳利的眸子似乎有了可主意，但他還是要聽聽季非凡的意見，“你打算怎麽做？”
“送徐瑤瑤出國！”
“徐俊就她一個女兒。”若這麽強行送出國，隻怕徐家人會不依不饒吧。
“這件事由不得誰反對。”季非凡霸氣叢生，“我一直看在她是徐家人的份上對她一再容忍，現在反而連累了恩恩和孩子。”
“這件事你看著處理就好。”老爺子既然放話了，就是同意了季非凡的強硬手段，至於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哼，他等的曾孫子都沒了，他的怒火也應該有人承受！
對於老爺子的支持，季非凡韓感激，“謝謝爺爺。”
“咱們季家還不是其他人惹了能全身而退的，不過我和徐老頭子這麽多年的兄弟交情，不管事情最後怎麽樣，你別和他硬來。”總歸是異性兄弟一場，季老爺子擔心季非凡如今盛怒之下失了分寸，所以便提醒道。
“我有分寸。”
顧恩恩懷孕的時候季母也沒怎麽照料過她，如今她流產了，季母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來了醫院。明明心裏樂嗬著，臉上卻硬是裝成一副關切的模樣，“恩恩啊，你也別難受了，等把身子養好，還可以再要孩子。”
顧恩恩和季母並不親厚，甚至還曾經吵過幾次架，季母明裏暗裏的針對她，她也看在眼裏。
如今她這麽言辭關切的安慰她，到是讓顧恩恩大吃一驚。
她尷尬的笑笑，著實偽裝不出對季母親厚的模樣，她扯扯唇角，笑的很勉強，“媽，謝謝你。”
“醫院的東西哪裏比得上家裏飯菜的味道，你想吃什麽想喝什麽就和張媽說，讓她做了給你送過來。”若是旁人看到了，都會覺得季母是一個好婆婆，定會羨慕顧恩恩的婆媳關係。
“嗯。”
馮雅茹是在接到季母的電話之後趕來醫院的，她買了一些水果，笑的很親切，“大嫂，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
顧恩恩勉強應付著。
“那就好。”
顧恩恩流產，等養好身子再懷孕，那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兒了，馮雅茹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懷孕！想想季家的長孫可能是季非離和馮雅茹的孩子，季母的心情就無比的舒爽。如今看著顧恩恩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切起來。
“亞茹，你爺爺想抱重孫子了，如今恩恩身子還沒好利索，你可得和非離抓緊時間讓你爺爺抱個重孫子。”
“嗯。”馮雅茹紅著臉笑了笑，便順手給顧恩恩削了一個蘋果，之後又給季母削了一個。
季母優雅的吃完蘋果，又吩咐了張媽幾句，無非是多來照顧照顧顧恩恩，多給她做點營養品之類的，交代完了便和馮雅茹相攜離開了。
兩尊大佛總算走了，顧恩恩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有些疲憊的揉揉自己的眉心，便閉上眼睛修養身息了。
*
季非凡去了徐家，看著見到他笑的和藹可親的徐老爺子，他像以往一樣大了招呼，兩人坐定，徐老爺子親自給他泡了一杯茶，問道，“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串門了？有什麽事兒嗎？”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部隊忙碌的時候，這小子現在前來，定是有什麽事。
“徐爺爺。”季非凡直截了當的說道，“恩恩流產了。”
“什麽？”徐老爺子皺了皺眉頭，把季非凡的來意和他的話結合在一起想了想，便不難猜測出什麽，“和瑤瑤有關？”
幾個孩子的事兒他雖然知道的不全麵，卻也聽說了一些，尤其是季非凡上次結婚，他明言禁止徐瑤瑤參加他的婚禮，他便看得出兩人關係的緊張程度。
季非凡點點頭，“她教唆小澤針對恩恩，恩恩是小澤推到的。”
說完，他迎著徐老爺子不敢置信的目光繼續說道，“徐爺爺，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讓談金恩帶著小澤離開了S市，但這是我現在僅僅能為恩恩和我們死去的孩子討回的公道。”
徐老爺子何等精明，季非凡今天來找他，隻怕他的報複不僅僅如此吧，他要對罪魁禍首的瑤瑤下手。所以他便沒有吭聲，等待著季非凡自己主動說出口。
如果季家這小子提出的條件苛刻，那麽他還能為瑤瑤討價還價，畢竟，瑤瑤就算再做的不對，她也是他的孫女，唯一的孫女。
徐老爺子何等聰明，季非凡也不是傻子，他既然敢來徐家談判，那便有必勝的把握。
“徐爺爺，請您讓瑤瑤出國。”
他不是請求，而是訴說來意。
徐老爺子皺了眉頭，臉上的淡笑瞬間收斂了起來，他輕咳一聲，說道，“非凡，你也知道你徐叔叔就瑤瑤一個女兒。”
“我知道，但這並不是她肆意胡作非為的資本。”
