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氣得頭頂快要冒煙的淩老爺子,淩少爵一臉的雲淡風輕:“快點去看報紙喝茶,你最喜歡的午間新聞馬上要開始了。”
淩老爺子肚子裏憋了一股氣,恨不得直接就把手裏的茶杯往他腦袋上砸,但想了想又覺得,砸過去那臭小子肯定會躲閃,便隻能不悅地哼哼兩聲,去客廳看午間新聞了。
待淩老爺子離開後,楚非到是一點兒也不客氣,讓傭人給他盛了碗飯,自顧自地開始吃了起來,看樣子到是真的餓了。
傭人本來也想給淩少爵盛飯,卻被他阻止了:“小七,我想吃你下的麵。”
裴小七瞅著一大桌子的菜,皺巴著小臉兒:“這裏有很多菜。”這男人是故意的麽?放著現成的飯菜不吃,要吃麵。
“別奴役我妹妹。”楚非抬起頭,狠狠瞪了淩少爵一眼。
“小七,我想吃麵。”淩少爵把腦袋埋在她的脖子裏,男人溫熱的鼻息以及略帶祈求的語調,讓裴小七的心軟了軟。
“好,我去給你下麵,但隻要青菜雞蛋麵。”
裴小七起身,從冰箱裏拿出所需要的食材,卻又聽到楚非說:“我也想吃麵,小七,幫我也下一碗。”
“我記得你好像不喜歡吃麵啊。”雖然對楚非的口味喜好不是很了解,但她卻聽楚少堂說過,楚非好像恨討厭吃麵。
“胡說八道,我很喜歡吃麵。”楚非口不對心地說道,“我要和他一樣的雞蛋麵。”
淩少爵麵無表情地瞥了楚非,心裏冷豔的想:真夠幼稚的,連吃碗麵這種事情都要爭。
雞蛋麵做起來比較容易,所以沒到十分鍾,裴小七就把兩碗熱騰騰的雞蛋麵擺在了兩人的麵前,隻是——
楚非看著擺在自己跟前兒的雞蛋麵,又瞅了瞅淩少爵的,清俊的臉上突然變得憤憤不滿起來:“為什麽他比我多一個荷包蛋。”
裴小七把圍裙解開,坐到兩人的對麵:“冰箱裏隻剩下三個雞蛋了啊,有什麽問題麽?”
在楚非糾結於自己碗裏的荷包蛋比淩少爵少一個的時候,隻見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雙筷子,迅速夾走了他碗裏的那個荷包蛋呢。
“白癡就是白癡,少一個不知道搶麽。”淩少爵有滋有味兒地吃著從楚非碗裏順來的荷包蛋。
“淩少爵,你哥混蛋,那是我的荷包蛋。”楚非很是憤怒地瞪著淩少爵,心裏想就你會搶麽,我也會。可是——
當他看向淩少爵麵前兒的碗時才發現,裏麵竟然一個荷包蛋都沒有了:“你的荷包蛋呢?明明有兩個的。
淩少爵不急不緩地把最後一口荷包蛋放進嘴裏,淡淡道:“說你白癡還不相信,當然是被爺吃了。”
說完,他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補了句:“難怪追不到老婆,就你這樣,老婆早就被人給搶走了。”
裴小七額頭三滴冷汗落下,不就是吃碗雞蛋麵麽,這兩個高男人至於麽。
估計是真的不怎麽喜歡吃麵條,楚非興致缺缺地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還是決定選擇吃飯和菜。
他真的弄不懂,裴小七下的這種麵條,白白的,基本上就沒什麽味道,吃到嘴裏就跟白麵似的,這淩少爵怎麽就能吃的這麽……津津有味。
大多數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總覺得別人碗裏的東西,要比自己碗裏的來的好吃,楚非也不例外。
瞅著淩少爵吃的津津有味,他瞥了眼被自己嫌棄地丟到一邊,隻動了幾筷子的麵條,又重新拿回來。
可是才吃兩口,就又萬分嫌棄地不吃了。
裴小七的兩條胳膊肘撐在餐桌上,雙手托住小臉兒,瞅著楚非這麽來回折騰,終於忍不住了:“你就不能好好的吃飯麽?”一會兒吃麵,一會吃飯,這是要鬧哪樣啊。
楚非見裴小七好像沒什麽事要做的樣子,眼睛突然一亮:“小妹,我喜歡吃餃子,你包餃子給我吃,韭菜雞蛋餡的。”
“閉嘴,不吃滾出去。”淩少爵不耐煩地吼了這麽一句,心裏極其不悅,老子的女人給你包韭菜餃子,想的美。
楚非選擇直接無視淩少爵,用滿懷期待的眼神盯著裴小七:“小妹,你連頓餃子都不肯為我包麽?”
