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憤怒不已的肖靜,杜銘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隻是個集團總裁?嗬嗬,肖靜啊肖靜……”
咻——!
杜銘的話還沒說完,驟然響起一道空氣被割開的悶響,緊接而來的則是一頭狼的嘶吼聲,但那聲音僅僅持續了不到三秒鍾,就消失了。
消失的不僅僅是狼的嘶吼聲,還有杜銘以及肖靜。
在兩人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過後,裴小七才慢吞吞的從灌木叢裏站起來,剛才那一搶她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擊中肖靜身邊的那個男人。
隻是讓她沒有料到的是,狼竟然會替他擋了那一搶。
“你瘋了,他要是讓狼群攻擊我們怎麽辦?”李牧一直陷在裴小七剛才那一搶所帶來的震驚和害怕之中。
裴小七把麻醉搶收好,剛才她射出的並非字彈,而是麻醉藥:“我們所在的位置早就暴露了,他要是想置我們於死地,早就動手了。”
吳秋玲的眉宇間全是擔憂:“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偽裝成風教官的樣子?”其實吳秋玲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麽肖靜會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我們來還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毒藥’,不過……”裴小去走到那頭因為麻醉藥,而暫時失去知覺的灰狼旁邊,“現在看來,有九成應該是了。”
“你說什麽?”李牧瞪大眼睛,“他是‘毒藥’?怎麽可能,這裏又不是C3區域。”
“規則上直說我們會在C3區域遇到‘毒藥’,並沒有說不會在其他地方遇到。”
“這是什麽邏輯?”李牧完全不能接受裴小七的這種解釋。
裴小七拍拍他的肩膀:“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和思考力,你好好想想,這座山目前是獵鷹的比賽場地,在這座山裏出現的,不是戰友,就是敵人,而我們的敵人除了厲仲謀之外,就隻有‘毒藥’了。”
李牧立刻反駁:“那他要是無關緊要的路人呢?”
裴小七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存心抬杠,路人?路人為什麽要偽裝成風離的樣子?還有肖靜和他明顯是認識的,雖然我不知道肖靜在這場比賽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吳秋玲問:“為什麽?小靜她……她不可能是壞人”
“我沒說她是壞人。”裴小七瞥了眼吳秋玲,隨即又看向李牧,把剛才和肖靜去前方查探時,肖靜故意暴露她們所在行蹤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不是故意的。”李牧聽完,依舊維護肖靜。
裴小七重重地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蠢了,李牧喜歡肖靜,除非自己把確鑿的證據擺在他的眼前,否則哪怕是說破了嘴皮子,李牧也不會相信自己。
誰說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沒有智商,這句話應該改改,單相思的男人才真的是白癡到無可救藥。
吳秋玲似乎也讚同李牧的觀點:“小七,小靜她肯定是無心的,你不要怪她。”
麵對都向著肖靜的兩人,一股惱怒從裴小七的心底竄起:“對,她是無心的,從現在開始,生死自負。”
說完,不理會李牧和吳秋玲,裴小七直接往前走去,她必須要弄清楚,之前看到的那微弱的火苗到底是什麽。
李牧和吳秋玲麵麵相覷,也跟了上去。
“喂,你不會生氣了吧。”李牧看出裴小七的臉色不好,估摸著她應該是生氣了,“別這麽小心眼啊,我們又沒說你什麽。”
裴小七冷笑道:“你不要拿你的道德標準,來衡量我的做事方法,我已經說過了,接下來生死自負,就這樣。”
裴小七加快腳程,完全無視已經快要跟不上的吳秋玲,李牧一把拉住她,怒道:“你耍什麽脾氣,我們還是一個隊伍的麽。”
“一個隊伍?”裴小七冰冷地盯著李牧,眼中寒意更甚,“對你來說,這隻是一場關乎榮譽的比賽,但是如果我拿不到參賽權……我就會死,聽到了沒有。”
急促的呼吸,裹挾著前所未有的怒意,飄散在夜風中。
一路上,裴小七都在極力說服自己要適應團隊合作,要懂得珍惜夥伴和戰友,可這一路走來……
她真的很失望,失望自己明明已經做出了對李牧最好的選擇,竭盡全力的保護他的性命,讓他有機會獲得參加愛爾納國際特種大賽的資格。
但換來的卻是什麽?懷疑。
李牧看著麵若寒霜的女人:“你說什麽?什麽會死?”
裴小七咬著下唇:“和你無關,總之,你要想獲勝,就聽我的,否則,我們就分開,各自行動。”
比這個再艱難數倍的任務,曾經自己都是一個人完成的,她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隊友。
吳秋玲眼見失態有些失控,立刻打圓場:“都別吵了,對了,小七,你剛才在前麵到底遇到了什麽?”
