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點點頭:“我不會開車,所以麻煩你送我過去。”
裴小七瞪大眼睛:“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三更半夜的,而且還電閃雷鳴的,好端端的去什麽影視學院啊。
“我真的不會開車,飛機會一點。”沈麟顯然理解錯誤了。
“我是問你大半夜的去影視學院做什麽?”其實裴小七想要問的是,為什麽要我替你開車去。
換句話會所如果自己不是正好經過,難不成沈麟還打算跑到她的房間,敲門喊她出來充當司機啊。
沈麟的臉上再次閃過不自然的神色,語氣卻還算平靜:“你就當我威脅你,送我去影視學院。”
都用上威脅兩個字兒了,裴小七就算不想去,也沒辦法了。畢竟,眼下能夠解開顧楠被裴知所下暗示指令的人,就隻有沈麟。可是——
“我害怕打雷,你威脅我,我也不敢替你開車。”要在雷雨天開車,裴小七是怎麽也做不到的。
沈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道:“去把顧楠叫起來,讓她送我去。”
裴小七有種徹底無語的感覺:“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三更半夜的你把她從床上叫起來給你當司機?你不會自己打車去啊。”
沈麟皺了皺眉:“這裏是軍區大院,要走很長一段路才打車,而且這三更半夜的,也不太好打車。”
靠之,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裴小七很想直接來這麽一句,但對方偏偏是沈麟,她也不敢把話說的太絕:“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要不然你明天去?”
十五分鍾後。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裴小七重重地歎了口氣。
駕駛位上負責開車的顧楠,終於忍不住了:“小七,你從上車開始,這已經是你第二十三次歎氣了,到底怎麽了?”
裴小七很是幽怨地看了眼後視鏡,坐在後麵的沈麟懷裏依舊抱著那一大束的白色百合,正盯著車窗外的夜色,像是在發呆的樣子。
隻是就在裴小七準備說話的時候,沈麟突然開口了:“她在想,為什麽我還不死,要是我死了,就什麽麻煩都沒有了。”
裴小七心裏咯噔一下,忍不住腹誹:要不要這麽厲害啊,這哪裏是善於計算人心,分明就是會讀心術好嘛。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沈麟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會讀心術,隻是善於分析罷了,不用這麽驚訝。”
裴小七扶住額頭,她真真切切覺得和沈麟待在一起,實在太可怕了。
淩宅到影視學院的路不算短,再加上又是夜路,又是下雨,所以顧楠開得格外小心,等到達目的地時,已經將近淩晨四點。
天眼看著馬上就要亮了,而一直不斷下著的大雨,也漸漸停了,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子大雨過後所獨有的水氣味兒。
白天進入影視學院除非是車輛通行,需要出示通行證,其餘的大門口的保安基本上不會怎麽詢問。
但晚上就不同了,別說裴小七他們是開著車的,就算沒開車也會步行進入,保安也會要求其出示學生證或是通行證。
“沒有通行證,又不是學生,你們大半夜的進來幹什麽?”值班保安很敬業,堅決不放行,而且那盤問的架勢還頗有幾分警察審問犯人的架勢。
不過,當沈麟將幾張紙鈔從半降下來的車窗裏遞出去的時候,值班保安那堪比警察審犯人的盤問架勢,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不但放行了,還很熱心地詢問要去哪兒,如果不認識的話,他可以親自帶路。
金色的賓利緩緩駛入學院,最終按照沈麟的指示,停在了靠近操場的一塊空地上,沈麟打開車門,抱著大束的白色玫瑰,向不遠處的幾棟很像是學生宿舍的建築物走去。
而裴小七和顧楠,則待在車上等候,反正她們隻是來當司機的。隻是——
“楠子,那個……該不會是女生宿舍吧。”裴小七瞅著在隱約浮現於夜色中的建築物。
顧楠雙手環抱著肩膀:“我以前來過這裏,他去的地方,的確是女生宿舍。”在一次緝毒中,顧楠所在的小組接到舉報,說是女生宿舍內有人公然藏毒,因此她才會知道。
裴小七摸摸下巴,覺得事情越來越玄幻了:“好端端的,她去女生宿舍做什麽?”而且還要抱著一大束的白色百合花兒。
顧楠神情顧怪地看了眼睛一臉疑惑的裴小七,清了清嗓子:“這不是明擺著的麽,他要去和心愛的女生約會啊。”
“約會?”裴小七被這個詞震驚到了,“怎麽可能。”沈麟會和女生約會麽?那畫麵太抽象,小七同學完全想象不出來。
看到她一臉震驚的表情,顧楠反倒疑惑了:“為什麽不可能?”
