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警局,聽到淩少爵突然到來的消息,正在喝茶的局長沈紀東愣是把一口滾燙的茶給咽了下去,當然,那是被嚇的。
上一次逮捕裴小七的事情,雖說是由刑偵處的王翰出麵,可事實上他也參與其中了,唯一不同的王翰在明麵上,而他隱藏在台麵下。
淩少爵這一次突然到訪,莫不是知道了什麽?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沈紀東還是整理了下警服,帶著十幾名下屬警官親自到警局門口迎接,其中也包括刑偵處的王翰。
雖然淩少爵掌管的是獵鷹特種部隊,警局這事兒輪不到他管,可誰都知道除了獵鷹之外,淩少爵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某機關的首腦人物,至於究竟是什麽機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沒人弄的清楚,唯一知曉的是這位爺的權力很特殊,且不好惹。
線條冷硬的戰盾黑龍在警局門口停了下來,冷逸飛率先跳下車,繞道後麵將車門打開。
長腿微屈,一隻黑色的軍靴踏在地麵上,從車裏下來的男人一身硬朗筆挺的軍裝,桀驁不遜的五官上冷鷙的沒有半點兒情緒,渾身上下更是散發著既狂又傲的囂張氣息。
下一刻,男人長臂一伸,穩穩地將車上下來的女人帶入懷中。
淩少爵一隻手攬著裴小七,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微微眯起的鷹眸刀片似地刮向沈紀東的臉,唇角慢慢勾起的弧度泛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戾。
沈紀東被淩少爵的目光盯得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不過淩少爵接下來的話,又讓他那顆懸著的心給落回到了肚子裏。
“沈局,我接到上頭的命令,貴局緝毒處的顧隊長剛抓的一名犯人,可能涉嫌境外的恐怖組織,所以麻煩你全麵配合我進行調查。”
“那是當然,當然。”沈紀東在心裏鬆了口氣,隻要不是來找他麻煩的就行。
在前往緝毒處的審訊室時,沈紀東始終走在落後淩少爵半步的位置,而這半步意味著什麽,有眼力勁兒的人都能瞧得明白。
彼時,緝毒處的訊室裏。
坐在審訊桌前的顧楠,小手狠狠往桌子上拍了一下:“老實交代,這毒品是從哪兒弄來的,上線是誰?有沒有參與販賣?”
唇線緊繃,雙手和雙腳都被銬在鐵椅上的楚非,一張俊臉冷到了極點,至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落在審訊桌上的那隻黑色U盤上。
這個並不屬於自己的U盤裏到底有什麽?
而眼前這個女人,在淩少爵所導演的這場戲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啪——!
顧楠再次狠狠拍了下桌子:“你到底說不說!”
楚非略顯狹長的眼尾慢慢眯了起來:“說什麽?”
聽到楚非的話,顧楠撈起審訊桌上的一根香蕉就往楚非的臉上砸過去:“靠,老娘剛剛問了這麽多遍,你都當耳旁風了?”
當審訊室的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裴小七正好看到一隻香蕉精準無誤地砸中了楚非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緊接著就是一個原本坐在椅子上穿著警服的女人,騰地站起來,淩空躍過審訊桌兒,大步走到男人的麵前,一手揪住他的頭發,另外一隻手狠狠甩了男人一個清脆而又非常響亮的巴掌。
“告訴你,老娘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癮君子。”顧楠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看著楚非的一雙美眸迸發出極為強烈的恨意。
沈紀東怎麽也沒預料一開門,竟然會看到顧楠在毆打嫌疑犯,若是換作平時倒也不算什麽大事,可偏偏這個犯人是淩少爵點名要審的,他隻能硬著頭皮嗬斥道:“顧楠,誰允許你私自毆打犯人了?”
直到這時,顧楠好像才發覺淩少爵一行人的存在,她慢慢轉過頭,可就在一行人驚詫的目光中,她身子一軟,倒在了楚非的腳邊。
幾乎就在顧楠倒下去的瞬間,她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但由於手機被調成了震動,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
同一時間,位於市中心的‘惑情’便攜式情侶酒店。
項天陽將手機往沙發上一丟,煩悶地點燃一根香煙抽了起來,坐在他對麵的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雪兒,你先回去。”
裴念雪聽到李崇文要趕自己走,小臉馬上不高興了:“崇文,你剛剛可是答應陪我去逛街的。”
李崇文從皮夾子裏掏出一張卡:“乖,聽話,看中什麽就買,沒有密碼。”
裴念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笑眯眯地接過男人遞給她的卡,聲音甜膩地說道:“那你下次要記得陪人家哦。”
待裴念雪離開,項天陽把香煙往地上一丟,用腳踩了踩:“大哥,她不接電話。您說要是再這麽逼下去,她會不會把咱們供出來?”
