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如何。
韓信都能受胯下之辱,他又為什麽不能忍。
若是不能忍,他又如何能夠坐上如今的位子。
說到底,能忍者方能成就大事。
如果到最後,淩少爵一定要顧洛辰的命,他或許會交出來,但是——
這條命,遲早有一天,他會讓淩少爵親自還回來。
“M監獄。”淩少爵半眯著黑眸,冷聲道,“我要他在裏麵待一年。”
“什麽!”顧鑫臉色大變,淩少爵竟然要把他的兒子送去M監獄。
要知道,那裏關押的可都是……都是……
唇角挑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淩少爵笑得有些詭異:“怎麽?不肯?”
怒!顧鑫很憤怒。
他幾乎咬牙道:“那種地方,你還不如殺了他。”
“好,那我就如你所願,殺了他。”
“你……”
顧鑫氣得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可是很快,他又冷靜下來了。
忍,這個時候必須忍。
人已經在淩少爵手上了,換句話說,淩少爵掌握著顧洛辰的生殺大權,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並且,現在可是吞並夏家最重要的時刻,如果這個時候與淩少爵翻臉,後果將不堪設想。
經過一係列的計算之後,顧鑫最終下了狠心。
“好,人交給你,隨你處置。”
輕笑一聲,可淩少爵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黑眸裏仍舊是一片駭人的冷意:“那好,看在我們是同盟的份上,我留他一命,就送去M監獄,服刑十個月。”
M監獄。
沒有人知道它的確切位置在哪裏。
但裏麵關押的囚犯,卻有同一個特點,都是同性連。
淩少爵把顧洛辰關到那種地方的意思,很明顯。
他要顧洛辰嚐嚐被男人侵犯,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兒,這可不直接殺了他,要狠太多。
帶著憤怒,怨恨,顧鑫離開了。
淩少爵知道,自己在顧鑫的心中,種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可是——
那又如何。
整個總情局,包括各個特工處,誰都不是善良之輩。
說到底,就是一個狼窩虎穴。
端看誰比誰更狠。
今日,你對他仁慈,明日,他未必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所以對於淩少爵來說,總來都不會有所謂的仁慈。
他的仁慈隻會留給自己的親人,而他的溫柔,隻會給他最深愛的小妻子。
淩氏集團總部。
淩少爵將手中所持全部股份,轉讓給李崇文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
與此同時,嗅到風聲的媒體也紛遝而來。
全都一股腦兒的湧向淩氏集團的大門口兒,在得到淩少爵並不在公司,而在醫院的時候,他們又大批湧向了醫院。
隻是——
裴小七所在的手術樓層,全部都有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把守,那些記者縱然想要硬闖,卻也隻能在樓層口徘徊,始終不敢真的衝進來。
同樣。
李崇文的病房也在該樓層,經過救治,他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仿佛做了一場惡夢,可惡夢過後,卻是極大的驚喜。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宋律師交給他的文件,淩少爵竟然真的把股份全都轉讓了,這麽說,現在整個淩氏集團,已經是他的了。
哈哈!
淩少爵,你終於要完蛋了。
此時的李崇文天真的以為,對於淩少爵來說,失去淩氏集團就是失去了一切,他終於要從太子爺的座位兒上被趕下去了。
下午五點。
各大電視台都已經開始播放,有關淩氏集團易主的這一條新聞。
這一消息,迅速引起了各方人士的關注。
尤其是那些之前聯合夏百川,想要吞下淩氏的人,在新聞一出,立刻打電話詢問夏百川到底是怎麽回事。
麵對這一結果,夏百川也是極其震怒。
他怎麽也沒想到,淩少爵竟然拱手把淩氏給讓出去了。
表麵上看著,像是讓給李崇文,可知道內情的夏百川卻明白,淩少爵是將整個淩氏集團給了端木羽。
彼時。
經過手術已經脫離危險的小七,正被淩少爵仿若珍寶地護在懷裏。
衛鋒引開記者後,他抱著裴小七從一處極為隱秘的電梯離開醫院,隨後,驅車前往在他名下的另一處別墅。
宜蘭園。
相比於沁園,宜蘭園要小一些,但它的位置卻非常特殊。
並未建造在地麵上,而是直接建於地下。
其隱秘性,非常高。
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來過。
仿佛睡了很久,裴小七慢慢睜開眼睛,陌生的屋子讓她本能的警覺起來,可是,在看到床邊兒坐著的男人時,她全部的警覺,卻又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無論身處哪裏。
隻要有他在,自己就可以完全的放鬆下來。
“老大,我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在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幾要死了的那一刻,裴小七真的好想,好想在見他一麵。
