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冷國錫,不再是九年前那個一心討好自己、言聽計從的一臉斯文唯諾的男人,林明娟不寒而粟!
現在的那個男人,不再一掌控下的小白鼠,竟然冷國錫脫胎換骨的讓人不認識,猶如一隻重生的中山狼,狠唳、囂張。
那種幽靜的眼神裏,靜靜的散發著一種陰冷的寒芒,吹透皮膚,讓人看一眼,感覺寒氣四虐而來。
有一種特別可怕的東西在那裏雄雄的覬覦著什麽?
此時,
林明娟的眼睛倏的縮成了一細細的縫隙,淺露出一絲驚恐的灰暗。
收起了大笑,冷國錫轉動那一雙淩厲的眸子,瞬間如錐子般盯著林明娟那雙恐怖、駭客的眼睛,一字一詞的警告,“記著,踏踏實實的在家坐著!不要隨便再出來,否則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而且你哥哥的公司等著破產吧!”
“你……”微垂眸光的林明娟哆嗦著手指,悄悄的握停在膝蓋上,哆嗦了半天也沒有敢向冷國錫提出半根手指,隻是手指顫抖著死死的抵著那自己的皮褲。
敢怒而不敢言。
她的掌心緩緩沁出一層層的粘汗。
冷小西完全釋然了剛才冷國錫的一台夫唱婦隨的大戲,她無暇計較這些了,楚天南的那家屬兩個字讓自己的心裏狠狠的紮了一下,
痛卻麻著。
她倒是看看誰才是楚天南的真正家屬,難道還有比結婚證上的名字,更靠譜的家屬嗎?她的心一直隱隱的不安。
一路之上,冷小西的那張小臉都緊緊的繃著,恍若間,她有一種失去楚天南的預感,真的,難道她和他之間的話還沒有說盡,不,是還沒有開始,就要一個悲慘的結果--勞燕分飛,各奔東西?
想及此,冷小西的心不由的嗖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家屬?
除了何玉柔還可能有誰?
冷小西一個個翻來覆去的想著,也沒有想到什麽可靠的家屬?
腳步每走一步,都十分的沉重。
每走一步,都有一塊石頭重重的砸進自己的心裏。
當冷小西拐彎來到楚天南房間門前的時候,倏的,她怔住了,嘴巴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遠遠的,
她看到了
一氣嗬成的楚仁江,他正氣勢淩人的拄著鑲金的龍頭拐杖靜靜的像尊雕塑站立著,目光銳利的盯著匆匆而來的冷小西,還有身後緊緊相隨的阿強、小心翼翼的小白。
隻是淡淡斜過一眼,楚仁江的臉色很快微沉下來,眉上籠過一層層的烏雲,聲音渾重,“冷小西,你這情人,應該是到頭了吧!”頭一句便是最剜心的挑戰。
冷小西握著粉拳,憋著那口從心底湧到腦門的烈氣,目不轉情的盯著楚仁江那雙銳利的眸子,無畏無懼的昂起頭,“楚董事長,我尊重您,可以稱呼這個稱呼,如果不尊重,你不過隻是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老頭兒!”
“楚老頭兒,我告訴你,當誰的情人不管你的事情,如果你再肆無忌憚的毀謗她人名譽,我會向告你誣蔑他人清白!”冷小西居然這一下子氣提到了點子上。
阿強不由嘴角勾了色,不過也駭了一跳,這個家長,這個人是萬萬不能惹的,他狠狠的向著旁邊的小白一擠眼,頭向後扭,意思是拉冷小西趕緊離開這裏,否則他擔心冷小西會吃虧。
會意的小白死死的拽著冷小西的衣角,向往拖,那股勁小了很多,隻是輕輕,“小西姐,趕緊回去。”一邊求告。
冷小西一動不動的望著楚仁江的方向,眼光裏卻是不屑,他有錢,他高貴又如何?“楚老頭兒,你可能不知道,楚天南和我是注ce過的?再說你怎麽會不知道,您不是主動張羅的這件事嗎?還是歲數大健忘了呢?”
她故意的,就是要打回楚仁江的那張老臉。讓他為老為著。
走廊裏的一群記者們,發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當著楚仁江的麵,叫他老頭兒?”
“是亙古的新鮮事兒?”
“你,好一個伶牙俐齒,怨不得楚天南被你的花言巧語迷惑了。”楚仁江的眼角,明顯的溢出一團唳氣,肌肉都有些氣得微微抖動。
“玉柔你知道這件事嗎?”他未曾回頭,隻是渾重的聲音向後微微飄去,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黑衣凜凜的讓出一條路,
何玉柔蔫蔫的站在那裏,眼角微腫,雙手握到一起,交到小腹前,按著自己的小坤包,淡淡,“冷小姐,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麽目的和楚天南住在一起,可我一直沒有聽到阿南說結婚的事情!”
哼,楚仁江立刻打斷了何玉柔接下來的話,一陣冷哼,唇相譏相諷,“小姑娘,別以爬上了楚天南的床,就理所當然的成為楚家的少奶奶了。沒有那麽容易,楚家的羹不是誰來都可以分的,更何況你的名聲實在讓老夫大踩眼鏡了!”
冷小西剛要開口回擊,
正在這時,楚仁江回頭怒喝,“玉柔,把月夕喊過來,這麽多年了,也不露個麵?害怕做什麽?你才是我們楚家承認的大少奶奶!”
