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有意的,我又是怎麽死法?”一聲清冷的聲音驀的,從她的身後想起。
冷小西駭了一跳,倏的回頭,臉色頓變,步子不由的退後一步,清晰的眸中一片驚恐,斷斷續續的質問,手指指向修長的身影方向,“你是人是鬼?”
她的手指,指向平淡著麵容的楚天南,一身銀色的西裝,一臉冰涼清冷,雙手插在褲袋裏,側頭,風輕雲淡。
“你說呢?”
想起身後的烈焰飛騰的火海,冷小西不由的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趕緊一回頭,突然西昌悟過來,忿忿著瞪想杏眸,“楚天南,你沒在車上嗎?原來你甩花招?”
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繞過她的視線,楚天南輕蔑的望了眼火海中的法拉利,唇畔微勾,“不甩花招,難道還要被你占了便宜?嗯?”尾音有一種寒霜的味道,果然冷家的人不是善待的。
剛才近似瘋狂的阿強也摸著腦袋回來了,一臉的驚慌還沒有回過味來,大手上前抓住楚天南的肩膀,“少爺,你嚇著我們了。”
“冷小姐,果然虎父無犬子!”楚天南衝著還在發怔的冷小西微微冷笑,他真的小看她了。
那一道冷笑,冰涼徹骨,浸透至冷小西的心尖。
“哦,啊,你什麽意思?”冷小西很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卻隻看到那一條銀色冰涼的背影……
她氣得跺腳,“楚混蛋,剛才本小姐還想救你,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我真是寧願你被燒死火化得了,一舉兩得,也用不著本小姐絞盡腦汁甩了你。哼!”
她握握拳頭,
車子絕塵而去,車後揚起一陣輕煙,她咪了眼,盯著前不著村,後不店的名城湖畔,不由的氣得肺都炸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一路之上,車上都在輪回播放著冷小西剛才的聲音,
“楚天南,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你命不好!”
“對不起!”她喃喃著,“楚天南,你一路走好,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
楚天南眯著眸子,散著一道冷氣,冷到阿強一回頭,不由的個哆嗦,那種寒涼的眼神,讓人看了不由的渾身發抖。
楚家別墅裏。
“你們怎麽過來了?”楚天南一進客廳就遇到一臉溫和的母親,還有慈祥的二叔楚仁江,神情冷淡的上了二樓,換了一身家居服才下樓。
“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楚仁江一眼的精光,下頷指指沙發,坐了下來。
嗯!楚天南瞄了一眼母親何玉柔的方向,很快收回了視線,右手指腹輕輕彈在柔軟的沙發上。
“舍身救冷家千金,看來你真上心,如果是這樣,我和你母親願意你早日成家,再說你母親也想抱孫子!”楚仁江一身黑色的唐裝,額前的頭發稀疏了不少,眉頭上歲月的痕跡已經十分的明顯。
“太快了,恐怕冷家也不願意!”楚天南落在沙發上的指腹頓了下,眼皮微撩。
“嗬嗬,這沒什麽,剛才冷副市長來電了,正是這個意思,而且這樣對楚家也有好處!”楚仁江一副石頭落地的感覺,“所以你沒有什麽意見,我和你母親就著手準備了。”
沉默。
“侄子的事情,二叔一向操心,甚至是包攬,所以我沒有意見!”楚天南雙瞳冷漠的望向楚仁江。
何玉柔張了張嘴,給楚仁江遞過一杯茶,然後又遞到兒子麵前,唉了口氣,“阿南,二叔也是為你好!這些年若不是你二叔幫你打理楚氏,楚氏早就垮了?你怎麽?”
楚天南的黑眸閃了閃,輕輕一聲冷笑,“如果我要退婚呢?”
臉上立刻布上一層陰雲的楚仁江,冷冷發聲,態度十分的堅決,一字一頓,“我不同意!”
“那你娶!”楚天南的態度十分的惡劣,甚至有些充滿了火藥味,不過臉色卻很平靜,
阿強正好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時候。隻得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楚天南一眼看見了門口的阿強,臉色如常,“進來說!”麵對母親遞過來的那杯茶,他一眼未瞄的身子離開了沙發。
母親何玉柔怔怔的端著手中的那杯茶,尷尬的臉上一陣蒼白,甚至指尖微微發抖。
站在門外,阿強悄悄的附在他的耳邊,少爺,“查了,線索斷了,不過貌似跟那邊脫不了關係……”
哦,楚天南的黑眸閃了閃,一股的清涼,心裏有一絲嘀咕,“為什麽她說對不起?難道她是……”
“我說一句不該說的!”阿強咽口吐沫,“少爺,冷家的婚還是退了吧,我看冷家小姐在車上的言談舉止,明顯的是對少爺不利……”
“住嘴,楚家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三道四。”楚仁江厲聲的聲音打斷門口阿強的話,拄著拐棍一步一步的走近,眸中一團冷光。
駭得阿強臉色煞白,立刻閉了嘴。
楚天南立刻瞪了眼阿強,阿強立刻會意的邁開大步離開了楚家別墅。
“冷家的事,我會考慮,二叔你犯不著跟一個不會說話的保鏢計較吧?”他頓了下,抬拳抵在唇邊,咳咳咳!
“好了,你去吃藥,楚冷兩家的婚姻眉迫在捷,你不娶冷家的女兒,別人自然會娶,敦輕敦重,你要掂量清楚,二叔不會逼你!”楚仁江摞下兩句狠句,拄著拐棍噔噔的走到門口。
何玉柔瞟過杯裏的冷茶,緊隨其後,溫柔的提醒楚仁江,“阿南做事一向有分寸,我們不逼他!”
