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顧延北的關係?
顧澤把視線轉向裴小七,嗓音有點冷:“你要知道這個做什麽?”當初顧鑫犯下罪責的時候,原本被推出去頂罪的應該是顧延北。
但是顧鑫當時顧忌夏家的勢力,說到底顧延北都是夏百川那隻老狐狸的外孫,所以才把自己推出去頂罪。
說恨,談不上。
畢竟把自己推出去頂罪的是自己的父親,顧鑫。
但是顧澤對顧延北,決對不像對一母所生的親弟弟顧洛辰那樣,在得知他的死訊後,不惜一切手段要為之報仇。
所以對於顧延北,顧澤的態度隻當他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裴小七敏銳的察覺到,顧澤的身上的氣息似乎變得有點兒陰沉,在心裏估摸著他和顧延北的關係應該不會太好。
畢竟顧延北可是顧鑫背著自己的妻子,在外麵和別的女人所生的私生子。
“我隻是無聊,隨便問問,你要不想回答就算了。”裴小七很識趣兒地轉移了話題,隻是這話題轉的不太合適,“你臉上的疤是怎麽回事啊?”
顧澤明顯有些生氣,冷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耐煩:“你的話太多了。”
裴小七本著不怕死的精神,繼續挑戰顧澤的耐心,又或者說她是吃準了顧澤不敢把自己怎麽樣,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
她清了清嗓子,笑得有點不壞好意:“別這麽無趣嘛,和美女聊天,不知道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
這個樣子的裴小七,顧澤還是第一次看到,尤其是她臉上那種帶著幾分誇張的曖昧笑容,倒比平日裏顯得更為活色生香。
當活色生香四個字兒從顧澤腦海裏冒出來的時候,他心裏一驚,還沒來得急驚訝於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鼻尖就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
趁著他分神的時候,裴小七已經從自己的沙發上跳下來,赤腳踩在地板上,抬手就把顧澤頭上戴著的黑色帽子給摘了下來。
裴小七拿著帽子,然後湊近了顧澤的臉頰,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他靠近眼部的那塊類似於火燒似的疤痕。
“唔……睨著這個傷痕,看起來了不像是單純的火燒,倒有點像是爆炸。”裴小七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顧澤的臉上的疤痕之上,全然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眸色沉了幾分。
直到顧澤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起來,她才注意到了不對勁,卻隻是當做他因為自己擅自拿了他的帽子,所以生氣了。
“不就是頂帽子嘛,好了,還給你。”說著,裴小七抬起手,把帽子重新扣在顧澤的腦袋上,隻是她的左手剛抬起,腰上就突然多了條遒勁有力的手臂。
顧澤幾乎是不受控製地伸手把麵前的女人扯入懷中,然後緊緊地擁著她。
小臉兒幾乎埋在了男人的胸膛裏,腰身更是被緊緊箍著,這樣的姿勢讓裴小七的思維瞬間短路,好半天兒才反應過來:“喂喂,你要抱多久啊?”
靠之,該不會真的被自己烏鴉嘴給說中了吧,顧澤喜歡自己。
可是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咩?
理智告訴顧澤他應該立刻放手,可是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還有女人身體特有的嬌嬌軟軟的觸感,他就怎麽也沒辦法把手鬆開。
其實顧澤也說不上來對裴小七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說喜歡吧,再不知道她是五年前那個女孩之前,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可就算知道了她就算當年雨夜中出現的女兒,他心底除了震驚之外,其實也沒有什麽太過特別的感情,隻是想要對她好一點。
所以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抱著她,卻不願意鬆手,讓顧澤感到異常困惑。
裴小七抬起頭,皺巴著一張小臉兒:“你鬆手好不好,我這樣半跪著很不舒服啊。”膝蓋上的不舒服到時其次,主要是這姿勢太過曖昧,讓小七同學有點兒受不了。
顧澤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抱著她的時間有點太長了,再加上看到她那一副真的很不舒服的樣子,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隻是鬆手的感覺,不太好。
仿佛原本覺得滿足的心境,一下子被掏空了。
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感覺。
裴小七就算再怎麽遲鈍,此刻也發現了顧澤眼中的悵然若失,想到這個男人剛才莫名其妙的抱著自己,她摸摸下巴,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後,得出一個結論。
“你該不會是太久沒和女朋友見麵,所以把我當成她了吧?”比起顧澤喜歡自己,裴小七覺得這個推論會比較靠譜。
顧澤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中的惆悵已經被冷淡所取代:“嗯,你和她長得確實有點像,但你們的氣質不同。”
聽到顧澤的回答,裴小七歎了口氣,像是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但緊接著,她的臉色又揚起笑容,重新窩在沙發上,眨著水汪汪的的大眼睛說:“氣質不同麽?那她是怎樣的人?”
