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七和吳秋玲沒有毒發,應該是和風離的出現有關係,杜銘半眯著眼睛,懸著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了。
在佐鶴陽子死之前,他答應過要好好照顧肖靜,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看著肖靜出事。
風離抬手揉了揉裴小七的腦袋,那架勢就好像在安撫一隻小狗似的:“小徒弟,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為師,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
裴小七微微一愣,敲鑼聽聲,說話聽音。風離的弦外之音她又怎麽會聽不出來,自己之所以沒被肖靜給毒死,估摸著應該是風離在其中動了什麽手腳。
“那我該好好謝謝你。”比起杜銘和肖靜,此時裴小七到是覺得還是自己的這個師父看起來要順眼許多。
“幾天不見,小徒弟的嘴巴變甜了。”風離笑了笑,隨後目光一一掃過厲仲謀、韓暉等人,最終落在了杜銘的身上,“他們幾個人現在開始,由我負責,還有這次的事情我當做沒看到,不過再有下一次的話,她可就沒這麽好運了。”
風離冷酷殘忍的視線,刺得肖靜心裏咯噔一下,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敢去看風離的眼睛。
可是隨即她又覺得自己根本沒什麽好害怕的,自己的父親可是權力很大的外交官,風離這樣的角色根本就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杜銘抿了下唇角,他應該慶幸風離及時阻止了肖靜,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謝謝。”
風離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諷刺:“行了,不管怎麽說你曾經也是我的老師,這點麵子總是要給你的。”
與其說是看在昔日杜銘教過自己一些東西的情麵兒上,倒不如說是風離在他的身上找到一種物以類聚的感覺。
他們都曾經被逼瘋過,然後又從極度痛苦的深淵之中爬了上來,勉強以正常的姿態重新活在這個世界。
杜銘回以苦笑,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帶著肖靜離開了。
在走之前,肖靜極其不甘地回頭看了眼裴小七,為什麽她沒有中毒?錯過了這一次她還有機會能夠殺掉裴小七麽?
看著肖就能夠充滿不甘的那張臉,裴小七危險地眯了眯眼眸,低聲道:“師父,好人做到底,你應該幫我把她給解決了。”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留著肖靜,遲早是個麻煩!
風離把手裏拎著的白羽雞往裴小七的手裏一塞:“為師又不是殺手,小徒弟,為師想吃烤雞,你快點去做。”
裴小七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把雞丟了回去:“滾,要吃你自己烤。”丫的,真是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
最終,烤雞的任務還是被在山裏長大的韓暉給接下了,李牧則到較遠的地方撿了許多生火需要的枯枝。
火很快就生起來了,被清洗處理過的白羽雞正被架在火上慢慢地烤著,不多時就已經開始散發出誘人食欲的香味來。
韓暉一邊轉動串著烤雞的樹枝,一邊兒問:“風教官,這是山裏,你從哪裏弄來的這種白羽雞啊。”
白羽雞是要吃飼料長大的,而且大多數都肥的不像話,所以它們很少能夠站立起來,簡單點兒來說就是專門供人食用的肉雞。
在優勝劣汰生存製的大山裏,是絕對不可能存在這麽嬌弱的白羽雞。
風離坐在灰色的石頭上,眼睛盯著火堆上的雞肉:“這雞是我養的,唉,翻一下,那邊烤太多了,焦的不好吃。”
裴小七偏過頭:“你養的?在這座山裏?”她有些不相信,在這種山裏養白羽雞,為了什麽?
風離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懷疑,翻了個白眼兒:“笨徒弟,這山裏可有六十多頭狼,不養些肉雞難道要把它們活活餓死?”
裴小七皺了皺眉:“都是杜銘養的?”
風離直接把串著烤雞的樹枝,從韓暉的手裏拿了過來,然後道:“嗯,他擅長和狼打交道,不過狼再怎麽聽話,到底是吃肉的,不把它們給喂飽了,會很麻煩。”
“哦,這樣啊!”裴小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是為什麽要你來養雞啊?”杜銘養的狼需要吃肉,卻是風離負責養肉雞,這事兒怎麽想都有點兒奇怪。
“好玩。”風離給出了一個明顯有些敷衍的答案。
知道他在敷衍,裴小七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別人不願意說的事情,再怎麽問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過了一會兒,風離將烤好的雞肉分給了眾人,裴小七雖然餓,但不知怎麽的卻沒有什麽胃口:“我不想吃。”他搖搖頭,把風離遞過來的雞腿推了過去。
半個小時候,眾人重新上路。
吳秋玲肩膀上的字彈雖然取出來並且傷口也被包紮好了,但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傷口疼得很是厲害。
厲仲謀低頭看到她極力忍耐的樣子,心裏也跟著抽疼起來:“風教官,你有帶麻藥麽?”這個女人非要疼到忍不住了,才肯說自己疼麽?
