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們在醫院等著我,我去半山別墅收拾點衣服,很快就會回來!”冷小西放下手中的手續緩緩的拉上了門。
回到半山別墅的時候,冷小西卻是意外的遇到了一身貂皮大衣的顧婉柔,小臉白皙,杏核眼水靈靈的望著一身疲倦的冷小西,椅著客廳的門框,她也是剛剛回到半山別墅,手裏還拉著一個紫色的拉杆箱。
這是要回來住的嗎?冷小西視若無睹的打算繞過一臉輕蔑的顧婉柔。
“等一等!”
她頓下步子,冷小西回眸,“顧小姐,如果你想什麽,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馬上就搬出半山別墅。”
說完拉開客廳的門,就向客廳走去,然後穿過金碧輝煌的客廳向著二樓的樓梯口走去,一臉驕傲的顧婉柔登著極細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追了幾步,卻發現冷小西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顧婉柔訕訕的垂下頭,“連媽媽,”連呼了幾遍也沒有人來應聲?
冷小西的澄眸從樓上飛瞟下來,“連媽回老家了?所以這裏隻有鍾點工會過來收拾,你可以搬回來住,不會有人打攪你!”
留下客廳裏拉著箱子,一臉怔然的顧婉柔。
二樓
望著熟悉的房間,聞著熟悉的味道,冷小西竟然有些不舍,留戀的看著那張雪白印花的大床,歐式的床頭設計,充滿異域風情的壁畫……她的心不禁一陣潮水澎湃。
熟悉的,
陌生的,
一幕幕,像電影一樣的在自己的腦海裏放映。
自己幾件可憐的舊衣服還悄悄的藏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她偷偷的撿起來,抱在懷中,把那個媽媽和自己的相框,塞進背包裏……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抱著一個小包,背起一件小小的背包緩緩離開了二樓。
樓下安然而坐的正是顧婉柔。
她輕蔑的瞥過冷小西身上收拾的東西,居然這麽快?再看看懷中的那小小的衣服包,不由的眸光微閃。這麽少?她有點質疑?
待冷小西準備拉客廳的門,踏出門外的時候,顧婉柔不鹹不淡的聲音響了起來,“冷小西,你這麽灰溜溜的走了,不怕有人加害楚天南嗎?”
“嗬嗬?誰敢害他?他的母親做鎮,他青梅竹馬的心愛女人來照顧他,他應該活得更滋潤了,哪敢有人害他?”冷小西冷笑著,手繼續觸及金色的門把手。
顧婉柔急了眼睛的,一下子從沙發彈起身子,快速的衝到了冷小西的近前,“冷小西,你是真懦夫!”
“在真愛麵前,我不是懦夫,我是成全!”冷小西的小臉一拉,麵色陰鬱的強行拉開了客廳的門。
凜冽的寒氣,吹皺在冷小西冷冰的小臉上,她無動於衷的繼續抱著自己的小包向前走去,此時的顧婉柔卻是跑到了客廳門口的台階,大呼小叫開了,
“冷小西,你可以走,但你最起碼要看到你的恩人醒過來,確定他真的安然無恙,如果他萬一有個長短,你怎麽對得起他的舍命相救,就是陌生人,你也應該守著他醒過來吧!”
心中一慟。
她何嚐不想,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淩月夕在自己的眼前訴說著她與楚天南的各種情事,她不是一塊冰,不是一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冰冷冷的石頭。
她冷小西一樣的有血有肉還有愛。
冷小西怔住步子的時候,機靈的顧婉柔噌噌的上前幾步,整個身子擋住了冷小西的去路,“如果你現在走,萬一後悔了,世界可是沒有賣後悔藥的?”
“我們之間從未開始過,所以他的生死與我無關!況且他的家人並不需要我負責!”冷小西的心現在十分的矛盾,甚至心情十分的糟糕,她下定的決心不需要他們來動搖!
“冷小西,你在說謊,還未開始?笑話,你敢說一點也不喜歡楚天南嗎?你睜大眼睛看著我,看著我!顧婉柔居然歇斯底裏的吼了起來。”
她冷冷的望著顧婉柔那一副急要的樣子,吃吃的笑了起來,“喜不喜歡,都不關你的事,喜不喜歡,也不關他的事!我們每個人都各自的歸宿,比如他和淩小姐的歸宿在繁華無限的天峰,而我的歸宿則是在山清水秀的柳樹灣。”
冷小西倒不明白了,一個局外人,怎麽會如此的關心楚天南和自己,難道想二合一,對付淩月夕,她可是沒有興趣宮心計,累!
