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裏的一片燈光映了出來,冷小西靜靜的站在紅牆外,不由的一愣,哪裏來的燈光,難道這裏還曾住人了嗎?
她心頭一驚,順著門內影綽綽射出來的光亮,一片起疑,她悄悄的踮起腳尖打算把頭探進去看個究竟的時候,背後的一隻大手砰的拉住了她。
“別動!鬼鬼山崇崇的,想幹什麽?”一道厲害的女音刹那間從後腦勺後迸出來。
冷小西縮縮脖子,訕訕頭,一張雪白的口罩在黑漆漆的夜色很是明顯,她剛剛轉頭的功夫,就聽到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一聲尖叫!
啊!冷小西審被這一嗓子嚇得好一陣心驚肉跳,有這麽可怕嗎,再說黑裏咕嘟的哪能看到自己的那一張臉呢?
門外的尖叫,立刻驚動了四合院內的人,就聽到稀裏糊魯的腳步由遠及近,冷小西的心再次一顫,誰住在自己的住所裏逍遙自在?簡直膽大包天!
“誰在門口報喪呐?”陰陽怪氣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耳熟,連冷小西自己都吃了一驚,他們怎麽會住到自己這裏來。
冷小西呆了呆,身子迅速的向後一轉,藏進旁邊的一輛車尾後,屏心靜氣的聽著剛才的動靜。
“真是,什麽破地方,這個路燈都壞了,也不說修一修?剛搬來就壞了,真邪性!都怨你,非在搬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麽好?”林明娟氣得呼呼的一路的嘴不停閑。
冷小西的心瓦的一下子涼了。
她怎麽說呐,況且她又不能說,她已經失去記憶了,所以她目前還不能認這個房子,可是這個四合院明明是外婆留給自己的,就連自己住院生病也舍不得拿出來賣的四合院,她怎麽忍心眼睜睜的看著落到林明娟的手上,還有陰狠狡詐的父親冷國錫手裏。
真的沒有想到,前腳冷國錫的懷柔政策給了自己一張卡,打著親情的牌子,而實際上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搬入了價值更為暴利的四合院裏,這裏可是一級國家文物,若是他出手,少則上個億的資產。
她冷小西怎麽可能便宜了他們,可是現在怎麽辦?
現在和誰商量,除了楚天南,還有誰?
大門再次合上的時候,冷小西才悄悄從車尾後探出身子,剛剛露出頭的功夫,一雙小手,咣的一下子拍在自己的後背上,“說,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這個聲音,莫不是顧婉柔嗎?她怎麽在這裏?冷小西的心裏一片矛盾,不知道說還是不說,可是現在她明明的就是不想認顧婉柔。
少言事非少。
“冷小西!”這樣的聲音從顧婉柔的嘴裏發出來,駭了冷小西一跳,這個黑漆漆的夜裏,她居然還能認出自己來。
“你是誰?”冷小西故作一副鎮靜的樣子,目前她還不能認她,否則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好弄,她有點左右為難。
不由分說,不再說話的顧婉柔扯著冷小西就來到一處僻靜的茶樓裏,
“冷小西秋老虎不知道嗎?就是晚上涼一點也不用戴個大口罩子,你差一點嚇死我,現在我的心還砰砰砰的跳呢?”顧婉柔一坐下來,就劈裏拍拉的說開了,一個勁兒的埋怨著冷小西關於戴口罩的事情。
“請問?”冷小西還是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很是奇怪的眸子盯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顧婉柔,雙手抄在口袋裏。
“呀,你真裝!再裝?”顧婉柔抄起桌上筒裏的筷子,就啪啪的敲擊著桌子,刺耳的聲音,引來稀稀落落的客人的不滿,紛紛回頭來看她。
“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出車禍失憶了,”冷小西知道再固執的瞞下去或許不太好,但是顧婉柔的小粘人,之前她真的領略過了。
哦,顧婉柔垂下頭,嘴裏小聲的嘀咕著,“以為阿強是鬧著玩說的,原來是真的?”她的臉上掛滿一層層的失落。
兩隻手捏著雙支筷子無聊的交叉在一起,隻是隔了幾秒,她眼睛忽然一亮,神神秘秘著,“你失憶了怎麽會去那個地方?”
