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少爵抓住在自己胸前胡鬧的小手,放在唇輕輕吻著,暗啞好聽的嗓音褪去了平日裏的冷冽,有的隻是能夠讓人溺斃其中的溫柔:“小時候我想成為音樂家,所以每一種樂器我都學了一點。”
裴小七眨了眨眼睛,吃驚道:“老大,原來你小時候想當音樂家,唔,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符合你的氣質。”
“哦?那我是什麽氣質?”
白嫩嫩的小手藤蔓似地纏在他的脖子,裴小七笑眯眯地說:“老大,你能想象一座大冰山坐在演奏廳裏彈琴的樣子麽?”
淩少爵眯了下眼眸,突然一個翻身,將還在笑得不聽的小女人禁錮在懷裏:“我是大冰山?”
迎上男人黑沉得不像話的眸子,裴小七頓時樂不出來了,因為在那抹極沉的黑色中,一簇極為危險的小火苗兒突然竄了起來。
她鼓著腮幫子,故作委屈:“老大,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平時不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麽,不是大冰山又是什麽?”自己是實話實說啊!
好看的唇角微勾,淩少爵俯身在她薔薇色的唇瓣兒上啄了下:“我對別人是冰山,但是對你……”
不需要再說什麽,某人已經開始用行動證明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熱情如果,隻是——
“媽咪,媽咪……”
一顆小腦袋突然從床底下鑽出來,睜著黑如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兒好奇地瞅著床上:“媽咪,你和爹地在做什麽?”
撲騰著兩條小短腿兒,從床底下鑽出來的小司睿拚命的往床上爬。
正卡在緊要關頭的淩爵爺氣得牙癢癢,惡狠狠地瞪著已經爬上來的兒子,一聲冷叱斜著怒意吼了出來:“給老子滾。”
小司睿愣了一下,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媽咪,媽咪,我討厭爹地。”
看著撲在自己懷裏哭得傷心不已的兒子,裴小七扯了下嘴角:“哭完自己出去,聽到了沒有。”
原本還哭得哇哇作響的小司睿,把腦袋從裴小七的懷裏拔出來,臉上卻是一點兒淚痕都沒有:“媽咪,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舅媽可疼小玥妹妹了,你都不疼我。還有爹地,你跟舅舅說說,我真的不想再訓練了,真的好辛苦呢。”
“不行。”淩少爵拎著兒子的領子,一把將他從床上丟了下去。
小司睿在厚厚的羊絨毯上滾了兩圈,揉揉被摔疼的屁股,一臉委屈地坐在地上:“爹地,你想摔死我啊?很痛的。”
“摔不死。”淩少爵冷睨著自己的兒子,雖然才六歲,但一些基本的格鬥技巧以及防禦力已經相當不錯了。
“哼,你們都是壞人,我要去找小玥妹妹玩,舅媽做的布丁可好吃了。”小司睿從地上站起來,一臉酷酷地揚著下巴離開了。
裴小七好笑的搖搖頭,但眉頭卻蹙了起來:“老大,我們這麽對他會不會太殘忍了?他還那麽小。”卻已經是KING組織的最高首判了,每天都要接受極其殘酷嚴格的訓練,身上的傷痕更是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敢去看。
淩少爵抿了抿唇角,將眉頭緊蹙的小妻子緊緊擁在懷裏:“小七,你忘記那個端木勝岩帶走的那個孩子了麽?”
“我……我怎麽可能忘記……”
“是啊,那個孩子長大之後,一定會向淩家報仇,所以小司睿必須變得強大起來,隻有他變得強大了,才能夠保護你。”
裴小七仰起俏麗的小臉兒:“我有你保護就可以了,不過老大,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當時竟然布下了那麽大的一個局。”
當初,在拿到‘歸魄’配製出解藥服下後,裴小七後背的那朵罌粟花紋身就開始逐漸消失,所浮現出來的就是當初顧蕭飛從宮亦博手中偷走的《踏雪尋梅》圖,也就是有關那份富可敵國的寶藏的線索圖。
在紋身浮現,繪圖師剛把圖繪製好,就帶著繪製好的圖一起失蹤了,事後裴小七才知道那名繪圖師是冷逸飛的手下,名叫倉田吉。可是——
更為吃驚的事情卻在後麵,真正的倉田吉已經死亡,出現在端木家族的倉田吉實際上是淩森易容而成。
他潛伏在端木家族,為的就是將假的藏寶圖交給冷逸飛,一方麵可以保護真正的藏寶圖,另外一方麵則可以利用假的藏寶圖徹底摧毀端木家族的勢力。
淩少爵微微眯了下黑眸:“真正的寶藏除了那份富可敵國的財富之外,最重要的是零物質,那是地球上尚未被探知的一種活性元素,通過特殊手段處理後進入人體,將會使人體原有的基因產生改變,製造出大量沒有感情的生物武器。”
正因為零物質實在太過可怕,引起了上頭的注意,最終才製定了一個以假亂真的計劃,利用假的藏寶圖暫時轉移掉端木家族的注意力。
不,確切來說是轉移BLACK組織的注意,而端木勝岩正是BLACK組織的一員。
這個組織的活躍時期要追溯到二戰時期,但在二戰之後就逐漸銷聲匿跡,直到十多年前A處無意間截獲的一份情報,才得知沉寂了百年之久的BLACK再次開始活動,而這一次他們的目標就是零物質。
在鏟除端木家族的勢力時,冷逸飛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抓走了小司睿以此來要挾淩少爵飲彈自盡。而最終的結果卻是——
裴小七當著一個七歲男孩的麵,用一顆字彈了結了冷逸飛的性命,她並不知道那個在旁邊親眼看著自己開搶的男孩,是冷逸飛的兒子。
小腦袋往他溫暖的懷抱鑽了鑽,裴小七又想起了自己開搶殺死冷逸飛後,那個孩子望著自己的充滿仇恨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既無奈,又疲憊:“老大,他一定會來找我報仇的。”
淩少爵沉默了片刻:“所以我必須讓小司睿盡快成長起來,BLACK的手段比起端木家族要更為殘酷和嚴苛。”
裴小七點點頭,雖然心裏舍不得兒子小小年紀就要經曆這些,但比起將來被人殘殺,這點殘酷又算什麽。
突然,裴小七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扭了扭小身板兒,從男人溫暖的懷抱裏掙脫,裹著薄被跳下床。
懷裏突然一空的淩爵爺皺了皺眉:“你在找什麽?”
