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楚恒的下落,必須抓住淩少爵的軟肋,而淩少爵唯一的軟肋就是裴小七,而且抓了裴小七不僅僅是捏住了淩少爵的軟肋,還有楚非!
但是要同一時間麵對淩少爵和楚非兩個人,哪怕是沈麟也會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所以他改變計劃,利用一直想要坐上家主位置的楚仲遠以及一些隻顧眼前利益的楚家元老,從楚家的內部對楚非進行施壓。
最終在南家的配合之下,成功捉到了楚非,除此之外,計劃的達成也要比沈麟預想中的要順利一些。
而現在,他就要看裴小七是否肯乖乖配合自己了。坦白說,沈麟並不打算要她的性命,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任何人的性命。
他唯一想要的就隻有:活下去!
聽著那咬牙切齒的語氣,裴小七心裏微微有些詫異,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沈麟用這麽氣急敗壞的語氣說話。
不過這也難怪,誰讓她剛才戳中了沈麟心裏最痛的地方。
健康的人或許不會明白活著有多麽美好,但是對於身患絕症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人來說,沒有任何能比活著更讓他們期待,同樣也沒什麽能夠比死亡更讓他們恐懼。
尤其沈麟還是那種智商極高,善於算計人心的聰明人,他在沈家這麽多年的嘔心瀝血,若不是為了活下去,還能為了什麽?
“那就等你抓到老大,再來威脅我。”裴小七絲毫不留餘地的反唇相譏,卻在看到顧楠凝重而又擔憂的臉色後,心裏微微一沉。
自己剛才的那些話,無疑是在說楚非的生死對自己來說並不是很重要,隻要淩爵爺沒事就好。
雖然聽起來是這個意思,但在內心深處,裴小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的不在乎楚非的性命,她之所以會向沈麟透露出楚非對自己並不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被沈麟牽著鼻子走,她必須率先掌握主動權。
然而她害怕顧楠聽到這些會誤會自己,誤會自己真的不在乎楚非的性命。
電話那頭,沈麟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斟酌醞釀著什麽,又或許是在調整被憤怒和不甘所擊潰的冷靜。
同樣,在沈麟沉默的這段時間,裴小七也在極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沒有人知道她遠遠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平靜,內心真正的情緒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恐懼。
她害怕與沈麟交鋒,更害怕自己一個不留心,會把事情推向更為糟糕的局麵,所以她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在此期間,她的腦海中還在思索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淩少爵去哪裏了?從沈麟剛才的敘述中,裴小七隱約可以推斷出淩少爵應該沒有出事。
但既然沒有出事,為什麽聯係不上?還有楚非如今被沈麟抓走的這件事情,淩少爵是否已經知道了。
就在這種種疑惑沒有得到答案的時候,沉默良久的沈麟開口了,他的語氣恢複了一貫的溫和平靜:“晚上六點,帝凰會所1212號房。”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讓裴小七忍不住暴了粗口:“操!”她憤怒地把手機往沙發上一甩,整個人異常焦躁地在客廳裏來回踱步。
顧楠本想詢問她沈麟到底說了些什麽,可是看到裴小七那副快要暴揍的憤怒模樣兒,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終於,在來來回回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鍾之後,裴小七突然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的顧楠。
顧楠被她的眼神盯得心裏直發毛:“小七,沈麟到底說什麽了?”
“她讓我晚上六點,去帝凰會所。”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顧楠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神色堅決:“你不能去。”似乎是怕裴小七不聽自己的勸告,顧楠又補充道,“如果連你也被沈麟抓走,我哥肯定會方寸大亂,到時候他也會受到連累。”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這也就是她在掛斷電話之後,異常焦躁的原因。
在裴小七看來,如果真的能夠用自己換得楚非也就罷了,畢竟對於沈麟來說,他需要自己身上的血源抗體,換句話說就算被沈麟抓了,自己的處境也是相對安全的。
可是如果自己準時赴約,到時候不但楚非沒有救出來,反而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那麽就像顧楠說的,這樣的局麵對於淩爵爺來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但如果自己不準時赴約的話,那楚非要怎麽辦?沈麟會不會一氣之下真的把楚非給殺了?或者就是不殺,也會折磨得不成人形?