李崇文儒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是把你供出來。”
項天陽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對對對,大哥我說錯話了,您別放在心上啊。不過說起來也真沒想到,堂堂緝毒大隊長的父親竟然是綁架犯,而且母親居然還是殺人犯。嗬嗬!”
李崇文推了推金絲眼鏡:“所以你要好好利用這個把柄,讓那個女人為我們做事。”
項天陽笑嗬嗬地說道:“大哥您就放心,顧楠那性子我了解,看著凶神惡煞的,其實心腸最軟了,她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媽進監獄被判死刑的。”
G市第一醫院。
顧楠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母親林美鳳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發呆,她張口喊了聲,但林美鳳卻沒有半點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似的。
過了許久,回過神來的林美鳳才發現顧楠已經醒了:“楠子,你小姨為你診斷過了,說你就是精神太緊張才暈倒的,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另外,天陽說的那件事情,你……你就答應他吧。”
顧楠心裏一窒,嘴唇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她看了林美鳳一眼,顫聲道:“媽,我是警察,你……你讓我去幫著販毒?”
聽到女兒這麽說,林美鳳眼圈紅了起來:“看在媽這麽辛苦拉扯你長大的份上,算媽求你了。另外天陽也說了,隻要你幫一次忙,他就不把媽殺人的事情說出去。楠子,媽真的不想坐牢。”
看著在自己麵前低聲哀求的母親,顧楠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割開,疼得她幾乎沒辦法呼吸:“媽,你去自首吧。”
林美鳳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女兒:“楠子,你就這麽狠心看著媽去死?”
“伯母,你……”拎著一袋子香蕉站在病房門口的裴小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到裴小七突然站在門口,林美鳳神色有些慌張,她不確信剛剛與女兒的對話有沒有被裴小七聽到。
慌張的不僅是林美鳳,顧楠也有著和母親一樣的擔憂,她看了林美鳳一眼:“媽,我有點餓了。”
林美鳳從椅子上站起來,若有所思地看了裴小七一眼,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點點頭:“好,媽去食堂給你打飯。”
把香蕉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裴小七直接坐在床沿兒上:“楠子,你是不是遇到事情了?”
顧楠臉色微僵:“你都聽到了?”
“沒有全聽到,隻聽到伯母說的最後一句。”
裴小七並不是心思敏感細膩的人,如果沒有聽到林美鳳對顧楠說的那句‘你就這麽狠心看著媽去死’的話,或許她並不會往深裏去想,但特工這一特殊的身份又讓她的性格十分多疑,所以她幾乎可以斷定,在顧楠的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聽到全部,顧楠鬆了口氣,下一刻她爽朗地大笑起來:“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我想和項天陽分手,可我媽死活不同意,說什麽我年齡也大了,如果分手的話,不一定能找到條件那麽好的。”
裴小七皺了皺眉,“你不是很愛項天陽的麽?之前我勸你分手你還不肯,這會兒怎麽又要分手了?”
“我是很愛他,可我不能容忍他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女人。”顧楠歎了口氣,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小七,你也要當心啊,可要把自己的男人好好看住了,不然指不定哪天他就有了別的女人。”
“會麽?”
坦白說,裴小七從來沒有想過淩少爵會出軌,或許說潛意識裏她覺得淩少爵不是那樣的人。
顧楠翻了個大白眼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見過不偷腥的貓麽?而且像淩少這麽優秀的男人,就算他沒那個心思,可也沒辦法阻止別的女人主動往上湊啊!”
世界上就沒有不偷腥的貓!
說不上來為什麽,裴小七的心底有點泛酸,她摸摸下巴,想了一會後,仿佛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似地,小拳一敲,斬釘截鐵地說道:“就這麽辦!”
“什麽怎麽辦?”顧楠一臉莫名其妙地盯著好友。
裴小七抬起頭,瀲灩的眸子裏盛滿了笑意:“如果他敢找別的女人,那我就去找一堆藍顏知己。”
“嗯?”這麽一說,顧楠更加疑惑了,“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