裴小七實在想不通,這好端端的楚非怎麽想要吃餃子了,還是韭菜雞蛋餡的,他不知道餃子這種東西,包起來其實還是挺麻煩的。
“以後有機會吧,家裏沒有餃子皮,也沒有韭菜,雞蛋剛才已經被你們吃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小七,你不能騙我,我的心髒可是很脆弱的。”楚非說的一本正經。
裴小七扯了下嘴角,忍不住腹誹:這貨坐在KING組織最高首判的位置上這麽多年,沒被殺掉可真是個奇跡。
待兩人吃的差不多了,傭人上來收拾餐具。
楚非本想抽煙,但卻被淩少爵給阻止了:“別在小七麵前抽煙。”怎麽當人家哥哥的,一點兒都不懂得愛護妹妹。
裴小七對此到時不怎麽介意,再加上她心裏一直壓著件事兒:“老大,楠子的事情,到底怎麽樣了?”
自從知道顧澤要楚非或是淩少爵其中一人的性命後,裴小七就一直處於焦慮和緊張的狀態之中。
他害怕這兩個男人,會什麽都不告訴自己,就擅自作出什麽決定,她討厭那種什麽都不知道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可是,每次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她卻怎麽也張不了口,因為她擔心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楚非和淩少爵兩人之間,會有一個為了顧楠而是。
然而無論誰死,都是裴小七所無法承受的。
麵對裴小七的詢問,楚非笑了笑:“別擔心,隻要沈麟在我們手裏,顧澤他就不敢輕舉妄動。”
裴小七幾乎下意識地脫口與道:“那總不能就這麽一直僵持下去啊,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她明顯聽出了楚非是敷衍自己。
楚非聳聳肩膀,把這個難題丟給了抿著唇角不說話的淩少爵。
搶了我的荷包蛋,這個問題就應該是你回答,楚非在心中很是冷豔的想著。
“十天後,會進行人質交換。”男人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到時候我和楚非也會去。”
裴小七擺在桌子上的雙手,不自覺地就捏緊了,嗓音有些顫抖:“然後呢?”兩個人當中必須有一個交出性命麽?
淩少爵冷厲的眉鋒微蹙,構成了一個苦惱的角度,他似乎在思考該怎麽說,又好像壓根兒就沒打算再開口。
裴小七等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垂下眼眸,也不說話,確切來說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然而眼眸剛垂下去,她就聽到男人略顯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到時候我們會利用喬伊使顧澤產生動搖,伺機把顧楠救出來。”
隻要讓顧澤認為自己抓到的人是假的,那麽他們就有機會把顧楠救出來,但卻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甚至可以說成功的幾率隻有三分之一。
裴小七輕輕地應了聲,少頃,她又問:“楠子到底是怎麽失蹤的,你們查到了麽?”她想起當初在看到碎裂在顧楠房間的那隻瓷瓶,以及施長樂描繪的圖畫上個,她瞬間就聯想到了曾經藏在花瓶裏的皇甫炎。
那個身子很小,但是四肢卻極其細長的男人。
楚非的清冷的眸子裏劃過一道冷芒,嗓音更是陡然間變得陰寒起來:“兩年前裴知拍下那隻瓷瓶,實際用處是為了便於讓一直待在別墅裏的那隻怪物藏身。顧楠就是被那隻怪物帶走,他在別墅裏待了兩年,並且還知曉幾條暗道。”
裴小七呼吸一窒:“你說的怪物,是像皇甫炎那樣的麽?”酷似蜘蛛一樣的人。
淩少爵沉著嗓子開口:“那種怪物的情況和皇甫炎不太一樣,似乎是沈麟特別研究出來的,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利用那隻怪物來對付楚非,但因為沈麟暫時被我們囚禁起來,顧澤隻能利用其把顧楠抓走。”
裴小七皺了皺眉:“那裴知為什麽會幫顧澤?”既然瓷瓶是裴知故意買的,那很顯然就是有意在幫助顧澤。
淩少爵抿了下冷硬的唇角,緩緩道:“端木勝岩和顧澤聯手了,而你的母親……事實上是三方間諜,但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她真正效忠的人,或者說……她真正愛的男人,是端木勝岩。”
自己的母親真正愛的人,是端木勝岩!
裴小七覺得自己的先前的認知徹底被打翻了。
裴知愛的人不是顧蕭飛麽,為此她甚至不惜把自己送給顧蕭飛作為試驗品,可是現在她又被告知,自己的母親真正愛的人是端木勝岩。
那先前顧蕭飛的所作所為又算是怎麽回事?她在自己麵前,對顧蕭飛所表現出來的深情,又是為了什麽。
楚非似乎是看出了裴小七的困惑,他淡淡道:“沒有人知道你的母親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我為她做過一份精神評估報告,鑒定過的結果是……精神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