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妻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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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遮的是人還是心?

辦完冷國錫的後事已是三天後了,還有七天自己就要離開天峰,她的心裏為何有一絲莫名的舍不得?

難道是掛念著阿柔,或是小小柔?還是……她不知道到底不舍在哪裏?眷念在哪裏?

這幾日她在想,若不是十幾年前的那一場變故,自己的人生就一定真的是坦途嗎?一切都未可知?

俯身趴在窗口,凝望著樓下的霓紅,無限的繽紛多彩,卻是已是夜色朦朦,簾卷了小西風,一陣寒意漸漸卷了上來。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愛與恨無論掙紮多久,始終是一種傷害,不僅了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冷國錫就是最好的一個前例,三年前的恩怨情仇,不過惹來她一笑置之,一切都已經在長空裏流逝了,

她寧願違背曾經來天峰的初衷,現在卻忘記了那一段時間的仇恨。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自己能夠字靜平安的生活下去就好,仇也罷,恨也罷,她已放下,比如就讓冷國錫在天堂慢慢的反醒吧。還比如,他正在自己的心裏慢慢消散。

待來年春暖花開,又是一番光景!

電話響了起來,這幾天除了葉楓的,就是阿柔他們的,幾乎沒有第四個人?怎麽又換號碼?她轉身從桌上掂起手機在掌心,笑了笑,兀自玩笑,“又換號碼,這個家夥是不是沒電了。”

“阿柔?”她的聲音沒了昨夜的低沉,稍稍鬆緩了一些。

“是冷小姐嗎?我是雲天律師,我姓張?”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的低厚嗓子,沉著有力。

“張律師?”她愣了,哪裏來的張律師?“我沒有在雲天律師事務所辦理業務,你是不是弄錯了?”

“麻煩上你午九點鍾來一趟律師事務所,我們有重要的事務相談!”對麵一片嘟嘟的盲音,顯然已經掛了。

“張律師?到底什麽事情?”她一臉的疑雲,小聲的嘀咕著,怎麽回事,要是有業務她也會去找葉楓這個響當當的律師,怎麽又來一個張律師?

滿腹疑團的時候,她立刻著手打電話給了葉楓,“聽說過雲天律師事務所的張律師嗎?”

“嗯,好像有一個比較有名,是全國著名的口才律師,凡是他接的官司,基本上勝算率是很大的?你怎麽認識她?”葉楓頓了頓,又笑了,“不過那邊的張律師有好幾個,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他?要是那個名氣最大的,我和他也故交往,所以你更不必擔心!”

“聽聲音大約是四十來歲,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了?”她趴在窗上,慵懶的眉心擰起一絲淡淡的愁絲,窗下的霓紅更加奪目的鮮豔,不過一抹身影節奏分明的經過,她眼角隻是一掠,並沒有在意,可是她的心裏卻一緊,悄然間,再次尋著那一抹身影的時候,卻是不見了。

她無奈的笑了下,目光濃鬱著一層深深的煙霧,煙霧裏的那一抹頎長的身影卻是不經意的出現或離開。

或許一定是做夢了,要不就是眼花,她總是這樣,分明這些年,她都淡忘了,是他不忘,自己也要忘。

心死湖水也僵。

枯木不能逢春,是因為它沒有春天,她的心裏早沒有了開花了,那隻是一片枯落的雜草。

“那我陪你明天去看一看?”葉楓的溫和、貼心,他也擔心這律師事務所有什麽急事找她?

“沒事,我自己去就好,難不成律師事務所是吃人的嗎?”冷小西歎了口氣,發現霓紅下的身影又回來了。

她的心再一抽,眸光迅速的移了過來,無非是鬧心緒的小情人們罷,一樣身色的人必定了不會少。

眼花了一會兒還好,多了就不好了。

她握著手機,呼吸有些不穩,“葉楓,天有些涼,我去關一下窗子!”掛了電話,她的心不知為何竟然起了一片片的波瀾。

迅速的拉起了窗簾,她緩緩的坐在床邊的梳妝台上,望著厚重的窗簾,不由的想起了那一首詩,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這重重的簾幕遮得是燈,是人,還是心,還是歎息明天滿院的落花,可惜現在是入冬時節,寒氣重重,哪裏有花,歎的不過夜色與落葉罷了,可落葉又有幾葉呢?

躺在床上,她不由的一片深思,這離開天峰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隻有一周的時間,這或許是最後在天峰的日子,她竟然真的有些舍不得,不過不管舍不舍得,這裏不屬於自己,自己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繁華盡好,縱然無限,可是心卻已經遺失在那裏,卻撿不回來了。

重重簾幕後的無論是什麽,她都不再想了。

第二天,

她梳洗完畢,一眼眺過窗外明媚的陽光,披了件暖和紅色的大衣,緩緩走出了酒店,今天去雲天律師事務所,她真的想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來到大氣的律師事務所,她剛想問什麽,這時門前的助理美女身材高挑,一身幹練微笑著,“請問是冷小姐嗎?”

