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靜的眼中浮現出了光亮:“你說的是真的,隻要淩少願意娶我,你就會和離婚,絕對不會死賴著不肯離?”
死賴著不肯離!
裴小七的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自己的格調有這麽低麽,再說……淩爵爺移情別戀的可能性,壓根兒就不存在好嗎!
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見裴小七久久沒表態,肖靜急了:“你說的話,到底算不算數?”
裴小七淺淺地眯了下眼眸:“算,隻要他肯娶你,我立刻就離婚。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隻要能夠讓裴小七答應離婚,無論什麽條件,肖靜都願意答應。
“在這場比賽中,你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裴小七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肖靜。
肖靜的臉上快速劃過一抹驚詫,但很快那一抹驚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不太自然的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裴小七摸著下巴,惋惜道:“既然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麽,那我收回剛才的那些話,就算少爵他願意娶你,我也不會和他離婚。”
肖靜跺了一下腳:“你說過會和他離婚的。”
“我是說過啊,但我也說了,你必須告訴我,你在這場比賽中,到底是什麽身份?”裴小七頓了頓,緩慢而有力地吐出一句話,“還有,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和‘毒藥’在一起。”
在聽到‘毒藥’兩個字兒的時候,肖靜的臉色徹底變了:“你怎麽會知道……”會知道‘毒藥’的身份。
隨即,她想起那天裴小七幾人就躲在灌木從裏,原本想讓‘毒藥’動手殺了裴小七,但是卻被‘毒藥’拒絕了。
可就算是這個樣子,裴小七也不應該會知道杜銘就是‘毒藥’啊!
肖靜此刻的反應,無疑讓眾人確定了之前裴小七的推斷,她認識‘毒藥’。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肖靜,索性也不再顧忌什麽,大方承認道:“對,我的確認識‘毒藥’,在這次的比賽中,我和他的任務,就是給你們製造麻煩,我這麽說,裴小七,你滿意了麽?”
反正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身份,說了又怎麽樣?
裴小七的臉色冷了幾分:“製造麻煩?這麻煩包括直接置李牧於死地?”如果不是風離提前給了自己解藥,李牧誤實那種毒蘑菇,有九成概率會一命嗚呼。
肖靜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他又沒死,不是好端端活著呢麽。”
李牧的臉色很難看,那種被喜歡的人置之死地的痛苦,逐漸轉化為憤怒:“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肖靜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你這麽凶幹什麽,我也是按照命令來行事的,你要凶,就去凶製定比賽規則的人,朝我吼算什麽本事。”
李牧死死的捏著拳頭:“命令?嗬嗬,弄死我是上頭給你下的命令?”
大概是李牧的表情和眼神,陰沉狠戾的實在太過嚇人,以至於肖靜不由自主地,又往後退了兩步:“我沒想過要你死,就算裴小七不拿解藥出來,你也死不了,頂多就是昏迷幾天罷了。”
殺人,坦白說肖靜沒這個膽子,如果要殺,也一定要讓別人替自己殺,千萬被髒了自己的手,這樣事後才好脫罪。
這樣的告誡來源於她那位曾是科研人員出生,最後卻走了仕途的父親。
吳秋玲想要幫自己的助手說話,可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且在聽了那麽多事情後,她突然覺得不認識肖靜了。
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平日裏認識的,那個雖然任性,但是開朗熱情的女孩。
厲仲謀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吳秋玲的身上,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他很想伸手替她撫平。
李牧氣得牙齒都在咯咯作響,可是再憤怒又能怎麽樣,肖靜是他喜歡的女孩,他根本就恨不起來。
裴小七托著下巴,略微思考了片刻:“你討厭我,但是卻對李牧下手,肖靜,在任務中一旦選擇下手的目標,就不能中途更改,是不是?”