李牧見縫插針,立刻接話:“是啊,前麵到底有什麽?你有沒有看到韓暉?”他想通過轉移話題的方式,讓裴小七打消分開行動的念頭。
但另外一方麵,他也是真的很擔心韓暉的安全。
“沒看到。”裴小七沒好氣地甩下這麽一句,繼續往前走。
李牧和吳秋玲也隻能跟在後麵。
走到之前和肖靜待過的地方,裴小七停下腳步,先前看到的那團於黑暗中若隱若現的火苗已經不見了。
她淺淺地眯了下眼眸,猶豫片刻,還是繼續決定往前走。
月至中天,已經是深夜最黑暗的時分,原本照耀在頭頂的月亮不知何時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裏。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李牧突然停下腳步。
“嗯。”裴小七應了一聲,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仔細辨別那細微的‘嗚嗚’聲,究竟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少頃,她睜開眼睛,指著左側。
月光下,李牧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許多,隨著三人腳步的不斷前進,那‘嗚嗚’聲似乎也越來越響。
終於,在走了約莫十來步後,三人才弄明白,那‘嗚嗚’的聲音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韓暉。”李牧一個箭步衝上去,把堵在韓暉嘴裏的一團黑布拿了出來,“怎麽回事?誰把你綁在這的?”
“厲、厲……救……”因為嘴巴被堵得太過嚴實,韓暉好半天都沒有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別急,慢點說。”李牧拍著他的後背。
緩了一會兒,韓暉緊緊地抓著李牧的手臂:“厲仲謀,快去救他,那個、那個瘋子要詐死他。”
“你說什麽?”李牧聽的一頭霧水。
“厲仲謀在哪裏?”裴小七把韓暉拉到一邊,“你最後一次見到他,他在哪裏?”
韓暉愣了幾秒,突然發瘋似地往前麵飛奔,三人也隻能跟著一起,索性韓暉沒跑幾步就停下來了。
“厲仲謀!”韓暉對著足有五米來深的土坑喊道,然而下麵卻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裴小七拿出手電筒,照進坑裏,眾人這才看清楚坑底的情況,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厲仲謀此刻就躺在坑底,一動不動。
見此情景,李牧立刻跳了下去,把厲仲謀身上的繩子解開,隨即又探了探鼻息:“還活著。”
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怎麽叫厲仲謀就是不醒。
裴小七從背包裏拿出繩子甩進坑內,李牧把繩子綁在自己和厲仲謀的身上,不多時,兩人就被拉出了大坑。
吳秋玲立刻給厲仲謀進行檢查:“沒事,他隻是吸入過多乙醚,導致暫時昏迷。”
李牧徹底鬆了口氣:“嚇死我了,老子還以為他這是要長睡不醒了。”
韓暉聽到厲仲謀沒事,整個人往地上一坐,顯然他也和李牧一樣,狠狠鬆了口氣,之後他把自己和厲仲謀遇到一個戴墨鏡的男人,並被他給綁在這裏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裴小七蹙眉道:“這麽看來,我之前看到的火苗,就是連接炸彈引線的蠟燭。”
李牧在聽完之後,終於能夠明白韓暉為什麽會把那個男人稱為瘋子了,隻是:“你說對伐戴著墨鏡?”
韓暉點點頭:“嗯。”
裴小七冷著臉瞥了李牧一眼:“墨鏡能戴就能摘。”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想著幫肖靜開脫!
李牧抿著嘴唇,不再說話,因為裴小七說中了他心裏的想法,他的確不相信,不相信肖靜和韓暉口中的瘋子是一夥兒的。
可是,他心裏雖然這麽認為,去沒有十足的證據去證明肖靜的清白,又或許是他在潛意識中對肖靜選擇了懷疑,隻是——
理智上,他卻無法接受。
黎明時分,厲仲謀醒過來了:“你們……我……”由於大量吸入乙醚,雖然醒來,但腦海還是昏昏沉沉的。
李韓暉把昨夜的事情告訴給他:“是李牧救了我們。”
靠著樹幹的厲仲謀沙啞著嗓子開口:“謝了!”他真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就會遇上那麽個變態的瘋子。
李牧擺擺手:“別謝,大家都是戰友,有什麽好謝的。”
厲仲謀眉心微蹙,看向李牧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思。
裴小七把昨天晚上烤好的蘑菇丟給厲仲謀,隨即盤腿坐在地上:“我有個計劃,你們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