冷小西一愣,轉而微闔眼皮,回敬微笑,“是,我來找張律師。”

助理溫柔的眸子一轉,抬手一指,“二樓左轉第一個門便是,張律師等著呢?”

到底什麽事情,她的心裏更加揣測了。

咚咚敲門之後,裏麵傳來一聲敦厚的聲音,“請進!”

這莫不是昨天晚上自己聽到的聲音嗎?她大方的推門而入,雖然這幾天累得有點憔悴,但她是撐起笑容,高昂起頭。

入目屋內中央處,

有一張寬大的棕色辦公桌,一個中年陌生、肥胖的男子正穩穩的坐在後麵,麵色十分的嚴肅。

再一眼,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那裏,全身的弦立刻緊繃在一起,

居然左邊黑色沙發上坐的是林明娟和冷雲珠,她還以自己真的眼花了,難道她們自己也要一時看錯了?怎麽可能?她們怎麽也在這裏,那半份僵住的笑容斂到恰到好處,顯得更加自然了。

“我可能走錯地方了,”大方優雅她轉身立刻就要走。

“冷小姐慢走一步!”電話裏聲音的中年男子低穩的聲音響起,“我今天特電告三位是有要事宣告。”

冷小西緩緩扭過頭,微頷首望向棕色桌子後張律師,“有什麽事?張律師盡管說。”

“哼,賤人!”冷雲珠耐不住性的瞪向冷小西的方向,恨恨的罵叫著,眼角內裏內外的閃著一層層的不屑與輕蔑。

“張律師你屋中的垃圾是不是多了,應該扔出去,清理清理這裏的空氣。”冷小西淡然處之,不理會她們的橫眉冷對。

冷雲珠想要再站起來中,機警的林明娟按了她一把低聲道,“坐下,且看看有什麽事。”

並沒有老糊塗的林明娟,她在猜想這個時候律師來找他們,如果她沒有猜錯,肯定是繼承的事情,可是冷小西為什麽會來?就是來也無所謂,反正冷國錫也是窮得叮當響,無一錢可以繼了,若不是自己今日嫌那個周四海直打自己的主意,她才不找個借口溜出來呢?

“扔不扔是律師的事情,那麽你是不是管多了!”林明娟一臉的憎惡,惡聲惡氣,狠狠的剜過冷小西的方向,不過她想,得忍一會兒,萬一冷國錫給他們留下點什麽也仍可能,林明娟這一刻是懷了一份天上掉餡餅的好期望。

咳!張律師清咳一聲,精銳機敏的目光掃過一周,“我怎麽嗅到一身的火藥味,不過呢,要想打架罵人,先出去!”

冷小西折回身子,恭敬的坐在林明娟母女對麵的桌子上,張律師轉身掏出鑰匙來到保險櫃前,彎下身子,打開保險櫃,從裏麵取出來一件薄薄的牛皮紙檔袋。

然後再掏出一份錄音筆,悄悄的擱在自己的褲袋裏,站起身子,十分莊重、嚴肅,“請三位站好,這是冷國錫先生生前的遺囑,這裏有冷小姐小姐的一封信,回後再拆讀即可,現在我要公布遺產。”

冷國錫個人所有財產遺囑。

立遺囑人冷國錫……

為避免發生糾紛,況本人來日不多,趁本人在醫院頭腦還尚存清醒,特此立以下遺囑,

一、林明娟本人繼發妻子,雖然輔助我前途光明,功不可沒,但心性狹隘,唯利是圖,認錢不認人,到最後竟然連一麵也不肯服侍與我,喪失了夫妻間最後的一絲情誼,為了安撫她的晚年,我在天峰郊區有幾間青磚房,轉至她名下,囑其清掃院子,讓小院保持整潔。

二、冷雲珠,我的二女兒,父親手中有一張卡轉至其名下,希望其能夠安心踏實的生活,勿念仇殺,人生在隙,如同似水流年,一晃即過,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希望你能夠謹慎珍惜。

“等一等!”聽到此處的林明娟驚愕的抬起頭,大聲的攔下的繼續讀遺囑的張律師,不由失望驚異的上前一步,悲切的質問,“難道我的沒有了嗎?還有其它的麽?”她巴巴的等著,果然冷國錫是存了不少的私房錢?

三、我名下建行、農行、工行、交行、中行五大銀行各存卡一張全部轉入冷小西名下,美國一處洋房價值三千萬美元亦轉入冷小西的名下,此遺囑自宣讀之日起立即全部生效。

四、其它

本遺囑一式四份,林明娟、冷雲珠、冷小西各執一分,公證處亦執一份。

上述房產依據剛才條款中所陳款列,自公布之日起即生效,其它受益人不得有任何異議,如果其它受益人有異議,可以取消其繼承資格,受益人不簽字本遺囑也亦生效。

立遺囑人:冷國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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