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特工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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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人心難測

替裴知添了茶,淩少爵若有所思地盯著那碧綠的茶水瞧了一會兒:“如果我想的沒錯,你們不僅僅找到了小七,應該還得到了那副畫。”

裴知點點頭:“你想的沒錯,從最開始,宮亦博就是為了得到那副《踏雪尋梅》,所以才會帶著我和小七進入古墓。在河岸邊發現小七的時候,還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隻被金線密密麻麻纏繞在她身上的卷盒,卷盒裏裝的就是宮亦博一直想要得到的畫。”

“宮亦博為什麽要將小七放進棺材裏?”

“為了得到那副畫。”裴知緩緩道,“據說隻有把四歲的女孩放進棺材裏,才能夠讓那副畫出現。”

“小七是他的親生女兒。”淩少爵半眯著眼睛,“如果真的是為了得到那副畫,為什麽不找其她的孩子來代替?”

這話雖然說的有些誅心,但卻是人性使然,沒有哪個父母會狠心到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在淩少爵看來,就算宮亦博為了得到那副畫而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在能夠選擇的情況下,他也不會讓讓自己的親生骨肉去送死。

裴知歎了口氣:“當時我也無法理解,宮亦博為什麽一定要把小七放進去,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古墓是楚家曆代祖先的,據說隻有楚家的血脈進入那口棺材,才能夠讓畫出現。並且,除了小七之外,其實喬萱也曾經曆過,隻是當時並沒有引發水流灌入的情況。”

必須是楚家的血脈才行。

粗略的指腹沿著杯口摩挲著,過了一會兒,淩少爵才沉聲開口:“同樣的話,也對楚非也說過。”

“上麵我對你說的,與對他說的一樣。”裴知頓了頓,臉色變得淡漠起來,“所以接下來,才是事情的關鍵。”

淩少爵抿著冷唇,沒有說話。

裴知將麵前半溫的茶水悉數倒掉,拎起茶壺為自己添了一杯:“其實我不習慣喝別人倒的茶,那樣等於把主動權交給了別人。”

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滯。

淩少爵唇角一勾,將茶杯擱在桌子上,昂藏偉岸的身軀往後靠了靠:“看樣子,我如果想要聽你接下來的話,必須付出點代價才行。”

淡綠色的水流從壺口緩緩傾斜,落入潤瓷杯中。

裴知捧著茶杯,聲音有些寒涼:“淩少,你心裏在盤算些什麽,我可是一清二楚。”

“哦?洗耳恭聽。”

“你想成為KING組織的最高首判,吞並四大家族。”裴知淡淡地說道,“但隻可惜,你的心太軟,難成大事。”

“嗬嗬,這種評價,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冷硬的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淩少爵淺淺地笑著,但那笑意,在旁人看來,卻是異常森涼。

“縱觀這些年來,隻有是和你有血緣關係的,哪怕對方一次又一次地把你逼到絕路,你也不願意真正將他們趕盡殺絕。所以,淩少,在這點上,你甚至還不如你另外一個弟弟,梅洛。”

“伯母,我們似乎扯遠了。”淩少爵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陽穴,“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是希望你對小七進行深度催眠。”

裴知輕笑道:“要我替小七催眠可以,隻有你親手殺了楚非,這就是條件。”

冰冷的暗芒從眼底劃過,淩少爵緩緩道:“你的話,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故意在小七身上動了手腳,以此來威脅我。甚至於,顧蕭飛封存了小七的部分人格,也隻是你胡謅出來的。”

“不要把人心想的那麽壞,不管怎麽說,小七都是我的女兒,她如果真的死了,我也會傷心的。有關顧蕭飛的部分是真的,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懷疑,這一次,選擇權在你的手裏。”

淩少爵沉默。

氣氛開始變得凝固而又壓抑。

裴知低垂著眼眸,慢慢地品著手中散發出濃鬱香氣的茶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我已經開出條件,不知淩少的答案是什麽。”

淩少爵半眯著眼眸,‘啪’地點燃一根香煙:“給我一個你要楚非死的理由。”

“楚非不死,小七就不可能名正言順地獲得楚家的支持。雖然在此之前,楚非說過,可以將最高首判的位置讓給小七,但很可惜,那並非出自他的本意,而是受到了催眠暗示的結果。”說到這裏,裴知的語調陡然變得尖銳起來,“一切本來進行的很順利,但卻由於你的自作聰明,打破了我在楚非腦海中所下的暗示和指令。”