徐老爺子見季非凡態度堅決，考慮了一下，對他說道，“這件事我要和她爸爸合計一下，明天我給你答複。”
“好。”季非凡點點頭，知道徐老爺子情緒不太好，便也沒有繼續留在徐家惹老爺子不快，“徐爺爺，我還要回醫院照顧恩恩，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他禮貌的告辭。
*
晚上，季非凡坐在病床上抱著顧恩恩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卻見病房門被人從外麵大力推開。
進來的是徐瑤瑤。
她的情緒很不好，眼圈紅紅的，臉頰氣鼓鼓的，或許是走的太著急了，她不停的喘著粗氣。
一進門，她就大罵出聲，“顧恩恩，你的孩子沒有了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推的你，你憑什麽要把我送出國？！”
下午，她一回家就被徐老爺子一頓臭罵，她什麽都不知道就白白背了這個黑鍋，她怎麽可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出國？”
顧恩恩看向季非凡，見他繃著臉不爽的看著徐瑤瑤，心裏明白了這是他在頂著徐家的壓力為她討的一個公道。
“你TM別裝蒜！”徐瑤瑤最見不得顧恩恩這張無辜的小臉，看起來不諳世事，好像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實際上卻在背地裏盡幹些背後捅刀子的事兒。
賤-人！
“你是誰？還不夠資格讓我費心裝腔作勢應付你。”此刻，顧恩恩雖然沒有剛剛失去孩子時那麽痛苦，但她心裏的疼和恨並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夠消散的，如今見到害得她失去孩子的罪魁禍首，她心裏的怨氣頓時暴漲。
如果不是她現在身子弱，她定然衝過去給那女人兩個耳光，像上一次在咖啡廳一樣，把她打的落花流水、滿地找牙！
“如果不是你挑唆我和瑞瑞的關係，他怎麽可能這麽恨我，又怎麽可能把我推倒？徐瑤瑤，你才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禍首，你身上背著一條命，讓你這麽輕輕鬆鬆的出國真是便宜你了！對付你這種人，就該讓你去監獄裏吃盡苦頭，才能讓你洗心革麵，知道怎麽做人！”
顧恩恩越說越激動，原本虛弱的身子因為怒氣而變得氣勢雄渾。
“沒了孩子是你活該！”徐瑤瑤被徐家人挨個兒罵了一通，她的心裏正不痛快著，如今顧恩恩還和她吵，這麽擠兌她，她簡直都快氣的爆炸了。
季非凡拍拍顧恩恩的肩膀讓她緩和下情緒。
他站起身，冷眼看著徐瑤瑤，眼角的鋒利毫不遮掩，氣勢淩人，“徐瑤瑤，別讓我後悔送你出國，如果你更想去監獄裏呆著，我可以成全你。”
事到如今，她不僅沒有半點悔意，反而還找上門來吵架，真是無藥可救！
“季非凡，你就幫著她！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什麽都信！”徐瑤瑤氣的哭出聲，“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麽過都嗎？我被那麽多人嘲笑，被那麽多人指指點點，可你呢，隻顧守著她。”
憑什麽所有的錯都要她一個人來承受？
季非凡沒錯嗎？
顧恩恩沒錯嗎？
什麽顧恩恩那朵白蓮花有那麽多人疼著寵著？為什麽她就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要被千夫所指？為什麽顧恩恩的孩子沒了要她擔下這個錯誤？為什麽要逼她一個人背井離鄉出國？
這不公平！
“那是你自找的！”季非凡對待徐瑤瑤半點都不留情麵。
如今，和徐家已經坦白，如果徐家按照他說的把徐瑤瑤送出國還好，如果他們一味的包庇徐瑤瑤，就別怪他出手不留情！
“是！是我自找的！”徐瑤瑤哭的神經緊繃，全身僵硬，她咬牙切齒的看著顧恩恩，聲嘶力竭的發泄著她的不滿和怨氣，“顧恩恩，你以為你把我逼出國你就萬事大吉了嗎？我詛咒你，詛咒你得不到幸福！季非凡他會這麽對我，遲早有一天也會這麽對你！”
“滾！被讓我說第二遍！”季非凡一聲殺氣騰騰的吼聲讓徐瑤瑤徹底閉嘴。
三十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季非凡如此暴戾的一麵，好像一個惡魔，隨時要大開殺戒。
她的身子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顫，最終狠狠的一跺腳，帶著恨和怒轉身離開。
季非凡收起身上陰沉的氣息，緩緩轉身，看著顧恩恩緊抿著雙唇，一刹那，眼中染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