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最北邊兒的一棟私家莊園內,端木羽淺眯著眸子,神色詭譎地盯著液晶電視中播報的有關淩氏股票已經停牌的消息。
叮鈴鈴——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夏百川打來的。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夏百川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憤怒。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端木羽輕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一方麵假意和端木家族合作,另一方麵又把自己的孫女派去宮城。夏叔,你這貪心的毛病還真是什麽時候都改不了啊。”
電話那頭的夏百川麵色一冷。
的確,他想要通吃,想要獲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淩少爵娶了夏蘿,所以他一方麵針對淩氏,另外一方麵又沒有把事情做的太絕,為的就是有一個緩衝的餘地。
可沒想到,端木家族竟然在幾天之內,放出了那麽多不利於淩氏的消息,到時候就算淩少爵真的願意娶夏蘿,隻怕淩氏也無法東山再起了。
“端木羽,淩氏真的倒了,對你也沒什麽好處,你可別忘了……”
端木羽打斷夏百川的話:“我知道,不過夏叔你放心,我這麽做也隻是避免你兩麵通吃。更何況……淩氏倒了對我來說更好,嗬嗬嗬!”
掛斷電話,端木羽扯下狐狸麵具,倒在沙發上。
終於要結束了。
淩少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麽通天的手段,能夠解開開這個死局。
那股來源不明的勢力麽?
想到這裏,端木羽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迅速打開筆記本電腦。
不一會兒,電腦屏幕上就跳出了一個畫麵。
畫麵中的男子戴著一張詭異的白色麵具,與端木羽的狐狸麵具,竟有異曲同工的感覺。
“家主,接下來怎麽做?”端木羽的語氣很恭敬,電腦屏幕中那個戴著純白色麵具的人,就是端木家族如今的掌權者,端木照。
事實上,雖然這麽多年來一直為端木家族做事,但是端木羽從來鬥沒有見過這位家主的真麵目,甚至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這位家主在生物領域方麵具有非常高的造詣。
“按照原定計劃,繼續打壓淩氏。”電腦中的合成音聽起來有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記住,我們最終的目標是活捉裴小七,絕對不能傷害她。至於淩氏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我這邊對你不會有任何限製,一切看你自己的本事。”
“是!”
關閉電腦,端木羽子再次倒在沙發上。
望著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他突然有一種很空虛的感覺。
他十歲加入端木家族,忍受了常人所無法想象的殘酷訓練和折磨,幾次三番差一點就死在訓練之中,而支撐他活下來的唯一動力就是像淩氏複仇,向那個害死他母親的女人複仇。
經過這麽多年的努力,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隻要淩少爵死在宮城,那麽淩氏也會徹底跟著完蛋,可是——
為什麽他總覺得事情有些順利過頭了?
正如他對夏百川說的那樣,淩少爵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如果他真的那麽好對付,又怎麽可能坐上7處特工首腦的位子!
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宮城。
雖說是軟禁,但卻也與真正意義上的軟禁有所不同,那就是除了出行之外的有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跟隨外,並不受任何限製。
不過說是正規編製的特種兵,但私下裏淩少爵告訴裴小七,那些全都是夏家自己的雇傭軍,換句話說,那些軍人屬於夏家的私人武裝,隻聽令於夏家。
這天晚上,裝瘋賣傻的小七同學就是不肯吃飯,淩少爵一遍又一遍地哄著,勸著,奈何就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手臂緊緊地環著她的小腰兒,淩少爵低下頭在她的眉心輕輕吻了一下:“聽話,吃飯。”
小臉兒一偏,不吃就是不吃!
裴小七吸了吸鼻子,一想到自己小腹上的那些肉肉,還有明顯變得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兒,她就憂傷的想要死過去。
還吃呢,再吃就真的變成豬了。
淩少爵當然不會知道小女人心中的這種想法,在他看來,她的小七其實有點兒偏瘦,最好能胖一些,這樣抱起來才舒服!