一向淡漠從容的麵孔,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從潛伏在宮亦博身邊開始,裴知就對當時還是個孩子的楚非下了可以控製其思想的暗示和指令。

但由於楚家也不乏相當厲害的催眠師,所以她不能做的太過明顯,隻是一點一點地,從潛意識開始逐漸影響著楚非。

而這一過程,可以說是花費了裴知巨大的心血和精力,最終讓楚非變得開始聽話,甚至於依賴自己。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當裴知知道自己要被關入毒氣室之前,她就對楚非下了指令,讓他想方設法將自己從毒氣室裏救出來。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從毒氣室裏出來後,終究因為吸入少量賭氣導致昏睡了十幾年。

同樣,由於十幾年時間的沒有鞏固強化對楚非的催眠暗示,導致在裴知醒來後,發現已經很難像從前那樣,讓楚非變得聽話。

所以無論如何,裴知決定再一次地對楚非施行催眠控製。

但在施行催眠的時候,有一個情況卻讓裴知始料未及,那就是在催眠過程中發生了一點意外,造成楚非對裴小七產生了類似戀人之間的好感。

盡管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但事實上卻並不影響裴知對楚非的再次控製,唯一讓她感到棘手的是——

如果不解除楚非腦海中的暗示和指令,那麽隨著對其控製的加強,楚非對在自己妹妹的感情也會越來越強烈。

雖然心疼自己的女兒,但很多時候,裴小七的存在,對於裴知來說便是一種惡夢,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

基於這樣複雜的心裏,裴知最終還是決定犧牲自己的女兒。但是——

讓裴知沒有想到的是,淩少爵竟然發現楚非受到催眠的控製,並最終解除了自己在楚非腦海中所下的暗示和指令。

同時,這對於裴知來說,這也意味著,她再也不能控製楚非了。

看到裴知這突如其來的改變,淩少爵笑了笑:“原來你也有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真難為你了。”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裴知,臉色微僵,但很快,她又恢複了一貫的淡漠:“總之,你如果想要小七平安無事,就必須殺了楚非。”

淩少爵吐了個眼圈,漫不經心地說道:“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一定要楚非死的理由。”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裴知冷聲道,“對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小七的情況不容樂觀,所以我勸你最好盡快做出選擇。”說完,裴知放下茶杯,起身離開。

偌大的茶室,隻剩下淩少爵一人,默默抽煙。

繚繞的煙霧,多少弱化了他冷線條鋒利冷硬的五官,隻是——

在裴知離開後不久,茶室中就除了正在默默抽煙的淩少爵之外,則又多了一個人。

待一根煙抽完,淩少爵才將煙蒂擰滅,半眯著眼眸看向坐在對麵的男人:“看樣子,為了小七,你是非死不可了。”

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的楚非,唇角噙著一抹極其清冷的笑意:“這麽看來,你是打算讓我從假死,變成真死了?”

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燃。

嫋嫋煙霧,從指間緩慢而又繚繞地向空中彌散開來。

半晌兒,淩少爵才沉聲道:“我想知道,裴知要你非死不可的理由。”

“那個女人瘋瘋癲癲的,誰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楚非也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來,叼在嘴裏,“借個火。”

淩少爵皺了皺眉,直接把打火機給扔了過去。

狠狠地抽了幾口煙之後,楚非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道:“看在你誤打誤撞,解除了裴知在我腦海中下的暗示和指令,我免費送你一個情報,顧蕭飛在我的手上。”

淩少爵眼眸一沉,緩緩道:“既然你手中握有這麽大的籌碼,那看來,你還真的是不用死了。”

楚非淡淡地笑著,眼中冷意漸濃:“有顧蕭飛這張王牌,我不僅不用死,還可以用他來牽製你。畢竟,為了小七,就算要你的命,你也會乖乖交出來的。”

淩少爵彈了下煙灰:“那可不一定。”

楚非輕笑一聲,表示懷疑:“在我看來,你是會心甘情願替小七去死的人。而且有一句話裴知是說對了,你這個人心太軟,難成大事。”

抿了抿冷硬的唇角,淩少爵骨節分明的手指,來回交替地在沙扶手上敲打著,半晌兒,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人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