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七剛才的行為,無論是落在鄭秋英還是鄭昊的眼裏,毫無疑問,都是害怕的表現。但是——
小七同學真的很想說,我的確很害怕,害怕自己一不留神,把你們給殺了。
鄭昊就罷了,估計殺了的話,顧澤應該也沒多大反應。
但是鄭秋英可就不一樣了,這幾天她已經看出來了,顧澤雖然表麵冷酷無情,實際上卻是個二十四孝的兒子。
她要是真的把鄭秋英殺了,自己的小命估計也差不多要玩完了。
“那個,我覺得你們還是別對我動手會比較好。”裴小七很誠懇地規勸著兩人,她真的不想一個控製不住,到時候被顧澤給宰了啊。
鄭昊目光猥瑣地在裴小七的身上打量著:“姑媽,你還是先出去吧,我會好好收拾她的。”
鄭秋英知道鄭昊想要幹什麽,她沒有觀看自己侄子和別的女人滾床單的癖好,所以便也沒說什麽,轉身就離開。
裴小七可以看到鄭秋英在關門的那一刹那,望向自己的充滿惡毒和嘲笑的目光。
靠之,真當老娘是好欺負的啊。
麵對已經撲過來的鄭昊,裴小七毫不猶豫,抬起膝蓋狠狠向他的下身撞去。
下一秒,她立刻拿起茶幾上擺著的一本小說,塞進顧澤因為疼痛,而突然張開的嘴巴裏,緊接著,再度抬腳,一下子把他給踹翻在地。
鄭昊嘴裏被塞的書,掉了出來。
他剛想大喊,卻不曾想嘴上傳來一陣劇痛,嘴巴怎麽也張不開,隻能嗚嗚地叫著。
裴小七的腳狠狠地踩著他的嘴巴,笑眯眯地說:“我剛才已經好心告訴你們了,別對我動手比較好,你看不聽,這下吃虧了吧。”
被踩在地上的鄭昊,使勁地抓住裴小七的腳踝,一雙眼睛更是因為憤怒和疼痛,染上了血紅的顏色。
裴小七瞥了眼房門:“要我把腳抬起來也可以,但是你要保證別亂喊亂叫,聽懂的話,就把你的手鬆開。”
幾乎是下一秒,鄭昊就鬆開手了。
裴小七把腳收回來,緊接著耳邊就響起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鄭昊捂著被踩的得滿是鮮血的嘴巴,發瘋似地像房門口衝過去,可是——
他的手還沒碰到門把手,後腦就重重一痛,隨即轟得倒了下去。
“都說了,不要亂喊亂叫,討厭。”裴小七扔掉手裏的書,皺著眉頭盯著倒在地上的鄭昊看了一會。
靠之,不會這就暈了吧。
還是說自己剛才力道沒控製好,把人給打死了?
雖然裴小七並不擔心會真的把鄭昊給打死了,卻還是條件翻身地蹲下去,用手指試探了下他的鼻息。
突然,手腕一緊。
閉著眼睛的鄭昊驀然睜開眼睛,死死地抓住裴小七的手腕。
由於是半蹲的姿勢,再加上沒有料到鄭昊會突然睜開眼睛,所以一個愣神,裴小七已經被他撲倒在地上。
男人的身軀也緊跟著壓了上來。
到了這會兒,鄭昊對她其實已經完全沒有那種心思了。
渾身的疼痛以及剛才遭受到的種種,讓他隻想狠狠掐死這個女人。
手裏沒有任何能夠反擊的武器,除了綁在大腿上的那把手槍。可是——
那可是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王牌武器,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把王牌給亮出來呢,瞬間思索過後。
她突然仰起臉,在鄭昊的耳邊輕輕吹了口熱氣,聲線兒更是軟糯嫵媚到了極點:“就這麽殺了我,不覺得可惜麽?”
說著,裴小七白皙的手臂就如藤蔓般環上鄭昊的腰。
本來的確是存了殺心想要掐死這個女人,但是——
在這種撩撥之下,就算有殺心,也暫時被難以克製的瑟心給壓製住了。
鄭昊看著笑得嫵媚的女人,心裏的怒火卻還沒有消下去:“說說,我要怎麽折磨你,心裏才能舒服些呢?”
