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真正兒要命。
聽著小女人那又軟又糯的聲調兒,淩少爵差點就把心裏的小算盤給丟了,他穩了穩心神,俯身叼住她肉滾滾的耳垂兒,含糊道:“小七,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麽?”
自己對他說過的話?那可多了,這指的又是哪一句啊?
還沒等裴小七想明白,一雙滾燙的大手就貼上了她的腰肢兒,視線一轉,她被淩少爵穩穩地抱在懷裏,大步流星地朝房間走去。
身子落在柔軟的大床上,裴小七的眉頭都快擰成一個結了,她伸出小手,死死地抵住男人精實的胸膛:“淩少爵,你到底再搞什麽?之前在車上你答應把顧楠的事情告訴我的。”
冷唇微勾,淩少爵眯著眼睛:“那天在帝凰會所,你對我說,作為一個特工,利用身體換取情報是很正常的事情。”
裴小七一愣,自己好像確實這麽說過:“所以呢?”
淩少爵臉色的笑意越來越濃,甚至還帶了那麽點得意:“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想怎麽把爺伺候舒坦了,這樣才能獲得想要的情報。”
靠!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裴小七氣得恨不得直接拿板磚拍死這個男人,事實上,她的確也這麽做了,隻可惜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的,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徒弟永遠打不過師父。
在一番又咬又踢又撕又扯的打鬥過後,可憐的小七同學不僅沒有占到一絲兒便宜,雙手反而還被男人用皮帶給結結實實地捆在了身後,
處於劣勢立刻服軟,這是沒骨氣的小七同學,一貫的宗旨。
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盯著大刺刺躺在床中央的男人,小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老大,我的手好疼,你給我鬆開好不好?”
喉嚨一梗,老實說,淩少爵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一招,隻要一聽那軟糯糯的聲線兒,一看那小獸般水汪汪的眼眸,他的心就軟的不行。
可一想到之前在車上不告訴她,可不就是為了自個兒的福利問題著想麽,想到這裏,淩少爵把心橫了橫,擒著她的小腰,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鬆開可以,看你本事。”
看自己的本事?
在床這種地方,女人對男人能施展什麽本事?還不是……
嘴角狠狠一抽,小七做了個經典四十五度角仰望的憂傷造型,不過可惜能夠讓她仰望的不是天空,而是天花板兒。
把視線從天花板兒移向等著優厚福利的男人,她有些認命了,反正自己從來就沒贏過這個男人,也不差這一回。
一室旖旎過後,吃飽喝足的男人眯著眼眸,饜足地看著窩在自己懷裏貓般哼哼的小女人,心窩子裏稀罕的不行。
仰著一張明顯被狠狠疼愛過的粉嫩臉蛋兒,裴小七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嘴角噙著笑意的男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雖然臉上一副聽話的乖巧模樣,可心裏卻恨得牙癢癢的小七開始盤算,總有一天,她要把這筆賬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吃飽喝足的淩爵爺一向是很好說話的,他手臂收緊,將那嬌小柔軟的身子完全納入自己的懷中,開始緩緩敘述:“綁架淩芸的是顧楠的父親,顧勇。根據傳回的消息來看,顧勇綁架淩芸後意圖對其進行強奸,林美鳳則為了阻止丈夫,在爭執中失手殺死了顧勇。這一幕,恰好被回來的顧楠和項天陽看到。”
聽到這裏,裴小七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這麽說,項天陽想要利用林美鳳殺死顧勇的事情,威脅楠子幫他做事,所以才有了醫院手術室外的那一幕。”
淩少爵低笑一聲,啄了下她濕漉漉的唇瓣:“我家小七真聰明。”
甩給男人一個大白眼兒,裴小七不悅地哼哼兩聲:“這份情報真是一點價值都沒有,還不如我自己打電話去問楠子。”
自己這麽賣力地伺候,得到的居然是這種可有可無的情報,裴小七心裏那叫一個憋屈,憋屈得她很想把淩少爵直接從床上踹下去。
瞅著小女人不太高興的眼神,淩少爵安撫性地拍著她的後背:“爺的情報還沒說完呢,先別急著不高興。”
裴小七不認為接下來還能聽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索性閉上眼睛,哼哼兩聲:“你說,我聽著。”
被嫌棄的淩爵爺摸摸下巴,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著嗓子繼續道:“項天陽利用林美鳳殺人的事情威脅顧楠幫他販毒,另外,根據7處截獲的情報來看,項天陽與KING組織的端木羽之間有所聯係,但目前尚不確定他們之間究竟是采用什麽途徑方式進行聯絡。”
端木羽這三個字狠狠刺激了裴小七的神經,她睜開眼睛,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那種有些詭異的狐狸麵具:“你打算利用楠子?”
