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的初次,給了他,卻是稀裏糊塗不知道怎麽回事。
盡管他們之間有過一個孩子,可最終孩子卻沒有了,留下的隻有徹骨的恨意和絕望。
盡管他一再說,他是喜歡她的,卻從未有過正式的一句,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
明明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卻找不到任何一種明確的關係,來定位彼此,該說是上天的嘲弄,還是從最初,就是個錯誤。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顧楠才掀開被子。
地上鋪著厚厚的澳洲長絨地毯,腳踩上去有種陷入雲端的感覺,很是舒服,她走到門口想要看看外麵的情況。卻發現——
“靠,竟然把門鎖起來了。”顧楠忍不住爆粗口,太陽穴更是一跳一跳的,這是要把她關在這裏的節奏麽?
環顧四周,與其說是一個房間,倒不如說更像是休息室。
裝修風格以暗色調為主,角落裏有一排嵌入式的衣櫃,鬼使神差地,她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
裏麵掛著幾套深色的西服,還有與之相配套的襯衫和領帶。
顧楠深吸口氣,鼻尖仿佛又聞到了男人身上那好聞而又清冷的氣息,心,隨之變得慌亂起來。
她趕忙把衣櫃的門關上,懊惱自己沒事為什麽要去查看他的衣櫃。
隻是就在衣櫃門即將被關上的瞬間,顧楠的視線裏突然躍入一抹鮮紅,在衣櫃的較上層,與視線平行的地方,一隻紅色的小木盒子靜靜地被安放在角落。
雖然前一刻還在懊惱,為什麽要把他的衣櫃打開。
後一刻,她就再一次地,仿佛不不受控製地伸出手,將那紅色的小木盒子從衣櫃裏拿了出來。
盒子並不是很大,上麵雕刻著繁複的鳳凰紋樣,看上去有種很古老的感覺,在盒子的底部,還刻了一個楚字。
難道裏麵裝的是楚家的傳家寶?
顧楠心裏麵雖然好奇,最終卻還是沒有把盒子打開,畢竟,那是人家的隱私,還是不要隨便翻看比較好。隻是——
就在她準備把盒子放回去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嚇了一跳,手裏的小木盒子也因為慌張從手中掉落。
看到小木盒子掉下去,顧楠驚叫一聲,趕忙彎腰希望能夠在小木盒子落地之前接住。然而——
啪嗒!
伴隨著小木盒子落地,響起的還有一種細細的碎裂聲。
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無暇去顧忌站在門口的男人,顧楠立刻把小木盒子從地上撿起來,裏麵傳出的類似於瓷器碎片碰撞的聲音,讓她沉在穀底的心,越發變得拔涼。
小木盒子是鎖住的,所以她無法打開。
但是就算沒有辦法打開,顧楠也知道裏麵裝著的東西,肯定已經被自己給摔碎了,一時間,她隻能臉色僵硬的站在那裏,甚至都不敢去看楚非的臉。
確切來說,是她怎麽也沒辦法把卡在喉嚨裏的‘對不起’三個字說出口。
女人的僵硬和尷尬,悉數落在楚非眼裏,他靜靜地站在門口,看了她片刻後,才邁出長腿走過去。
握在紅色的小木盒子被男人拿走了,顧楠這才抬起頭,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對不起。”
說完,她就立刻把臉騙過去,不再去看他的臉。
透過被打開的房門,顧楠看清楚了外麵的情景,是一間會議室。
如果不是吧小木盒子裏的東西給打碎了,她真的很想立刻就離開,想到這裏,心裏越發懊惱起來。
就在顧楠處於極度後悔的情緒中時,突然感覺手腕微微一緊,隨即,一枚粉色的鴿子蛋便被戴上了她的中指。
“這枚戒指是我媽生前最喜歡的首飾,現在給你。”男人醇冽的嗓音,充滿了深情。
漂亮的粉色鑽石,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好看到幾乎讓顧楠感到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事實上,她真的很喜歡鑽石,尤其是帶有顏色的那種。
每一次走過珠寶櫃台的時候,她都忍不住佇足凝視,那種燦若星辰的光芒,美得讓她覺得窒息。
隻是,她也知道,這種價格昂貴的寶石自己終究是隻能隔著櫥窗或是櫃台看看,因為她買不起。
哪怕在得知自己是淩家的千金後,她也依舊這麽覺得,理由很簡單,她不想伸手問淩家要錢。
就算真的很喜歡鑽石,她也會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買。
又或者,若是將來遇到深愛的男人,她也會小小的幻想一下,或許那個男人可以給自己買一枚不漂亮好看的鑽戒。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還給你。”顧楠想要把戒指從中指上拿下來,可是使勁了全力,手指都快被弄腫了,卻還是拔不下來。
這枚戒指怎麽回事,難道和之前的那枚‘鎖情’一樣,隻有楚非能夠把它拿下來?