顧澤微微蹙了下眉頭:“她看上去很冷,但內心……應該是像火焰一樣。”
在那個雨夜,一身黑衣戴著銀色麵具的少女,殺伐果斷地揮動手中淬了劇毒的匕首,這樣的女孩看著雖然冷,但當時的顧澤卻近乎本能地覺得,褪去那冰冷的麵具,她的內心一定像是火焰般讓人感到恩暖。
裴小七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又問:“那她長得漂亮麽?跟我比怎麽樣?”
顧澤淡淡道:“比你漂亮。”
小臉兒一垮,小七同學有點兒哀怨,隨即她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炯炯有神地說:“哎呀,你喜歡外冷內熱的美人啊,那氣不是說蕭醫生注定沒機會了。”
看來有人的芳心要碎一地了,裴小七很惡劣的在心裏偷樂。反正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蕭倩可是自己的敵人。
對待敵人,不需要有同情心,幸災樂禍才是王道。
顧澤幾乎是自動忽略了裴小七的後半句話,聲音冷漠:“所以你不用考慮夠引我,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他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說給裴小七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晚上的時候,雨勢漸停。
蕭倩在廚房裏熬藥,小七同學的心情很不好。
雖然每次把藥喝下去自己都可以再順利的吐出來,可是舌頭和喉嚨會有胃液反流,真的很不舒服的好不好。
蕭倩端著藥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裴小七正用一種很仇視的眼神盯著自己。
她在內心苦笑一聲兒,有什麽好仇視的,這碗藥雖然聞著氣味和以前相同,但實際上的功效卻隻有美容養顏罷了。
不想你兒子橫死街頭,就好好聽話。
一雙清冷到了極點的眸子浮現在腦海中,蕭倩有片刻失神,他們不是軍人麽?怎麽可以用這麽不入流的手段來威脅自己。
淩宅,楚非心情愉快地在玩飛機模型,趴在桌子上的蕭子翔則是敢怒不敢言,真沒有見過這麽沒品的叔叔,竟然搶走他好不容易做好的飛機模型。
“叔叔,那是我的東西。”所以沒品的叔叔,請你還給我好麽?蕭子翔終於忍不住了。
“想要的話,就來搶。”楚非拿著飛機模型,往沙發上一靠,清冷的眸子裏帶著絲絲笑意。
“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為什麽要用搶的?”蕭子翔的確有想要過去搶回來的衝動,可他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搶得過大人。
明知道會吃虧的事情,一開始就不要做。
楚非聳聳肩膀:“既然你不肯搶,那這飛機模型就歸我了。”
雖然是小孩子,但是蕭子翔畢竟已經十歲了,加上被楚非拿走的又是他非常喜愛的一架飛機模型,所以明知道搶不過,卻還是伸手去搶奪那架原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飛機模型。
“不試試看,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結果,這不是搶到了麽?”看著因為搶到飛機模型而露出笑容的蕭子翔,楚非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蕭子翔抱著飛機模型走到了距離楚非較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模型放在桌子上,然後才說:“你是故意讓我的。”
他可不認為自己一個小屁孩,真的能從大人的手裏搶到什麽東西。
楚非半眯著眼睛,片刻後他站起來,踏著緩慢地步伐向蕭子翔走去。
雖然他臉上帶著笑容,但蕭子翔卻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危險,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同時還不忘把飛機模型一起抱在懷裏。
被各種事情纏身,忙得快要吐血的淩少爵,還沒走到客廳,就聽到孩童的哭聲:“你賠我,這是我媽媽買給我的,壞人……嗚嗚……”
蕭子翔傷心地看著地上那堆被楚非用腳踩成碎片的模型,除了傷心之外,心裏更多的則是憤怒和仇恨。
淩少爵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他覺得這位楚大少爺真是閑得夠可以的,自己在這裏忙得快要吐血,他倒好竟然在這裏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就在這時,淩森回來了,他看到客廳的情景,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即就聽到淩少爵略顯疲憊的嗓音響起:“回來的正好,淩森,帶他去買飛機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