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右手被顧澤捏斷了,所以這幾天來無論是睡覺還是吃飯,都讓裴小七感到無比的艱難和費力。
更過分的是,明知道她右手不方便,顧澤每次帶過來的餐盒,配備的都是筷子,而不是較為方便的勺子。
“你是存心折磨我是的吧,拿個勺子過來會死麽?”盡管小命兒在別人手上捏著,可經曆了幾天左手用筷子吃飯的小七同學,實在是忍無可忍。
顧澤淡淡地瞥了眼她用毛巾纏著的右手,然後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裴小七恨得咬牙切齒,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是隻能認命似的低下頭,萬分艱難地用左手慢吞吞的吃飯。
該死,顧澤一定是故意在整自己。
不給勺子也就算了,竟然還弄豆腐,豌豆,炒雞丁這種,哪怕用右手都不太容易夾起來的東西給自己吃。
萬分艱難地夾起一粒豌豆,結果還是掉回盤子裏去了,來回試了那麽幾次,她決定轉戰豆腐。
香噴噴的蟹粉嫩豆腐,光是看著就很有胃口,然而用筷子夾過嫩豆腐的人都知道,隻要力道稍稍控製不好,豆腐就會被夾碎,滑落。
試了差不多五六次,卻依舊沒辦法吃到一口蟹粉嫩豆腐的裴小七,徹底抓狂暴走,丟下筷子,直接端起那盤豆腐往地上砸去。
別怪她這麽暴躁,換做平時裴小七也決計不會和幾盤菜過不去,實在是一想到要懷上沈麟的孩子,她的心裏就不安到了想要發瘋的地步。
雖然顧澤這麽說的時候,她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可每到了夜晚,獨自一個人睡在床上的時候,她就忍不住開始害怕。
因為盡管懷孕這件事聽上去很是不靠譜,但經過幾天的思索,裴小七已經大致猜到顧澤肯定會選用人工受孕的方式來完成這件事情。
她不敢去想,要是自己真的被逼著懷孕了,到時候要怎麽辦。
被打落在地上的蟹粉嫩豆腐,濺了些許在腳背上,裴小七低著頭,緊皺著的眉心顯示出她此刻的情緒十分的暴躁。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走向衛浴室。
之前因為右手不方便,所以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而此刻腳上沾到的豆腐讓她覺得非常難受,決定順便洗個澡。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右手的不方便直接導致裴小七在脫毛衣的時候,一個不穩,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也就罷了,偏偏還下意識地用雙手去撐了一下,結果右手手腕立刻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裴小七覺得自己被痛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自己真的是蠢透了,當時為什麽要意氣用事,想著可以趁機殺掉顧澤,就跟著他上車。現在倒好,不但自己弄的狼狽不堪,更別提殺掉顧澤了。
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裴小七才慢吞吞的爬起來,結果她剛要起身,卻感到小腹一陣抽痛,那每個月都會經曆的熟悉的痛感,讓她立刻變了臉色。
該死,大姨媽怎麽挑這個時候來了。
這些別說想辦法逃走了,估計等腹部真的痛起來,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傍晚,顧澤一回來就看到裴小七像隻蝦米似地蜷縮在沙發上,看樣子像是睡著了,隻是臉色慘白,額頭上更是布滿冷汗。
他把手裏拎著的晚餐放在桌子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直接去了書房,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這幾天,吳國棟夫婦幾乎可以說是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所以一接到顧澤的電話,平日裏在商場上辯口利辭的他,此刻卻連話都有些說不連貫。
“你……你到底……要我做什麽,才肯……肯放過我的女兒。”自從幾天前,顧澤說可以給他另外一種選擇後,便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
“吳氏三日內可以拿出的現金有多少?股票有多少?除此之外,可以立即變賣的不動產,商譽估值有多少。半個小時後,告訴我。”顧澤言簡意賅,說完這些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老吳,他到底要什麽?”錢素梅拽著丈夫的手臂,焦急的問道。其實要不是吳國棟阻止,按照錢素梅的性子早就去找鄭秋英鬧上一番了。
“錢。”吳國棟緊繃著臉,想了片刻又道,“又或許……不是要錢那麽簡單……”
吳國棟不相信顧澤隻是單純的想要錢,多年來縱橫商場的敏銳直接,讓他覺得顧澤一定是想要利用吳家來做些什麽。
不管顧澤究竟想要做什麽,此刻最重要的是立刻清算吳氏的財產,雖然半個小時的時間有些緊張,但好在吳國棟手下的團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還是在時間內交出了一份完美的清算數據。
半個小時候,顧澤半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吳國棟發來的電子郵件。
在收到電子郵件的幾分鍾後,他再次撥通了吳國棟的電話:“沒想到這麽大的吳氏企業,資產才四百多億,可提現金八十億,吳國棟,你是不想要你女兒的命了麽?”