月夕?月夕?是什麽人,什麽大少奶奶?冷小西立刻懵了。
人群中立刻炸開了鍋,有的記者甚至忘記了拍照的最佳時機,
“倒,原來真的有原配啊?”
“看來冷家的大小姐真的是人家的情人啊,”
“你說這年月,做什麽不好,”
“就,非做人家的情人。”
一陣陣鄙夷的聲音撲天蓋地的朝著冷小西的方向湧來,目光如刺如釘,一道道、明晃晃的尖釘狠狠的戳紮在冷小西的心尖。
心驀的一疼。
她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沒有站住,不過,粉拳卻漸漸從小腹垂到褲側,指尖不停的奮力張開,再緩緩的收縮成拳,她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楚天南原有妻子?怎麽可能?
腦海中雕刻起來的那尊重雕塑,瞬間坍塌了。
心湖裏那灣平靜的湖水,突然間像扔過來一枚死亡氣息的zha彈,砰的一聲,一下子將自己炸了一個粉身碎骨,連同那顆血淚汩汩的心髒,也瞬間炸成了一片齏粉。
冷小西的動作,楚仁江卻是盡在眼中。
包括那一臉微難的何玉柔,張了張嘴,終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對著醫生道,“麻煩打開房間,我們要進去。”
阿強欲上前解釋說明,可是倔強的冷小西猛的伸出一長臂,一下子擋在了阿強前麵,“別動!”
冷小西定睛一看,原來何玉柔的身後,隨著一位白色大衣的絨貂領的女子,細眉細眼,溫婉可人,皮膚白如雪,烏發如瀑的披下來,走路輕盈,身材高挑,儀態萬千!
簡直是神仙姐姐下凡塵了。
剛才說的那個明夕?
用絕世芳華形容她,卻不足為過,不過她的眼角處總有一種盈盈水霧般的感覺,讓人有些看不清楚她的思緒。
都說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可她的窗戶總有一種霧朦朦的感覺,冷小西有些看不清。
冷小西的心沉痛、酸澀,難受,果然是楚天南的好眼光,才有如此的佳人遺世而獨立。
臉上不知不覺的浮過一絲失落,而那個女人是誰?真的是楚天南曾經的女人,冷小西的心突然之間裂開一道深深的裂隙,那沿著一路彎彎曲曲的殷紅裂隙直直的通向血跡斑斑的心髒。
“月夕,以後你就照顧阿南吧,有你的照顧,他會早上醒過來!一如九年前!”楚仁江得意的說著,目光卻是穿過那個名叫淩月夕的女人,直接打在冷小西那一張木然的臉上。
雖然什麽也沒有說,卻是一道無形的厲掌狠狠的甩在了冷小西的臉上。
眾媒體的目光像一道道利刃戳打在冷小西那一張白皙、木然的臉上,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楚董事長,我現在是楚天南的合法注ce妻子,如果你們想進房探視,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任何人也不得妄進,你不是說有陰謀嗎?你不怕成為口食之嫌嗎?”冷小西繃著一張小臉,在眾人奇怪鄙夷的注目中,她緩緩抬走,然後迅速的上前,一下子擋住了淩月夕的去路。
淩月夕倏的停下步子,她水眸瑟瑟的望向楚仁江的方向,並水汪汪的向著何玉柔的背影求救,可是何玉柔此時卻是淡定的並沒有回頭。
“放肆,冷小西你真是吃了豹子膽,你知道淩月夕是誰嗎,她曾是半別墅裏真正的主人,你知道半山別墅為誰建的嗎?是阿南為了淩月夕而建設的!不是你!”楚仁江激動的大手狠狠的磕著地麵,“冷小西,別再幻想了,你隻不過是淩月夕離開了楚天南太久了而已,而你隻不過是月夕的一件替代品而已?隻是而已,別無其他?你不認為是嗎?你不覺得你和月夕某些地方很像嗎?”
又是一排排,一道道的風刀霜劍齊結而聚。
楚仁江竟然不緊不慢的說了起來,專門撿著冷小西渾身上下最疼痛的地方來剜,一刀接一刀,一劍套一劍,刀刀無情,劍劍緊逼。
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的記者們激動的啪啪的拍著鎂光燈,全國爆炸性的新聞啊!
“原來是這樣啊,”
“這個情人永遠是情人,”
“小三永遠是小三!”
人們對冷小姐更是一陣陣的唾棄,鄙夷,而對那名美麗、溫婉的女子卻是喜歡得不得了,絕世芳華,遺世獨立,綠草萋萋中的在水伊人。
冷小西的臉一陣冰涼,肩膀微微的抖動著,身子本來就虛弱,一受刺激,身子一軟,恰好被身後的小白和阿強一下子扶住了。
恢複神知的冷小西,一下子紅著眼圈,盈著滿眶的淚水,像瘋了般,猛然掙脫開小白和阿強的束縛,一下子衝到了楚天南房間的門口,整個纖弱的身體,堅決的擋住何玉柔的去路。
一陣陣稀噓聲!
“她真是瘋了!”
遠處的冷國錫和一臉蒼白淩亂的林明娟各懷鬼胎的注視著冷小西的方向,嘴角發出一陣陣冷笑,“她將會失去所有!”
他狠毒的詛咒著自己的女兒!眸中沒有任何的一絲同情和憐憫!
任何阻擋他官途的人,他都不惜一切代價的去鏟除,哪怕是自己至親的人,包括曾經的癡愛的梅同春!自己與愛了多年的結發妻子,一夜之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從此陰陽相隔!
冷小西如果願意做自己腳下的犧牲品,他冷國錫願意成全!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