肖靜本不打算回答,可不知為什麽,看到李牧陰沉沉的樣子,他她心裏就有些害怕:“你說的沒錯,一旦選擇目標,就不能更改。”
要是早知道你也在的話,我一定不選李牧,肖靜在心裏這麽想著。
“那‘毒藥’選擇的目標是誰?韓暉還是厲仲謀?”從之前韓暉的敘述中,裴小七無法判斷出‘毒藥’要對付的人,到底是誰。
“這個我怎麽知道,任務都是保密的,他沒告訴我。”
“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李牧的情糟糕至極,他一直認為是裴小七故意找茬,針對肖靜,卻不曾想真相竟然真的那麽不堪。
“不知道。”肖靜見眾人一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樣子,跺了跺腳,轉身跑了出去,過了很久都沒有再回來。
李牧頹然地往地上一坐,自我催眠般地念叨:“隻是比賽而已,比賽而已……”她會對自己下手,隻是因為比賽。
裴小七沒有心思去安慰李牧,她把腳邊還在燃燒的火堆熄滅:“這裏不能待了,我們必須盡快趕到C3區域。”
這一次,沒有人反對。
可是當他們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山洞的時候,卻……
“啊——”吳秋玲是走在最前麵的人,當她看到山洞門口遊動的那幾十條色彩斑斕的毒蛇時,整個人嚇得直接僵住了。
走在稍後麵的人,隨著她的驚叫聲往洞口看去,也都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
“哪裏來的這麽多蛇?”韓暉自小在山裏長大,並不怕蛇,但是一次性看到這麽多顏色豔麗的毒蛇扭在一起,也不免有些頭皮發麻。
看著一條條不斷舞動身體的毒蛇,裴小七撿起一塊小石頭,洞口丟了出去,緊接著就有五六條蛇以極快的速度往石頭的方向竄去。
見此情景的吳秋玲,再也之撐不住,剛想扶住旁邊的石壁,肩膀一沉,被不知何時站到旁邊的厲仲謀,攬在懷裏。
吳秋玲有些不自在,剛想掙脫,就聽到頭頂傳來厲仲謀毫無感情的嗓音:“你怕蛇,我扶著你。”
太過嚴肅和刻板的聲音,讓吳秋玲忘記了自己想要把他推開的想法,並且覺得自己有點大題小做了。
可是仔細想想,怕蛇,和扶著自己,有關係麽?又不是怕到連站都站不穩的地步。
“我們出不去了。”裴小七下了結論,就像那塊被她隨手拋出去的小石頭,一旦有人離開山洞,那些蛇就會發瘋似地竄到人的身上。
如果是無毒的蛇,倒也沒什麽好害怕的,可偏偏,觸目所及的,基本上都是毒性比較劇烈的蛇。
雖不致死,可被咬到也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就在眾人手足無措的時候,先前跑出去的肖靜出現了,她的臉上帶著一種類似於興奮和得意的笑容:“對,你們出去不去了。”
裴小七冷聲道:“這些蛇,是你弄來的?”
肖靜笑道:“當然,我有馭蛇的能力,這些蛇都是我養的,它們都聽我的話。”
所有人都聽出了肖靜這句話的潛台詞:此刻,他們幾人的的生死都掌握在她肖靜的手中,隻要一聲令下,這些蛇就會按照她的命令,對他們發動攻擊。
在所有人中,李牧的脾氣最是火爆。
之前對肖靜對自己下手,還來不及消滅的憤怒,再一次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和速度衝毀了他的理智。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牧已經衝出山洞:“老子還就不信,你真的敢把我們都給殺了。”
在那些蛇向李牧發動攻擊的時候,肖靜的腦袋有片刻空白,伴隨著吳秋玲驚恐喊聲,一起響起的——
還有一種音調很高,短而尖促的叫聲。
麵對七八條毒舌的攻擊,李牧在那一瞬間,身體完全僵住了,雙腳更是像被灌了水泥一樣,竟然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在極度恐懼中,他出於本能地用雙臂護住了麵部,然而,預想之中的被蛇攻擊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耳邊聽到的,反而是一種尖促的,混合著蛇與蛇摩擦所產生的奇異聲音。
“獴!”
看到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竄出來的十幾隻獴,裴小七又驚又喜,獴不僅有與蛇搏鬥的本領,而且自身也有對毒液的抵抗力。
所以對於蛇來說,獴可是它們最大的天敵之一。
可是在歡喜之餘,裴小七又開始感到擔憂,怎麽會那麽恰巧,在他們被捆住的時候,一下子出現這麽多頭獴。
趁著所有的毒蛇,都被突然出現的獴給盯得無暇分神的時候,裴小七和其他人迅速從山洞裏逃了出來。
無論肖靜怎麽指揮,在天敵的麵前,那些被馴養的毒蛇都變得不再聽話。
不但不聽話,其中大部分都還被獴給一口咬死,剩下的一小部分,也都扭動身體,往四處逃竄。
看著那些把自己辛苦訓練的毒蛇,都給咬死的獴,肖靜氣得眼睛都開始發紅了,甚至於到最後,有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