裴小七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聲線兒更軟,更糯了:“這個麽……”一邊說著,搭載鄭昊後背上的手,一邊慢慢往上遊弋。
片刻沉默後,她原本泛著笑意的眸子,驟然一冷。、
鄭昊幾乎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覺得脖子狠狠一麻,然後——
他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暈過去了。
就在裴小七想要把鄭昊從身上推開的時候,房門出傳來響聲,她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鄭秋英之所以會想到來看看,是因為她剛才好像聽到鄭昊的慘叫聲,有點兒不放心,所以還是決定來看看。
免得要是真出了什麽意外,到底也是她的侄子。
結果,她一打開房門,就看到鄭昊壓在裴小七的身上,便也沒有多想,看了一眼就又把房門關上。
“哼,讓你得意。”鄭秋英在門口冷笑一聲,心中滿是快意。
過了一會兒,裴小七才把鄭昊推開。
她起身看著真的暈過去的男人,心裏漸漸泛起殺意。
算了,殺了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雖然感覺上去顧澤應該不會太過在意鄭昊的死活,但到底是鄭秋英的兒子,說不定鄭昊對這個表格,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但是雖然不殺,卻也不能就這麽白白放過他。
從本質上來說的話,裴小七從來就不是什麽善良的人,有仇必報,才是她奉行的一貫宗旨。
約莫十分鍾後。
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鄭秋英,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頭也沒回地問了句:“那女人怎麽樣了?沒玩死吧。”
沒有人回答。
等了一會兒,有些疑惑的鄭秋英轉過頭,卻看到裴小七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的身手,在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帶血的剪刀。、
太過詭異的畫麵,讓鄭秋英一時間愣住了,確切來說,是被嚇傻了。
她心中本能地,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
“快點把他送醫院,不然……流血過多,可是很麻煩的。”裴小七輕飄飄的語氣,越發加重了鄭秋英心裏的不安。
她趕忙衝到房間裏,裴小七如願以償的聽到身後傳來鄭秋英殺豬似的慘叫。
“裴小七,你……你竟然敢……”鄭秋英被躺在地上,下身全都是血的鄭昊給嚇得渾身發抖。
但是盡管害怕,她卻也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氣得渾身發抖。
裴小七轉過身,朝房間走去,手裏還握著那把沾滿鮮血的剪刀:“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不要對我動手,是你們不聽的。”
鄭秋英真的很想現在就殺了裴小七,為自己的侄子報仇。可是——
卻在看到裴小七手裏慢慢舉起的,沾滿鮮血的剪刀後,她心裏剩下的,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甚至到了連房門都不敢走出去的地步。
看著鄭秋英隻是恨恨地盯著自己,裴小七皺著眉頭道:“你還傻愣著幹嘛?把他送醫院啊,再這樣耽擱下去,他會連性命都保不住的。”
顧澤回來的時候,在大門口就敏銳地問道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隨即,他又發現守在門口的兩名保鏢,神色似乎微微有些異樣。
“發生什麽事了?”他冷著嗓子開口,卻在下一瞬間,臉色一變,“是不是她出事情了?”
沒有等保鏢回答,顧澤已經大步衝進去。
越往裏麵,血腥味越是濃重。
窩在落地窗前那把沙發椅上的裴小七,看著臉色略帶驚慌的顧澤,舔了舔薔薇色的唇瓣,漂亮的美眸裏卻充斥著無盡的冷意。
不,確切來說,應該是寒意。
顧澤低頭看著地上的點點血跡,想也不想就走過去,俯身按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
她沒有受傷,顧澤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去。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既然裴小七沒有受傷,那這些血又是誰的?
能夠進這個房間的除了蕭倩,就隻有他的母親。
毫無疑問這些血肯定不屬於蕭倩,那麽——
眸色頓時一沉,顧澤抓著她肩膀的手,陡然加大了力道,那架勢,像是要生生把裴小七給捏碎:“我媽呢,你對她做了什麽?”
“她在醫院裏,沒受傷。”裴小七淡漠地回了這麽一句,又道,“鬆手,你這麽抓著我,很痛。”
“醫院?”顧澤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裴小七用最簡短的語言,把傍晚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變:“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我廢了鄭昊,怎麽?你要為他報仇麽?”
顧澤說不出來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麽感覺。
當他聽到鄭昊想要強了她的時候,心裏甚至冒出了如果自己當時在場,一定會把他給殺了。
可隨即顧澤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顧洛辰。
說起來,淩少爵當時要把他的弟弟送去M監獄,也是基於顧洛辰對裴小七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盡管……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和今天傍晚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所以,他似乎有點理解淩少爵當時的心情了,因為就連他自己,竟然也是這樣的想法。
這種認知真的讓顧澤感到很痛苦,痛苦到了他幾乎就要開始懷疑,自己一心想要為弟弟報仇的想法,是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