“你們都瘋了,都瘋了!”顧婉柔恨恨的盯著冷小西那一張平靜的臉,狠狠的甩著雙臂。
冷上西心中淒然,還有什麽不可以平靜的,她隻是一介楚天南用來保護心愛女人的犧牲代替口?嗬嗬,可是,現在她的心為什麽很疼,很痛。
“你……”顧婉柔抬起手指指著冷小西漠然的方向,胸口來氣,咬牙切齒,“冷小西,我真是小看了你?你一點也不顧及楚天南的安危,如果他不曾救你,也不會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你沒良知!”
“你不知道吧,楚氏現在雖然平靜,可是暗潮湧動,隨時他辛苦創建的楚氏集團都會傾刻間崩塌瓦解,你看到的員工安於工作,隻是表現現象,隻是表麵現象!”顧婉柔依舊焦急的站在原地跺腳,聲音越來越大!失去了往日溫文而雅的形象。
冷小西依舊平靜,鎮定自若,沒有任何反應。
“還有,為什麽他最近的親信,阿強會遭到危險,難道不是有人對他下手了嗎?你真是糊塗啊?”顧婉柔的聲音尖銳得刺耳。
她微皺眉,淡然,“不是淩月夕做得嗎?淩小姐才是楚天南最心愛的女人,怎麽也比我可靠!在楚天南的眼中。”冷小西的話裏有些泛酸。
“你啊你,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顧婉柔急得直跳了腳,“她是楚天南的心愛女人,那隻是曾經,隻是曾經,現在是你,如果換了別的女人,楚天南怎麽會舍命相救?”
“還有楚天南的母親,性格軟弱,善良,太容易輕信別人,所以,我希望你回去照顧楚天南,直到他醒過來,那時你再走也不遲,也是盡了一個被救者的義務與責任。”
又是義務和責任?冷小西的小臉陡然變色,粉拳漸漸不知不覺的收了起來,抵自己褲線的地方。別想哄著自己再次掉進楚天南設計好的圈套裏,她不稀罕,也不上當!
這四個字活活生生的觸動了她的心弦。
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裏隻有責任和義務,有責任和義務的人多了,哪見有這麽多的人貼心,謹慎的來照顧他?
冷小西現在有點不理解這兩個字了。
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就沒有別人照顧他嗎,他有母親,有二叔,有女友什麽都有,還需要自己做什麽?
她無暇思考的時候,顧婉柔的唇槍舌劍就到了,“冷小西,現在到底誰是友人,誰是敵人還分不清楚,所以你惹出的亂子,你必須補償責任與義務,你不能推卸。”
冷小西冷冷的望了眼赤臉怒眉在顧婉柔,歎了口氣,“看來,楚天南有你這名豔遇是不錯的。你也可以去盡責任和義務,我沒有時間和你費唇舌!”
她的心已經絕望了,沒有什麽可以讓自己再留下來。這些謊言,她不會再信!
顧婉柔說得這些理由夠嗎,楚天南的勢力大到無法想像,怎麽會連一個保護他的人都沒有,他們還想騙自己到什麽時候?
昂頭挺胸,冷小西義無返顧的向著半山別墅的門口走去。
一路的香樟樹還在掉著一層層枯綠相間的葉子,紛紛落了下來。
垂頭喪氣的顧婉柔靜靜的望著那一抹嬌小離去的身影,一個勁兒的跺腳。
一路心事的冷小西,眉頭緊鎖,小臉淡漠,她的心不會再波動了,她累了,被遊戲得久太了。
來到醫院,一眼就看到屋中的小白和阿強,
她漠然的把胸前的包,和背包齊放到床頭,淡淡著聲音,“我最後看他一眼,然後我就離開這裏。”
“小西姐,我要跟你去!”
“不用,小白,你留著照顧阿強,還有你久病的弟弟,否則你離開了,誰來照顧他們?”冷小西笑了笑,撫過小白的小腦瓜。
小白剛想說,你怎麽知道我弟弟的事情?
此時的冷小西卻是身子悄悄的附在小白耳邊,“有些東西不能錯過,錯過就等於上錯了一輩子的班車,再也沒有回頭路。別像姐姐!”冷小西意味深長的話,深深刺在了小白的心裏。
小白的臉紅了起來,悄悄的瞥過一眼阿強。
一頭霧水的阿強盯著二人的方向,大手摸過腦袋上的板寸,“咋得啦?”望著二人神秘兮兮的樣子,尷尬萬千。
抬起輕盈的步子,冷小西有些猶豫,看還是不看?
她不知道,可是他生死未知,按道理來講,她是應該看的,可是他身邊陪著那個天仙美人呢,自己再去陪他是不是有些多餘,自己做不到那麽大度,也做不到那樣的無恥。
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何玉柔意外的站在楚天南病房的門口,臉色凝重著一絲風霜。
她微微頷首,“何夫人,我可以去看看楚天南嗎?”