顧楠想起之前,楚非也是像這樣,不由分說地就把一枚藍色的鑽石戒指給自己帶上,怎麽都拔不下來。
後來還是裴小七告訴她的,戒指名為‘鎖情’,必須由幫自己戴上的人才能夠拿下來。
以至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的手上都戴著‘鎖情’,後來還是淩少爵請人來幫她把戒指給拿下來的。
不過,既然‘鎖情’能夠拿下來,這枚戒指應該也不成問題。
楚非看著她拚命想要把戒指拔下來的樣子,英挺的眉頭蹙了起來,他握住女人的小手阻止她繼續折磨自:“別弄了,手指都腫了。”
“你腦子有病,為什麽非要給戴這種摘不下來的戒指?”不對,戒指是摘得下來的,隻是必須由他來摘才行。
“我隻是覺得,這枚戒指應該給你,如果你不喜歡,等手指消腫之後,再摘也不遲。”她就真的這麽厭惡自己麽,厭惡到連他送的東西都連帶著不喜歡。
他明明記得,當初為她戴上‘鎖情’的時候,雖然隻有一瞬間,但他還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驚豔和歡喜。
所以,楚非知道,這個女人是喜歡鑽石的。
“你既然知道我不喜歡,一開始就不要給我戴上。”抽回自己的手臂,顧楠不想再繼續待下去,邁開步子就準備離開。
楚非卻先一步,高大欣長的身軀,攔住了她的去路。
顧楠挑眉,唇邊逐漸泛起冷意:“怎麽,難道你還想把我鎖在這裏。”
如果可以的話,楚非真的很想那麽做。
甚至剛才離開休息室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把門鎖上之後,腦袋裏想的是,或許應該什麽都不管不顧,直接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就算被起初她厭惡也好,但隻要能夠把她困在自己身邊,終有一天,時間會治愈一切傷口,她終究會愛上自己。可是——
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來這麽對待他。
看著她臉上的冷意,楚非的心裏微微有些疼,但嗓音卻很是平靜:“陪我吃頓飯,吃完我送你回去。”
“不用,讓我走。”
“你打碎了價值連城的琉璃杯,所以陪我吃飯,就算是賠償。”其實碎掉的琉璃杯,並不是很貴,隻是楚非不知道該怎樣留下她,才故意那麽說。
幾乎沒有任何由於,顧楠下意識脫口道:“多少錢,我賠給你。”
男人清冷的眸子,瞬間變得幽深許多,像是夜色下的海洋,裹挾著令人捉摸不透的黑暗和平靜。
顧楠看著楚非驟變的眼神,心裏咯噔一下,不知怎麽的,心底竟然升起一股害怕的情緒來。
隻是麵上,她卻沒有表露半分,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你讓我,我說過,會賠你錢的。”
話音剛落,她的下巴就被男人的大手捏住。
楚非盯著女人滿是倔強的小臉兒,突然笑了起來:“你有一個那麽有錢的哥哥,的確可以拿得出八百萬來賠我。”
這話對於別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麽,但對於顧楠來說,卻是異常殘忍。
但也正因為了解到這點,楚非才會這麽說。
而他之所以會知道這點還要源於裴小七曾經說過,顧楠在物質方麵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
並且哪怕她知道自己是淩家的千金,也拒絕接受來自淩家一分一毫金錢上的給予。
就像楚非預料到的那樣,顧楠的臉色變得極其僵硬和尷尬:“我……我會自己工作賺錢還給你。”
說完這句話,顧楠就後悔了。
靠她的那點薪水,何時才能夠賺夠八百萬啊,說這樣的話,完全就是在自取其辱。
果不其然,男人的唇邊掠過戲謔的笑意:“賺錢打工?顧小姐,你的月薪是多少,準備用多少年來把錢還清,嗯?”
顧楠的小臉兒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一時間,她詞窮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陪我吃飯。”楚非鬆開她的下巴,近乎霸道地把她攬入自己的懷裏。
“放開。”顧楠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吃飯就吃飯,別動手動腳的。”
楚非笑了笑,倒也沒再強迫她,隻是問她喜歡吃些什麽。
顧楠的心思不在吃飯上,隻想快點吃完回去,邊說隨便吃什麽都可以,並且深深的覺得,這男人的腦子一定有毛病。
否則,她打破了價值八百萬的琉璃杯,竟然隻要自己陪他吃頓飯就可以了,真是好昂貴的一頓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