要知道當初楚非和淩少爵兩人聯手活捉沈麟的時候,楚非直接把沈麟關在了楚家的地牢,雖然算不上酷刑折磨,卻也絕對不好受。
所以裴小七有理由相信,沈麟不會讓楚非過得太舒服。
“小七,你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聯係上我哥。”眼下顧楠隻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淩少爵的身上。
“如果能夠聯係得上,我也就不用煩了。”裴小七去酒櫃裏拿了一瓶酒,這還是她前兩天去外麵買了偷偷藏起來的,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看著好友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顧楠有些擔心:“你再這麽喝下去,要醉了。”她更擔心裴小七在喝醉酒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比如去找沈麟拚命。
裴小七舔了舔被酒液浸染得紅潤的唇瓣,眯眼盯著還剩下一半的葡萄酒,還真的沒有再喝下去,而之前過分焦躁憤怒的心情,似乎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有所舒緩。
“楠子,你待在這裏不要離開。”
“你不可以去。”顧楠拉住裴小七的手腕,搖頭,“我不會讓你走的,小七,你聽我的,一旦你去了,隻會讓沈麟更加肆無忌憚。”
裴小七用力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一個人去赴約的。”要和沈麟交鋒,怎麽著也要找個得力的幫手才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並沒有打算真的按照沈麟在電話裏要求的那樣,晚上六點,去帝凰會所赴約。
好不容易說服顧楠讓自己出去,裴小七立即驅車前往納蘭玖所在的醫院,在此之前她已經更納蘭玖通過電話,得知衛鋒也在。
裴小七趕到醫院的時候,正是下午三點半左右,衛鋒辦好了納蘭玖的出院手續,三人見麵後選定醫院的一家咖啡店。
“不可能,沒有老大的命令,我無法調動其他特工。”在聽完裴小七的敘述手,衛鋒給出了裴小七所能預想到的最壞的結果。
“果然是這樣。”握著咖啡杯的指節隱隱泛白,裴小七眯著眼睛,聲音又冷又沉,“沈麟肯定是算到這一步了,知道我沒辦法找你調動7處的特工。”
納蘭玖用小銀勺輕輕攪動著麵前的咖啡,眉頭緊蹙,似乎在思考著很棘手的問題。
裴小七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衛鋒知道裴小七想要調用特工的原因,但有件事情他必須確認清楚!
從裴小七之前的話聽來,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楚非被抓了,而隻是通過電話裏傳來的一句話就斷定那是楚非,是不是有些太過魯莽了!
當然這樣帶有責備性質的話語,衛鋒是不會說出來的,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比較委婉的問法:“你能夠確定楚非真的在沈麟的手上麽?”
裴小七點了下頭:“基本可以確定。”
衛鋒有些惱怒:“什麽叫基本可以確定?小七,怎麽說你也是特工,在沒有百分百確定的情況下你就要貿然行動?”
納蘭玖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楚非應該是真的在沈麟的手上,否則隻要小七拿著通話錄音進行技術鑒定,很容易就知道那是不是楚非的聲音,對了,小七你有錄音吧。”
“有。”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可能不錄音。裴小小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想沈麟肯定能夠知道我會選擇錄音,所以他沒必要撒謊。”
否則隻要自己直接把錄音拿去進行聲紋鑒定,很容易就知道那是不是楚非的聲音,也正因為這樣,在還沒有進行聲紋鑒定的情況下,裴小七基本可以斷定,楚非的確是出事了。
納蘭玖也持讚同態度,其實她心裏的想法和推斷和也和裴小七所說的差不多,沈麟沒有必要撒謊。
但很顯然,衛鋒並不支持兩人的說法,他的手微微握成拳狀,很有規律地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桌麵。
納蘭玖知道,這是他思考時候特有的習慣。
約莫過了幾分鍾的時間,衛鋒突然停止敲擊:“小七,你知不知道沈麟讓你去帝凰會所要你做什麽?”
裴小七臉色一僵,她當然知道沈麟要自己去幹什麽,隻是個中原因她實在不好意思當著衛鋒和納蘭玖的麵說出來。
“不能說?”衛鋒到底是特工出身,一看裴小七的神情變化,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換了另外一種問法,“如果你去赴約,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裴小七想了想,肯定道:“不會,沈麟不會殺我,如果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這個回答讓衛鋒有些詫異,他看了納蘭玖一眼,然後才對裴小七說:“雖然我不能調動7處的特工,但我手底下有一部分的人可以用。”
納蘭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情似的,然後裴小七就看到她不動聲色地將四周的環境掃了一遍。
裴小七以為他們被人監視了,於是也暗暗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可是按照她的感覺和所見來判斷,應該沒有人在近距離監視或是跟蹤:“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