裴小七將幾個抽屜都翻了一遍:“咦?怎麽沒有,我明明記得把宣傳冊放在這個抽屜裏的啊,怎麽沒有呢?”
淩少爵目光一偏,拿起床頭櫃上的旅遊宣傳冊:“你在找這個?”
“啊,對,就是它。”
淩少爵把重新回到自己懷裏的小女人緊緊摟著:“怎麽,你想要旅遊?”BLACK交給顧延北負責了,現在他可是有大把的時間陪著自己的小妻子。
裴小七指著冊子的一頁:“老大,我們在這裏舉辦婚禮好不好?”
“千燈鎮?”淩少爵的目光落在宣傳冊上如同水墨畫一般的景色上,隨即輕輕移開,溫柔地望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小妻子,“隻要你喜歡就好。”
“唔,老大你真好。”裴小七笑眯眯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不過……爸媽那邊怎麽辦啊?”
在決定舉行婚禮後,江女士就以極其強勢的姿態開始著手布置有關婚禮的一切,而婚禮的主基調就是盛大與奢華。但是——
對於裴小七來說,她不想要那麽隆重盛大的婚禮,她所想要的隻是靜靜地牽著自己所愛的人的手,在一些自己所珍惜的人的祝福下,與淩爵爺幸福快樂地過完這一生。
“媽那邊我來說。”
“真的,唔,老大……你真的是太好了,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裴小七知道自己提出在千燈鎮舉辦婚禮的要求,不僅是讓淩少爵為難,更是讓淩家為難。
自己的小妻子主動獻上香吻,淩爵爺的心裏那叫一個兒舒坦,再加上剛才想做的事情卻被突然從床底下鑽出來的兒子給打斷,以至於這會兒他隻覺得心底的邪火更甚,恨不能懷裏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女人狠狠的生拆入腹,吃幹抹淨。隻是——
“怎麽了?”淩少爵幾乎已經繃到了極點,結果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胸膛被女人兩隻白嫩嫩的小爪子給抵住了。
“我……”裴小七咬了咬被某人吻得又紅又腫的唇瓣兒,“我那個好像來了!”
轟!蓄勢待發的淩少爵隻覺得腦袋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大腦一片兒空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瞪著眼睛低吼:“小東西,你要憋死爺啊。”
裴小七鼓了鼓腮幫子,很是委屈:“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那個什麽時候來,我也做不了主啊。”
嗚嗚,她也不想的啊,可是這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咩!
淩少爵幾乎已經要奔潰了,無奈隻能咬著牙,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去浴室洗個冷水澡降降火兒。
同時狠狠罵了一句:“真是不懂事的大姨媽,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
裴小七聽到淩爵爺的咒罵聲,笑得險些打滾兒:“老大,你每天都要……所以不管什麽時候來,大姨媽都是不懂事的。”
瞅著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小妻子,淩少爵咬牙道:“過幾天再好好收拾你,哼!”他現在要去衝冷水澡,不然可真的就要廢了。
趁著淩爵爺在洗澡的時間,裴小七拿起旅遊宣傳冊,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前燈盞那一排排古色古香,臨河而建的灰白色房子上。
憶塵啊,外婆小時候住在千燈鎮,那裏可漂亮了,等你再長大一些,外婆就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外婆,我要快快長大。
院子裏,桂花飄香,年僅六歲的小女孩笑眯眯地依偎在外婆的懷裏:“外婆,我好想媽媽,她怎麽都不回來看我,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知,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憶塵啊,你要記得,你的媽媽永遠都是愛你的,她最愛的就是你這個女兒。”
“嗯。”小女孩的臉上綻放出甜甜的笑容,“媽媽是愛我的,我也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