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七眯了眯眼睛:“走左邊那條最小的路,是到達C3區域最快的一條路,但是小路通常不會太安全。”
雖然風離偷偷塞給自己的地圖上,標注出了到達C3區域的最快路線,卻沒有詳細指出路段的危險程度。
恐怕在這種深山裏,有許多危險是沒有辦法預知的,最終需要依靠的,還是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戒心,那比什麽都要來的有用可靠。
李牧抓抓頭:“這說了不等於沒說嘛,那右邊的路呢?”
“也很快能夠到達,沒有左邊的快。”
聽到裴小七這麽說,李牧不淡定了:“不會吧,這麽說老子選的路是最遠的?”而且最關鍵的是,也沒人規定大路一定會安全啊。
肖靜踢了下腳邊的一塊小碎石:“你們到底走不走啊,待在這裏商量個沒完沒了的,有意思麽。”
吳秋玲看著前方還算好走的山路:“這條路看上去還行,或者我們現在折回去,聽小七的,走左邊的那條。”
裴小七否決了吳秋玲的提議:“不行,小路比較危險。”
李牧有些猶豫:“可也沒人規定大路就安全啊。”歸根結底,李牧是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
“厲仲謀他們也選了這條路,所以跟在他們的後麵,我們會相對安全些。”這也是裴小七覺得大路比較安全的一個重要原因。
“行行行,走大路。”李牧有點不是滋味兒,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道,“小七同誌,要不這個隊長還是讓給你當吧。”
先前搶著要當隊長,不過就是李牧的自尊心在作祟,事實上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指揮別人。
裴小七有些無語,搶著當隊長的是他,這會說不要當的也是他:“你等會不會心血來潮又後悔不當著隊長吧。”
像李牧這樣的人,裴小七覺得短時間內讓他聽從指揮是可以的,可保不齊什麽時候,那要命的自尊心就會發作——
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槍舌戰,要真是那樣,自己可受不了。
李牧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不後悔,接下來全聽你的,這總行了吧。”他聽出了裴小七話中的譏諷。
“那就好。”坦白說裴小七並不太相信李牧的保證,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是自尊心,可不是說丟就能夠立刻丟下的。
山路雖然難走,卻始終沒有原始森林來的難走,一路上她有好幾次都想到曾經在7處,也是唯一一次進入原始森林的情況。
茂密的樹木,遮天蔽日,望一眼都不知道前方究竟有多深。
那次她不過才走進去不到一個小時,就被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一條毒蛇給咬了,索性當時救援還算比較及時,那條蛇雖然有毒,到底也不是太過致命的毒素。
隻是縱然沒有走進原始森林的深處,在那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她也切身體會到,比起原始森林,這種崎嶇不平的山路,真的不算什麽。
因為裴小七的身份問題,李牧一直覺得她就是那種吃不了一點苦的千金大小姐,卻不曾想到一路上,她不僅腳程很快,而且絲毫沒有露出半點兒疲憊的樣子。
“我走不動了。”肖靜停下腳步,抱怨道,“都走了好幾個小時了,到底要走到什麽時候啊。”
“就你事多。”李牧回過頭,瞪了眼已經席地而坐的肖靜,隨即他看到吳秋玲的額頭上滿是汗珠,顯然也走不動了。
“休息十分鍾。”裴小七隨意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她發現這座山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大型的石頭特別多。
吳秋玲拿出攜帶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看到裴小七正皺著眉頭像四處張望:“怎麽了?”
李牧也發現裴小七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你這一臉嚴肅的樣子,該不會是發現厲仲謀他們了吧。”
裴小七收回視線:“你們不覺得,這山裏的石頭,有點奇怪麽?”
聞言,李牧往四周看了看:“本來不覺得奇怪,聽你這麽一說,到真的有些不對勁了。”
吳秋玲一臉疑惑:“哪裏不對勁啊?”