裴小七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她已隱隱猜到淩少爵的計劃。
既然項天陽與端木羽有所牽連,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楠子答應項天陽的要求,這樣就可以順藤摸瓜,最終摸到端木羽那隻狐狸。可是淩少爵的回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7處的人暫時不會介入。”冷冽異常的嗓音透著股讓人捉摸不透的狠勁兒,“端木羽那隻狐狸非常狡猾,如果貿然行動項天陽肯定會被滅口,到時候線索就會中斷。”
“那楠子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淩少爵給打斷了:“你不可以插手,隻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眼睜睜看著朋友痛苦,自己卻什麽都不能做,裴小七的心裏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滋味兒。而男人命令式的冰冷語氣也讓她再次意識到自己隻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特工,沒有什麽比服從命令更為重要。
什麽友情、愛情、親情,在絕對的命令下,全都必須舍棄。
眼皮兒耷拉下去,她把腦袋往他的懷裏拱了拱,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了。”
冷唇緊繃,淩少爵知道她的心裏不好受,可那又有什麽辦法?他必須顧全整個大局,哪怕要因此犧牲某個人。然而此刻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需要犧牲的這個人不是裴小七。
可是,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還是在次日上午發生了。
不知道是什麽人,開始網上大肆爆料G市北城警局緝毒處大隊長顧楠,不但包庇殺人犯母親,還利用職權幫助男友項天陽施行販毒。
這一消息剛出,顧楠便立刻遭到了停職調查,剛剛出院的林美鳳也被相關機構帶走接受調查。
同樣,在網上開始爆料的第一時間,淩少爵就立即派遣特工捉拿項天陽,他必須趕在端木羽滅口之前,先一步找到項天陽。
但當冷逸飛在第一醫院找到項天陽時,慌不擇路跑到天台的項天陽卻突然猝死。
事後根據法醫的堅定,其死因為細胞自行爆破導致機體功能作廢引起的猝死,而且到目前為止,全球都暫時無法得知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了這種死因,唯一的線索是或許與輻射有關。
在淩少爵的安排下,裴小七在城門警局的看守所裏見到了顧楠,不過短短幾天,顧楠整個人就憔悴了一圈。
“小七,你幫我想想辦法,我媽她……”隔著特製的玻璃窗,顧楠有些泣不成聲,“我不想我媽有事。”
看著好友此刻悲痛的模樣,裴小七心裏也很不好受。
二十多年前,顧楠的父親顧勇因為醉酒駕駛撞死了一個女人,被判無期,直到半年前才刑滿釋放。
而失去了丈夫的林美鳳,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顧楠撫養長大,正是這種相依為命的母女之情,讓顧楠在得知林美鳳殺人之後,痛苦的處在法律和親情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別擔心,伯母隻是過失殺人,不會被判死刑的。”裴小七安慰道,“而且伯母那麽做,也是為了阻止伯父對淩芸施暴,按照規定是可以減刑的。”
顧楠點點頭,垂著眸子好一會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她臉上露出一個蒼白到讓人不忍的笑容,“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壞?身為警察,卻包庇殺人犯。”
心底莫名竄起一股涼意,裴小七幾乎不敢去看顧楠的臉。
如果因為母親是殺人犯就不忍揭發算壞的話,那麽自己這種隻要接到命令,不管對方是否無辜善良,都會毫不手軟下手殺掉的特工又算什麽呢?
許是因為裴小七避開了她的視線,顧楠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再次落了下來:“小七,我知道自己很壞,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看我媽進監獄……”
聽到顧楠哽咽的聲音,裴小七立刻抬起頭,慌忙安慰道:“楠子你不壞,真的,你一點都不壞。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場,也會那麽做的。”
如果自己是顧楠,說不定會帶著母親直接逃到國外去。想到這裏,裴小七又想起了自己那個隻存在於遙遠童年記憶中,模糊的幾乎沒有影像的母親。
就在此時,一旁的警員突然走了過來,提醒兩人時間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