夏蘿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可心裏卻恨得想要殺死裴小七。
憑什麽她能夠享受淩少爵的溫柔,而自己卻連他的一個眼神都得不到,裴小七到底有什麽好的。
夏成浩戴著厚厚的鏡片,低頭默默吃飯,隻是他的眼睛卻時不時地瞄向裴小七。
原先說好了的,他可以好好玩這個女人,可夏蘿卻告訴他,等顧延北玩夠了才行。坦白說,那種看得見卻吃不著的感覺,讓他很抓狂,可偏偏他又不敢違背夏蘿的命令。
在夏成浩的心裏一直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他很想嚐嚐自己侄女夏蘿的滋味兒。
當然這種不該有的念頭,夏成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之所以會被流放到宮城這種遠離皇城的地方,那是因為他在幾年前,強了自己的親姐姐,最後導致其跳樓自殺。
夏家當時為了壓下這樁醜聞,動用了非常龐大的勢力和手段,並且把夏成浩流放到了宮城,徹底遠離了G市。
“小蘿,要不要去八山夜雨玩?”
聽到顧延北這麽說,夏蘿微微一愣,好端端的去酒吧做什麽?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那裏有什麽好玩兒的?”
顧延北俊逸的五官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聽說那兒新來了個調酒師,水平不錯,要不要去試試?”
“好啊!”夏蘿看向淩少爵,心裏隱隱有些興奮,“少爵,你也一起去吧。”
冷漠又淩厲的眼神仿佛一把鋼刀,射向夏蘿,淩少爵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兒:“不去。”
又是這種冷冰冰的眼神。
夏蘿咬著下唇,為什麽這個男人總是對自己這麽絕情。
“淩少,既然夏蘿想要你陪她去,何不賞個麵子?”顧延北緩緩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不過你懷裏的那個女人今晚恐怕……”
淩少爵寒著麵容,眼中布滿陰霾。
夏蘿覺得還是顧延北有辦法,知道怎麽捏住淩少爵的七寸,不過淩少爵越是在乎裴小七,她的心就越痛。
突然,顧延北起身,把裴小七從淩少爵的懷裏扯進了自己的懷裏:“看來你寧可看著她受折磨,也不願意去,既然如此,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嗚嗚……放開我……”裴小七拚命尖叫,一個勁兒地縮著身子,想要往淩少爵的懷裏躲。
“放開她。”
一個淩厲的側踢,淩少爵抬腳向顧延北的腹部踹去。
顧延北的身手也不差,但淩少爵的那一腳角度極其詭異,速度又極快,再加上他懷裏還抱著裴小七,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完全閃避,硬生生挨了一擊。
一口鮮血從喉嚨湧了出來。
顧延北這才發現,淩少爵根本不是做戲,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就算生氣也不要下這麽重的手啊!
顧延北擦了下唇角沾染的血跡,心裏憋屈得直抽抽。
裴小七趁此機會掙脫了顧延北,撲進了淩少爵的懷裏,一副明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兒。
“來人!”
顧延北一聲冷嗬,守在餐廳外的四名雇傭軍立刻走了進來,在顧延北的指示下,死人舉起手中的衝鋒槍,紛紛對準了淩少爵和裴小七。
“淩少爵,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可你總得為懷裏的那個女人考慮吧。”顧延北單手插在褲兜兒裏,‘啪’得點燃一根香煙,“給你一分鍾的考慮時間,如果不把她交給我,你們兩個人就都要死。”
透過繚繞的煙霧,顧延北俊逸的臉上神色難辨。
身體被淩少爵緊緊地護在懷裏,雖然明知道這兩個男人是在演戲,但空氣中那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兒,以及四名雇傭軍手中泛著金屬光澤的衝鋒槍,這一切都讓裴小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看向淩少爵的目光,也不免多了幾分擔憂。
“別擔心。”充滿磁性的嗓音,帶著一股莫名讓人心安的力量,淩少爵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
“嗯。”乖巧的點點頭,裴小七垂下眼眸。
不擔心?怎麽可能。
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他胸前的衣襟,努力把心中的那股不安給強壓了下去。
那邊兒,夏蘿再也無法抑製住心中的怒火,她一把奪過其中一名雇傭軍手中的衝鋒槍,上膛,校準,冰冷到親口直接指向了裴小七的腦袋。
她隻想輕輕扣動扳機,裴小七就會立刻命絕當場。
看到這一情況,顧延北身體一僵,右腳迅速邁,擋在了淩少爵和裴小七的前方:“你要做什麽?”
夏蘿冷冷一笑:“延北哥哥,我這是在幫你啊,你放心,我不會殺死她的,隻不過是廢了她的一條腿罷了。反正那邊也說的是不準把人弄死,但沒說不準殘廢。”
那邊?是誰?
淩少爵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
同一時間,裴小七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毛。
不準把人弄死,這麽說自己暫時是死不了的,而且從夏蘿剛才的話分析來看,似乎是有什麽人要準備把自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