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看著裴小七那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卻突然笑了:“你不怕死,就不怕我折磨淩少爵的妹妹?”
裴小七瞳孔驟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
顧澤知道,裴小七是特工出身,別說他的確不能動她,就算是極刑加身,也未必能夠讓這個女人乖乖聽話。
但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他曾在沈麟那看過資料,裴小七很在乎顧楠這個朋友,更何況顧楠還是淩少爵的妹妹,兩者相加,顧楠的份量都是不可估量的。
而裴小七的反應也證實了顧澤的猜測:“不想讓顧楠因你受折磨,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會比較好。”
哢嚓——!
隨著一陣鑽心的劇痛,裴小七清楚地聽到自己右手手腕被被生生捏端的聲音,她雖然不怕痛,也能夠忍耐這種痛楚。
但身體的本能反應卻是無法控製的,沒一會兒,她的額頭就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沿著她的額角滑落。
緊接著,她又聽到顧澤帶著陰沉笑意的嗓音響起:“我雖然不能殺你,但是打斷你的手腳還是可以的,反正懷孕也用不上手和腳。”
裴小七忍著手腕處的劇痛,回以同樣的冷笑:“那你就繼續捏斷我的左手,然後是腳踝,也省得一個不留神,被我給逃出去。”
顧澤抬手,捏住她小巧尖細的下巴,聲音狠絕:“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聽話一點,你可以少吃點苦頭。”說完,他就鬆開手,進了書房。
裴小七恨恨地瞪著已經被關上的書房門,然後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咒罵道:“該死,要捏也捏左手,不知道右手斷了做事情很不方便麽。”
她環顧了整個房間,尋思著不知道有沒有醫藥箱,她需要用紗布和夾板來固定住自己的手腕,否則要是骨頭錯位,那顆就麻煩了。
找了一圈兒,沒有找到醫藥箱的裴小七,隻能走到書房門口,用左手敲門:“醫藥箱在哪裏?”
顧澤打開門,淡淡地瞥了眼她垂著的右手手臂:“你不是不在乎斷手斷腳麽,找什麽醫藥箱。”
裴小七噎了一下,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才會跑來問他要醫藥箱,自己的手不就是這個男人捏斷的麽。
可是,她實在不想讓自己的骨頭長錯位了,更不想到時候再重新開刀矯正,所以哪怕是對方嘲諷的語氣明顯,小七同學還是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放低了姿態。
“我們來商量一下,你給我醫藥箱,我乖乖聽話,怎麽樣?”
“沒有。”顧澤冷冷地說完這兩個字兒,就再次把書房的門給關上了,他現在可沒功夫去給她弄什麽醫藥箱。
何況不就是斷了隻手麽?就算不包紮也死不了人,至多就是骨頭長錯位罷了。
裴小七憤憤地瞪著被關上的書房門,既然顧澤不肯給醫藥箱,那就隻好自己先找東西固定住了,免得傷上加傷。
浴室裏,裴小七扯過一條幹淨的毛巾,因為隻有左手能用,所以她費了很長的時間,才用毛巾把自己的左手給纏好。
與此同時,坐在書房電腦麵前的顧澤,則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一個少女的背影,記憶卻飄到了五年前的一個雨夜。
漂泊大雨中,身負重傷的顧澤被某個毒梟一路追殺,最終躲到了一條小巷子裏,看著逐漸逼近的數名殺手,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然而——
就在顧澤以為自己即將必死無疑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一名戴著銀色麵具,身形纖細的女孩。
然後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傻傻地看著那個女孩,攻勢淩厲地用手中淬著劇毒的匕首,逐一斬殺那些追殺自己的殺手。
其實在顧澤看來,那個女孩的身手雖然算得上可以,但要對付那麽多的殺手,卻是極為勉強。
並且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那個女孩不用搶,而要選擇隻有在近身搏鬥中才會使用的匕首,難道她不知道,隻有對方一顆字彈,就能了結她的性命麽。
就像他所擔憂的那樣,漸漸的,女孩的攻勢越來越弱,甚至於肩膀處還受了重傷,到最後終於敗給了那些殺手。
本身就身負重傷的顧澤,很想去救那個女孩,但是他卻也知道,那群殺手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現在是他逃走的最好時機。
隻是,當他剛準備趁此機會離開,卻聽到了衣料被撕碎的身影,然後她就看到那纖細的女孩被按在牆上,衣服從後麵被撕開。