“去吧!”這一次,何玉柔倒是沒有多大的阻攔,反而有些難受的樣子。
“這是最後一次!”冷小西笑靨如花,花中卻是一片秋後的淒涼無奈。
心裏咯噔的一聲,何玉柔抬手上前要攔著,可是大手卻是撲了一個空,最後一次什麽意思?
“冷小姐等一等,你什麽意思?”何玉柔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上次不是說要冷小西照顧阿南到醒來嗎?
“上次,何夫人講過的事情,我曾考慮,覺得留在這裏照顧楚天南於各方麵因素來說不太合適,這裏有他的親生母親,至親的楚二叔,還有他一心眷念保全不惜犧牲別人的心愛女子,我在這裏隻是一個晾衣杆,沒有任何價值,也是多餘的,所以我離開或許對事態更好。”冷小西的態度冰冷,堅定,她已經做好了完全退出的準備,這裏不需要再留下來。
何玉柔臉色微變,交叉在腹部的白皙手指抖了下,有幾分乞求,“難道不能等他醒過來?”
“有這個必要嗎?再說我也不可能是喚醒他的良藥,楚天南的這味良藥在淩小姐的身上,真的,何夫人別再取笑我了,我現在恐怕是天峰的一個大冷笑話而已,放了我吧,放了別人,也等於是放了自己。”冷小西的眼神有一層淡淡的陌生與疏遠。
不再顧及何玉柔的臉色,她輕輕推門而入,
一抬眼就看到一臉溫和的淩月夕正坐在自己曾經的位置上,一邊放音樂,一邊給楚天南念詩。
聽到門響的聲音,淩月夕應聲而起,臉上布滿了微笑,“冷小姐,你來了,趕緊坐!”
冷小西微擺手,眼眶裏有些溫熱,“我一會兒就離開天峰,我能單獨留下來陪他說會話嗎?”
嗯!淩月夕的臉色微微一怔,然後關閉了音樂,靜靜的退出了房間。臉色浮過一絲奇怪,難道她真的要離開楚天南嗎?
冷小西靜靜的站著窗前,把窗簾拉開,轉身望著一臉平靜的楚天南,來到床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抬起溫和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輪廓,或許以後她真的再也不能這樣仔細的、近距離的看著他了。
認識他是一種美麗的緣,
也是一種癡癡的錯。
剛才隱忍在眶中的淚,叭的一聲落了下來,叭的,滴在楚天南那張冰涼臉上,她輕輕的用指腹擦試著,可是又一滴落了下來……
她連擦不及!
最後,她止住哭咽的時候,哽咽的聲音緩緩流淌在一種悲傷的空間裏。
“我要走了,或許一輩子也見不到你了,你騙了我,你犧牲了我,在楚氏的風雨中保全了你愛的女人,這是怎樣的一份愛,無庸置疑,是我錯了,所以我要離開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希望你早日醒來,我喚不醒你,更不可以喚醒你,因為我從未在你的心底駐留過。”
冷小西吸了吸鼻子,
“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包括外婆的一筆勾銷,因為你舍命救了我,無論生死,這筆帳我們兩清,我不欠你,你也不用欠我!”
“你的卡,我放到了臥室的桌上,從此以後,你和我,情斷義絕,再無瓜葛。”
她轉頭一看,原來是五彩斑斕的許願星也沒有了,她笑了,這樣或許徹底一些。她起身離開了,那一張清冷的臉像一幅巨大的畫,安安穩穩的駐在她的腦海裏,久久不曾離去。
擦淨臉上的淚水,冷小西深深的吸了口氣,昂頭,趾步的邁出門外。
優雅大方,臉上除了冷漠、平靜,什麽也沒有。
偌大的病房裏,
冰涼的手指微微一動,然後又繼續落了下去,有一濕熱的淚從一雙闔目的眼中流出。
不顧何玉柔的再三挽留,冷小西堅決的選擇了離開,回到病房,她收拾好東西,微笑著對小白說,“照顧你的親人們,我在柳樹灣,隨時歡迎你來做客。”
“阿強呢,怎麽轉眼不見了?”冷小西看了眼病房內,她抱上東西準備拉門離開的時候,阿強氣喘喘的奔跑過來。
“冷小姐,等一等!”
冷小西歪著腦袋笑了笑,今天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等一等,平時看似不太喜歡自己的顧婉柔的等一等,還有一臉高貴,陰晴不定的何玉柔的等一等,還有現在的阿強?
他們一個個的都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