李牧往稍微遠的地方走了幾步,指著看似近在眼前,實際上卻還有相當一段距離要走的山峰:“這座山整體看起來,植被非常多,植被多的山泥土覆蓋率非常高,但是我們一路上見到很多這種一米多寬的大石頭,這就是不對勁的地方。”
肖靜譏諷道:“山裏最常見的就算石頭,哪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吳秋玲皺著眉頭不說話,這是她第二次進山,對山也算不上了解,想起剛才李牧不明原因的中毒,她隻希望後麵不要再遇到什麽危險才好。
“石頭的確是山裏常見的,但是——”李牧頓了頓,“數量太多了,這種石頭的質地結構與這座山本身的質地結構,完全不相同。”
裴小七半眯著眼睛:“沒錯,如果隻是少數幾塊就罷了,但是一路走過來,我們看到的幾乎都是這種質地結構的石頭,未免也就太奇怪了。最關鍵的是,它們的形狀大小,也都控製在了一個範圍內。”
看上去,簡直就像有人刻意為之似的。
吳秋玲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你的意思是,這些石頭並不是自然形成,是有人刻意放在這裏的?”
可是誰會那麽做?從昨天晚上進山開山,到此時此刻,他們沿路走來,這種直徑約莫一米多的灰白色石頭幾乎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不是自然形成的,肯定就是人為的。”裴小七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結論,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了李牧,“你不覺得,針對我們的任務,有點太簡單了麽?”
“要是沒有地圖的話,你還覺得簡單麽?”李牧反問。
“就算風教官沒有給我地圖,找到C3區域,至多也隻需要花五到七天的時間。那麽多出來的十多天,不就變得毫無道理了麽。”
李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裴小七的話,反倒是肖靜開口了:“五到七天的時間就夠了麽?萬一中途有人受傷,使得行程變慢怎麽辦?”
裴小七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多出來的十多天,是給我們養傷用的?我不可不認那些指定比賽規則的人,會仁慈到這種地步。”
按照過往的經驗來看,這種所謂的生存訓練賽,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時間,在有限的時間內,設置大量近乎苛刻且難以完成的任務。
而這樣做的目的在於,在時間的緊迫感中,激發出被訓練者最大的潛能。
偏偏這一次,卻是截然相反。
所以,多出來的十幾天的時間,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李牧越聽越覺得事情複雜:“小七同誌,你別把事情想的那麽複雜,賽製時間定為二十天,不是為了配合其他人麽,這比賽又不是單獨為我們狙擊手設的。”
吳秋玲讚同李牧的說法:“是啊,聽說這次獵鷹分為八個小隊,隻有獲勝的那一隊,才有資格參加埃爾納國際特種兵大賽。”
裴小七沉默了一會兒:“或許吧。”她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因為在沒有拿出確切的證據之前,無論自己說什麽,都隻是一種推斷。
休息了約莫十幾分鍾,四人才重新上路。
大概是先前說了隨處可見的大石頭很奇怪,所以一路上,吳秋玲都特別留意那些灰白色的石頭。
肖靜挽著吳秋玲的胳膊:“吳姐,你該不會也覺得這些石頭不對勁吧。”
“本來不覺得,可是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啊。”
“要我看啊,他們就是在疑神疑鬼。”肖靜咯咯地笑了起來,突然間,她臉上的笑容被驚恐所取代。
“怎麽了?”吳秋玲愣了下。
肖靜死死地抓著吳秋玲的手臂,臉色刷得變得慘白:“蛇……蛇……啊……”肖靜把臉埋在吳秋玲的肩膀上,手卻指著前方的。
吳秋玲順著肖靜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條足有成年男性胳膊粗的蟒蛇,盤旋在路邊,暗紅的蛇信子正一吐一吐的。
吳秋玲雖然不怕蛇,可是陡然間看到足有手臂那麽粗的大蟒蛇,心裏還是不免有種毛蹭蹭的感覺。
裴小七和李牧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條盤踞在路邊的蟒蛇,但兩人卻當做沒看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吳秋玲叫住了他們:“等等。”
裴小七停下腳步,此刻她已經走過了蟒蛇盤踞的地方,轉身:“你當它不存在,走過來就行了。”
肖靜慢慢抬起頭,驚恐地盯著那條不停吐著蛇信子的蟒蛇:“它……它明明就在那裏啊,怎麽當它不存在。”
吳秋玲深吸口氣,安慰道:“小七他們已經走過去了,沒事的。”
肖靜拚命搖頭:“我不要,它……它會纏住我的,吳姐,我不要過去。”肖靜像是害怕到了極點,一個勁兒的往吳秋玲的身後躲。
其實吳秋玲心裏也很害怕,可是害怕也沒有辦法,還是必須往前,因此此刻他們所處的位置沒有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