精明的顧婉柔賊溜溜的盯著冷小西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她在悄悄的捕捉著冷小西臉上的信息。
可惜,冷小西隻是淡然一笑,“如果以前你知道什麽,不妨講給我聽,我省得再廢腦筋來想了。”
倒,顧婉柔的剛剛昂起來的小腦袋,一下子軟軟無力的垂了下去,“看來是真的,不過你這次虧大發了。”
冷小西一挑眉,顧自淡定,“你說吧,我怎麽虧了,看看我們能不能合夥把虧份搶回來?”
倒,幾裏咕嚕轉動著水靈靈的眼珠子,顧婉柔使勁的盯著冷小西那一雙水汪汪好奇的眸子,心放了放,“”你怎麽到了四合院,如果你失憶了?她再次追問剛才的話題。
“我也是無聊冥冥之中也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那裏!”冷小西眼角的眸光輕輕劃過一絲心虛的光芒,是啊,扯謊很艱難,但她又必須,她現在不知道能相信何人,葉楓她倒是願意相信,但不想把找回記憶的事實來告訴他。
“解釋合理,放過這個問題!”顧婉柔放鬆了警惕,然後精銳的目光還瞟到冷小西那一張雪白的口罩,“你整天戴著口罩做什麽?怕看麽?”
“我毀容了!”她淡定嫻熟,沒有任何的波瀾。
“毀容了,還這麽淡定,以後還拿什麽和淩月夕爭?氣死我了!”顧婉柔一臉生氣的樣子,手執著筷子又開始在桌子上叮叮當當的敲了起來。
“騙我呢?”顧婉柔滿眼滿臉的不相信,鼻子也冷冷的哼哼著。
刷拉的冷小西十分利索的摘下了臉上雪白的口罩,“你看看是真的假的?剛才有好幾個人不相信已經被我嚇了跳,我有心不讓你看,你偏要看,嚇到你,我可不管負責。”
倒,顧婉柔立刻吸了口冷氣,目光呆呆驚愕的瞪著冷小西的方向,小手一鬆,掌心握著筷子嘩啦的一下子掉在桌上,在桌上滾了了又滾。
一臉的歉意,顧婉柔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趕緊垂下眸子,手指不停的敲著桌子,“冷小西,你趕緊把口罩戴上,你這是瘋了?”
“是,不過,你剛才說我虧大發了是什麽意思,我倒是想一想,什麽事情又讓虧大發了,我倒黴的事情又不止這一件。你可以隨心所欲的說,我受得住!”冷小西風淡雲輕,根本就沒有把臉上的傷口當一回事。
顧婉柔是呆了半天才撫下自己那一顆驚栗的心。
“剛才你去的地方是你原來的四合院,但是被你喪心天良的父親霸占了!”顧婉柔一說起來,便是咬牙切齒的忿恨,氣得拿起筷子狠狠的在桌上的戳著,發出一陣陣咣咣的響聲。
“別敲了,說吧,我不吃虧?冷國錫前兩天給了我一張卡,裏麵應該錢不少,我還沒有查呢?”冷小西故意一副吃驚的樣子。
“你真傻,他已喪盡天良,他能給你錢,真是笑話,要是對你好,就不至於那樣的對待你了!”顧婉柔簡明扼要的把之前的冷小西與冷國錫之間的關係說了一個大概。
“再說,”顧婉柔壓低聲音,把身子向著冷小西的方向傾了傾,然後伸手把冷小西拉近自己的臉前,湊近冷小西的耳邊,“那個四合院,至少幾千萬,甚至上億,他哪裏能吃虧?”
被自己猜中了,那個院子果然價值連城,不過冷國錫是怎麽知道那一處地方的?
冷小西縮回了身子,眼神恍惚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她呆呆的盯著顧婉柔的方向,心裏騰起片濤天駭浪,冷國錫這是自己的父親嗎,一再而再的算計自己,加害自己,她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有這樣一個父親。
自己想一想,倒也沒有那樣的痛恨,要是別人都能說出來,冷小西的心一陣心痛,這是自己血肉相連的父親嗎?
不是!
她的心一片空曠,像被原野上的野幹草塞滿了,一片亂緒。
既然如此,她下手又何必留情,那一絲血緣關係早被冷國錫拋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