吳國棟一聽這話,立刻急了:“顧澤,我是本分的生意人,既然我說了,為了小茉要我付出什麽都可以,就絕對不會有所隱瞞。”
顧澤沉默了幾分鍾,才緩緩開口:“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將八十億轉到我指定的賬戶,另外,在下午三點之前,想辦法再提出五十億的現金。”
“什麽?五十億。”吳國棟額頭上的青筋立刻爆了出來,他覺得顧澤這就是在存心刁難自己,“我哪裏去給你湊五十萬現金出來?”
顧澤陰測測地笑道:“你擁有的股票市值在一百五十億,我要你賣掉五十億,似乎不怎麽過分。”
吳國棟盡量克製住自己想要罵人的衝動:“股票的確可以變賣,但如大肆拋售,很快就會跌停。”一旦跌停,那就沒辦法再拋售了。
顧澤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是你的事情,你手下的團隊那麽厲害,讓他們想辦法就是了。總之你最好記得,我這個人最討厭不遵守約定的人,但是……隻要你守信,我就必定會保證你女兒平安無事。”
淩宅,淩少爵接到了最新的通知,獵鷹和雪狼兩支特戰隊,總共將委派九人參加國際愛爾蘭特種兵大賽,三日內將參賽人員名單上交。
除此之外,大賽的舉行時間也有所變化,原定在九月份舉行,也將元吃到十二月。
“小七現在下落不明,你還有心思研究這個。”楚非皮笑肉不笑地把一份文件丟在淩少爵的跟前。
然而對方卻連眼皮都沒有掀,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兒:“什麽?”
楚非點燃香煙,清冷的眸子劃過一道冷芒:“就連我都查到小七被囚禁的地方是豪悅酒店,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淩少爵冷眉微挑:“我知道,所以呢?”
楚非似乎是被他這種漫不經心態度給惹惱了,清冷的嗓音中帶了幾分怒意:“你問我所以呢?廢話,當然是把小七救出來,難不成你還真的要答應顧澤的要求?”讓小七懷孕?
淩少爵冷嗤一聲:“你說的到是容易,你知不知道,顧澤在G市七十二個地點,都埋置了彈藥,隻怕你這邊還沒把小七救出來,那邊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為此付出生命。”
早在裴小七被顧澤帶到豪悅酒店的時候,淩少爵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但與此同時7處的情報部也獲得了另外的一條消息,那就是顧澤在G市不同的七十二個地點,安放爆炸力極強的彈藥。
所以,哪怕知道裴小七在哪裏,他也不能夠輕舉妄動,讓無辜的人為此送命。
隻不過楚非的想法,顯然與他不同。
“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我隻要小七平安無事。”楚非的聲音很冷,隱隱地還顯得有幾分殘酷。
淩少爵抿了抿冷硬的唇角,眼神頓時變得鋒利起來:“你在別的地方要怎麽做,我管不著,但在境內,我勸你最好還是別肆意妄為。”
楚非抽了口煙,繚繞的煙霧遮掩了他眼中逐漸泛起的嗜血:“淩少爵,你天生就是混黑的料,卻偏偏要披著身白皮兒,不覺得可笑?”
既然布局想要把沈麟除掉,也有意接手沈家,為什麽還要用那些莫名其妙的仁義道德來限製自己。
淩少爵,該說你是婦人之仁,還是城府極深?
直到這時,楚非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就沒看懂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深夜,當顧澤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裴小七依舊蜷縮在沙發上,原本蒼白的臉色卻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
處於昏睡中的裴小七,最終還是被腹部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絞痛給弄醒了。
而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古澤一動不動地站在沙發邊,盯著自己看,幾乎沒怎麽想她就沙啞著嗓子開口了:“我要喝薑湯。”
顧澤眉目微動,卻是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聽到門口傳來的關門聲,意識逐漸變得清醒的裴小七,這才想起顧澤連她的手腕都能捏斷,又怎麽會去給自己弄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