借著雨夜的霓虹,他可以看到女孩白皙如凝脂般的細嫩肌膚,以及腰上那朵栩栩如生,絢爛到了極點的罌粟紋身。
再接著,他看到其中一名殺手,迫不急的地把手伸向女孩的後背,口中說的話語更是下流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
從未有過的憤怒席卷而來,顧澤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理智和冷靜,才克製住想要用手裏的搶,爆了那名正用髒手在觸碰女孩光潔後背的殺手。
不可以,一旦射出字彈,就等於暴露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毫無疑問也意味著他將死在這裏,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顧澤咬牙撐著重傷的身體就要離開,他心裏甚至有些慶幸,那些殺手對女孩不還好意,這才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用來逃走。
可是,他的心卻像是被狠狠撕裂著,痛的幾乎就快要無法呼吸。
在離開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拍下了那個女孩的背影,不會別的,隻為僅僅隻是一眼,他就覺得自己愛上了她。
關上電腦,顧澤把欣長的身軀靠在椅背上,眉目間是化不開的疲倦。
起初顧澤認為那個女孩肯定必死無疑,但當他事後重新調查後才發現,那個女兒不僅沒有死,甚至在不久之後,當初追殺自己的那個大毒梟也被白道上的人給一鍋端了。
在得知女孩沒有死,這麽些年來顧澤一直拚命找尋,然而所獲得的線索除了女孩背後的那朵罌粟紋身,再無其他。
算起年齡來,那個女孩現在大概也有二十二三歲的樣子,正是肆意享受戀愛的季節。
想到這裏,顧澤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柔和的弧度,倘若他能夠找到那個女孩,並且那個女孩沒有結婚,那麽他一定會用盡餘生,把她捧在手心裏好好寵愛。
把右手用毛巾纏好後,裴小七慢吞吞地從衛浴室裏走出來,繼續用左手艱難地吃著已經有些冷掉的飯菜,腦海裏始終揮之不去的,則是顧澤之前對她說過的話。
懷上沈麟的孩子!
眉頭緊緊地皺著,裴小七覺得這一定是沈麟的意思,但她卻不知道,沈麟為什麽非要這樣做。
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又能怎麽樣?
突然,一個念頭竄過了裴小七的腦海,她想起沈麟被楚非給拘禁之前,似乎是要用沈素來進行換血手術。
同時,她又從淩老爺子那裏得知,造成沈麟需要定期換血的原因則是,當初沈麟的母親從村子裏逃走的時候,身上攜帶了一種致命的毒素,盡管沒死,但卻把那種毒素遺傳給了下一代,也就是沈麟。
如果這麽看來的話,裴小七覺得沈麟那麽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必定與他需要定期換血的病有關。
在7處的資料檔案室裏,她不是沒有見過父母從孩子體內取走相匹配的器官,進行更換的例子。隻是——
就像先前想的那樣,沈麟如果真的需要孩子的話,大可以找其她的女人去生啊,為什麽非得是自己。
淩宅,楚非眸色清冷地翻著手上的資料,等全部看完後,他危險地眯著眼睛,聲線兒亦是冰冷:“這麽看來,沈麟早就在謀劃這件事情了?”
淩少爵指間夾著根香煙,漆黑的眸子裏似有風雨欲來的情緒在湧動翻滾:“從請報上看,的確如此。”
楚非把資料丟在麵前的茶幾上,冰冷的語氣待了幾分譏誚:“他都謀劃這麽長時間了,你現在才知道?淩少爵,你這個7處特工首腦,到底是怎麽當的。”
淩少爵刀片兒似的眼神,直直地刺向楚非,少頃,他半眯起了眼睛,緩緩道:“既然沈麟想要孩子,我們就如他所願。”
“你瘋了……”楚非臉色一變,“你真準備戴綠帽子了?喂喂,你肯戴,我還舍不得自己的妹妹懷上那個神經病的孩子。”
淩少爵冷嗤一聲:“至少,可以保她十個月的安全,顧楠也可以得救,豈不是一舉兩得。”
楚非唇角抽搐:“你別告訴我,是來真的。”開什麽玩笑,淩少爵的占有浴可是很強的,他會允許自己的女人,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這不是扯淡麽!
淩少爵淡淡地瞥了眼一驚一乍的楚非,嗓音有點冷沉:“那你告訴我,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楚非一時語塞,貌似除此之外還真沒什麽好辦法:“我是無所謂啊,就怕你心裏過不去那個坎,反正小七不管和哪個男人生孩子,那孩子都是我的外甥,或是外甥女,至於你……”
他很是同情地看了眼淩少爵的腦門兒,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片綠油油的光芒。
“你那是什麽眼神。”淩少爵被楚非的眼神給惹怒了,弄得好像他的腦袋上正頂著綠帽子似的。
“妹夫,我很同情你。”楚非很誠實地說道,“那你可考慮清楚了,真的要答應顧澤的要求,等到孩子出生?”然後歡天喜地地戴上綠帽子。
“滾出去,老子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