風離瞥了眼額頭滲出冷汗的吳秋玲,將一隻淡褐色的小藥瓶給了他:“麻醉藥沒有,乙醚到是有。”
乙醚可以使人處於短暫昏迷中,但如果使用不當將會造成死亡。
厲仲謀有些猶豫,反倒是吳秋玲伸手接過了藥瓶,她是醫生,知道多少的使用量屬於安全範圍。
厲仲謀想要阻止,可是看到她一臉忍耐的樣子,卻又不忍心了:“不要用太多,這個東西對身體有害。”
吳秋玲點點頭,擰開瓶蓋讓乙醚慢慢揮發出來,如果直接吸入刺激性的氣體將會對呼吸係統造成損害。
不過半分鍾的時候,她的意識就逐漸陷入昏迷,最終失去了知覺。
裴小七原以為風離是要帶他們回到之前進山所在的山腳下,卻不曾想兩個多小時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三頂綠色的軍用帳篷。
風離指著最左邊的那頂帳篷,讓抱著吳秋玲的厲仲謀先進去,隨後又道:小徒弟,你和韓暉也進去吧。“
裴小七愣了下,不明白為什麽要把李牧剔除在外,但她也沒多問什麽,和韓暉跟在厲仲謀的後麵進了帳篷。
帳篷裏有兩張簡易搭成的床,除此之外還有一套像是用來辦公的桌椅,在桌子上擺著兩台筆記本電腦。
在厲仲謀把吳秋玲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的時候,裴小七視線微偏,突然驚呼一聲兒,韓暉問:“怎麽了?”
裴小七盯著掛在角落衣架上的那件深色襯衫,心跳得噗通噗通的,由於光線的問題她剛才一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可等她看清楚後才發現——
那件深色的襯衫是淩爵爺的。
既然襯衫會出現在這裏,也就是說……
念頭剛從腦海裏冒出來,裴小七就已經掀開帳篷簾子,飛奔似地跑了出去,隻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韓暉。
而厲仲謀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吳秋玲的身上,至於裴小七如何,他不關心。
兩個帳篷?
衝出所在帳篷的小七同學,瞅著另外兩頂帳篷,犯起了難。倒不是說她不知道應該進哪頂,而是——
“這麽隨隨便便衝進去,應該會惹他生氣吧。”裴小七站在外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最右邊的那頂帳篷被人掀開了。
淩少爵剛掀開帳篷,還沒來得急邁開步子,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像隻兔子似地竄進了他的懷裏。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裴小七貪婪地聞著男人身上那股子冷冽且夾雜了濃濃煙草味兒的氣息,然後眉毛緊緊地蹙了起來:“老大,你抽了多少煙啊。”都不知道要注意下身體麽!
淩少爵冷硬的唇角變得柔和起來,看向女人的眼神亦是溫柔到了極點:“想我了沒有?”
裴小七仰起小臉兒,重重地點了下腦袋:“想啊,你知不知道打雷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有多希望你能夠在我身邊。”
眸光微動,淩少爵揉揉她的腦袋:“你先回去,我等會過去找你。”
裴小七看了眼他身後的帳篷,估摸著李牧應該也在裏麵,乖巧地點點頭:“好啊。”不過她剛準備轉身回去,腰肢兒突得一緊——
男人薄削的唇毫無預兆地貼了上來。
一吻過後,女人白皙的小臉兒上染上了一層漂亮的粉色,裴小七踮起腳尖兒,在男人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秀恩愛也要注意場合。”不知何時,顧延北竟然也走了出來,指間還夾著根已經抽了一半的香煙。
心情頗好的小七同學,一路哼著歌兒回去了。
淩少爵接過顧延北遞過來的香煙,點燃才抽了兩口,卻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將香煙丟在地上,狠狠踩滅。
見此情景的顧延北笑了起來:“怎麽老婆來了,嚇得連煙都不敢抽了?你這個樣子要是上手下那群兵看到,嗬嗬……”
淩少爵冷睨著他:“老子心情好,不想跟你計較。對了,李牧是你的人,交給你了。”
顧延北衝著已經大步離開的男人嚷嚷道:“喂喂,你不能有了老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