裴小七幾乎下意識地脫口道:“因為……”可是就說了那麽兩個字兒,她搜腸刮肚了很久卻找不到半點兒理由。
是啊,為什麽沈麟不能和女生約會。想了好一會兒,就連裴小七也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有點兒莫名其妙。
顧楠大概是睡眠不足,打了個哈氣。
就在這時,裴小七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淩爵爺打來的:“咦?老大,你怎麽會知道我在影視學院?”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釋然了,肯定是暗中跟著的特工向淩爵爺匯報了自己的行蹤。隻是這個想法才剛產生——
車窗外就傳來咚咚的敲擊聲。
透過玻璃,裴小七隱約看清楚了站在外麵的男人,她立刻掐斷電話,打開車門,隨即就像隻無尾熊似地撲在了男人的懷裏。
“唔,老大,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淩少爵抬起大手,揉揉她的腦袋:“過來處理點事情,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覺,和顧楠跑到這裏來?“
裴小七仰起小臉兒,把沈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老大,你說他真的是來和女生約會的麽?”
淩少爵把她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自己也跟著彎腰坐進去:“嗯,我剛才在宿舍樓裏遇到他了,隻是沒想到會是你們送他過來。”
裴小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讓顧楠開車回去的男人:“你剛才在女生宿舍樓裏?”
淩少爵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重複問一遍,箍著女人腰身的手臂微微收緊,英挺的眉鋒也蹙了起來。
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果不其然,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小女人那充滿深深疑惑的嗓音響起:“沈麟去女生宿舍是約會,那你呢?三更半夜的,跑到那裏去做什麽?”
車內的空氣,隱隱飄起了一股子的酸味兒。
淩少爵瞅著小女人那雙充滿審問意味兒的眼睛,低聲笑了起來:“小七,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酸味。”
滿腦子都在琢磨他大晚上去女生宿舍做什麽的小七同學,壓根兒就沒有聽出男人話語中的揶揄。
她伸出纖細白皙的指間,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戳了戳:“我沒有聞到酸味,但要是讓我聞到香水味,哼,你就死定了。”
說完,她就低下頭,把小臉兒埋在男人的懷裏使勁地嗅著。
淩少爵低頭看著懷裏像小動物似地,拱來拱去的小女人,真的是既好笑又無奈:“聞到香水味兒了麽?”
仰起小臉兒,裴小七眨巴了兩下眼睛,笑眯眯地說道:“沒有,算你過關了。”
淩少爵捏了捏她滿是笑意的小臉兒,冷硬的唇角泛起一絲柔軟的弧度:“你就對我這麽不放心,嗯?”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淩少爵的心裏卻對她這種吃醋的行為感到很愉悅,甚至還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吃醋。
裴小七歪著腦袋,嬌小的身子依舊窩在他的懷裏:“誰讓你大半夜的跑到美女雲集的地方去。”
前方開車的顧楠有點兒忍不住了:“小七,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麽變得越來越喜歡吃醋了。”
裴小七鼓著腮幫子,嘟囔道:“等你結婚以後,就會理解我的心情了,而且……你以前不是對我說過,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麽!”
顧楠微微一愣,搜遍記憶驀然想起,她好像還真的那麽說過。
隻不過當初那麽說是因為顧楠對淩少爵這個人並不了解,隻知道他有權有勢,母親又是淩氏集團的董事長。
所以在潛意識中,顧楠基本上就把淩少爵,與那些喜歡在外麵亂玩的紈絝子弟給劃上了等號,再加上她害怕裴小七被騙,所以才會忍不住那麽提醒。
顧楠聳聳肩膀:“此一時,彼一時。”雖然哪怕到了現在,她還是不怎麽了解這個從小就沒有和其生活在一起的哥哥。
但或許正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她骨子裏還是會偏幫自己的哥哥,更何況這幾年來,她作為旁觀者,能夠清楚地看到淩少爵對裴小七的感情。
像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妻子,背叛婚姻。
裴小七撇撇嘴:“楠子,我發現你是個善變的女人耶。”什麽此一時彼一時啊,這分明就是在偏幫嘛。
顧楠爽朗一笑:“你才知道我善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