“但願他忘了六年前的事!”楚仁江黑眸裏軟了幾分,搖搖頭,轉身從另一邊的側門離開了客廳,直接去了後院。
“阿南,”等何玉柔從廚房再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楚天南早已經換上一身銀色的西裝,她端著一碗熱湯,眼裏一團的失意,“你要去哪兒,吃了飯再去?”
一個母親的拳拳心意。
楚天南喉結微動,別過眸子,“你自己吃吧,我有事,今晚我睡那邊。”
望著一輛白色的法拉利駛出了別墅,何玉柔的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一顆濁淚從眼角淌了下來。
冷家別墅下!
一輛白色的法拉利內,楚天南凝著一雙犀利的眸子盯著那一扇小小的窗子。
掏出手機,“冷小姐,麻煩下樓。”
冷小西盯著手機裏那個晃動的名字,討厭咒罵著,本小姐差一點被廢了一雙玉腿,累得腳上磨了幾個水炮……特麽不想接!
從市郊的名城湖畔走到有車的地方……她可是累得快成外星人了!
有心不接楚天南的電話,她又轉念一想,等等,憑什麽不接,自己還沒有罵他,
換了一件運動裝束一瘸一拐下樓的時候,冷小西看到一臉奇怪盯著自己的冷雲珠,自己如同芒刺在背。
冷雲珠難道發現了自己與周揚的事……發現又怎麽樣,我們之間又沒有怎麽樣,就是怎麽樣了,我們原本早就認識。
她不屑的噔噔下樓,故意把樓梯踩得很響。
隻要沒有退婚之前,她相信冷國錫還能承受自己的無禮。
在冷雲珠的詫異眼神裏,她打開了別墅的門,一瘸一拐的站在綠色的柵欄前,靜靜的佇立著。
她看到一輛白色的嶄新的法拉利……
氣色稍好些的冷小西怔住了,眼神瞬間發呆,“不是爆了嗎?”
楚天南清瘦的身子,一臉的冰冷從車內閃了出來,一身銀色的西裝下,襯得人更加的冰涼,冷漠,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雖然瘦。
那道眼神像時時加了冷光劑的成份。
她撇過嘴角,甚至一笑,“真是財大氣粗,剛爆一輛,又買一輛?”
“是嗎?看來冷小姐知道的內幕不少?”楚天南冰冷的話,一下子甩了過來,正中冷小西的要害。
“除非我是瞎子看不見著火!”她恨恨著,怎麽他想把想屎盆子扣自己腦袋上,真是不可理喻。“如果楚少爺是專門來泄火,恕本小姐不奉陪。”
一瘸一拐的她轉身走了幾步,後備箱,扔自己在郊區……一件件私仇未報,她懶得理他,跟他說話如同雞對鴨講,對牛彈琴。
楚天南的嘴角勾了勾,“冷小姐,今天的事,你別說不知道!”聲音夾著一絲淡淡的威脅。
她忽然轉頭,停下步子,不卑不亢,昂首挺胸,字正腔圓,毫不心虛,“楚天南,我告訴,本小姐是知道,不過是想救你這個白眼狼而已,沒想還被狼反咬了一口!哼,以後,我要看著什麽人才會幫披著人皮的狼!”
大眼睛莫名的忽閃著一絲晶瑩,冷小西發現被人誤會的感覺不太好受。
她恨恨的著,小臉氣得脹了起來,本來是想救他,然後逼他退婚,他竟然懷疑自己……她氣得到無語,幹脆不理他,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楚天南一下子愣住了,沒想那個囂張的小女人,居然一臉的委屈,水水的大眼裏閃爍著一層晶瑩的淚光,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下,嘴唇咬著……
她應該心虛才對!楚天南不知為何有些煩悶,他預料的和現在的她有點不一樣。
“我是笨到想怎麽來救你,逼你退婚如何,僅此而已,用得著你發狠扔我幾十裏地?”她氣得一顆淚掉下來,她隻不過是想回柳樹灣照顧外婆而已。這不是示軟,而是辯白,她不會把自己的異能異術告訴任何人,否則自己在別人眼裏就是瘋子。
張愛玲說過,每個人都是一個國王,在自己的國度裏縱橫跋扈,你不想聽我的,但也不要讓我聽你的。
楚天南頭一次見這個囂張的女人難得的委屈樣。他挑挑眉,“我有些後悔!”
冷小西的倏的吸了口氣,眨了眨眼睛,是從這個楚混蛋嘴裏說出來的麽?她的眉梢柔和了一分,楚天南想道歉?
這時,楚天南卻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冷家的人,這件事到底與她有什麽關係,如若說她不知情,那麽車上的錄音又是怎麽回事,以她的性格怎麽會說出對不起自己之類的話。
她的囂張與飛揚跋扈哪裏去了,楚天南不禁嘴角一色,眼底閃過一絲詭異,“幾十裏太近了,湖裏的水倒是很溫和!”
他心裏的戒告提醒自己,千萬要小心女人的糖衣炮彈,否則你將會粉身碎骨!
被楚天南一激,冷小心目光立刻如一道烈焰竄向了洋洋自得的楚天南方向。小拳頭晃了晃,她咬牙切齒,
“好了,楚天南,我們必須退婚!”她吼了吼,立刻站著不動了,發現父親就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