“別亂說。”淩少爵替她掖了掖被角,灼熱的大手輕輕撫著她的額頭,“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沒有,我現在舒服的快要死過去了。”在經曆了那麽寒冷的環境,裴小七第一次覺得,睡在暖暖的被窩兒裏,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聽到她這麽說,淩少爵稍稍放下心來,他就怕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好在,她說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但為了以防萬一,過段時間,還是必須做一下全麵檢。
“好好休息。”
“別走。”小手迅速伸出被窩兒,裴小七死死地抓著男人的手腕。
那種臨死前卻見不到他的害怕,直到此時還留在她的心中。所以,一看到淩少爵要離開,她就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目光微斂,淩少爵重新坐到床邊兒上,凝眸望著她。
四目相對。
一時,竟無言。
直到一陣兒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彼此的沉默寂靜。
趁著男人接電話的功夫兒,裴小七像隻小兔子似地從床的另一邊兒溜了下去。像隻好奇寶寶似的,裴小七東瞅瞅,西瞅瞅。
一圈兒繞看下來,裴小七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兒。
這房間看上去簡單樸素,可若是仔細留意,就會發現隨便兒的一樣小東西,不說價值連城,但也是相當城市前的。
就拿牆上掛著的一副孔雀畫兒來說,竟然是用真正的寶石拚接鑲嵌而成。
天啊!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淩爵爺,還真的是很土豪呢!
歪著小腦袋,正當裴小七想要湊近了欣賞的時候,腰肢兒一緊,穩穩地落入男人的懷抱。
“小東西,欠收拾了是吧?”大手狠狠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不過是一眨眼兒,她居然就光著腳跑到了地上。
把她重新塞回被窩兒,淩少爵冷冷地瞪了一眼:“好好躺著。”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不給她半點兒說話的功夫。
他走了!
去哪兒?
她不知道。
事實上,大多數時候,她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哪兒,或者要去哪兒。
一室寂靜。
似乎,沒有他在的地方,她總是覺得很冷。
往被窩裏鑽了鑽,說不上來為什麽,裴小七覺得鼻子有點兒酸,又或者是心裏有點兒酸。
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總是很難受。
閉上眼,腦海裏再度浮現出外婆死去的那一幕。
殘忍的大火,無情地吞噬著她最親的外婆。
那一天,大雨磅礴。
她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親人,又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可偏偏——
不願再想下去,被子一拉,把頭蒙住。
裴小七強迫自己把腦袋放空,因為每次隻要一想到是江柔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她就會覺得很屈辱,覺得自己很沒用。
為了一個男人,居然連自己母親的仇恨都可以忘記。
再度響起的腳步聲,讓裴小七心裏一喜。
他沒走?
一把掀開被子,他看到男人正把一碗冒著熱氣兒的粥擱在床頭櫃上。
“嗚,我還以為你走了。”跟隻小兔子似的,裴小七撲到他懷裏,小手死死的纏在他的勁腰上。
“我不走,把粥喝了。”
知道他不走,小七笑得眼縫兒都眯了起來,乖乖地喝著他一勺勺遞到嘴邊兒的粥。
一碗粥,很快就見底了。
吧唧了一下小嘴兒,裴小七仰著小臉兒:“老大,我想吃肉。”
也不知是之前被凍的,還是怎麽回事兒,總之,一碗白粥下肚,她現在特別想吃葷腥的東西。
目光微閃,淩少爵捏了捏她的粉嫩的臉蛋兒,丟下兩個字兒:“等著!”
於是乎——
小七同學就等啊等,等啊等!
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也沒見到淩爵爺。
怎麽這麽久?
再也呆不住的小七,從床上翻起來,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兒。
這裏,是她第一次來,還陌生的很。
不過從格局來看,除了沒有窗戶這點兒有些奇怪,其它就和普通的別墅沒什麽區別。
唔?什麽味道?
感覺像是什麽東西燒焦了。
一陣食物糊掉的味道,飄了過來,裴小七嗅了嗅,順著氣味兒,很容易就找到了——廚房。
“老大,你你你……”
站在廚房滿口兒的小七,小嘴吃驚地張成了‘O’形兒!
天啊!
淩爵爺居然在燒紅燒肉。
哎喲兒,太稀奇了。
不過——
鍋子裏的那是肉麽?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