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郊外
烏雲遮住了那一抹涼涼的夜色。
黑衣深手不見五指。
一輛棕色的奔田加長商務車,風馳電掣一樣的駛向郊外的名城湖畔。
殘荷枯枝已入湖,
來年春泥更護塘。
駛到名湖湖畔,東北角一座八角涼亭下的時候,幾個黑衣人立刻下車,緊走幾步,上前抱拳,“雷哥,人帶到了,怎麽處理?”
背著對黑衣人的大哥,幽靜的深夜裏,身影漆漆,高大魁梧的佇立在湖畔,一口一口的吸著雪茄煙,淡淡的煙味飄在了靜靜的湖麵上。
眸光沉寂的望著茫茫夜色下的名城湖,若有所思,凝眸一片。
一縷輕煙,若飛絮,來年相見。
三轉湖畔,似雪煙,次第漫連。
他緩緩轉身,掐滅了黑暗中唇間的那一絲光亮,
掃過四周,幽暗低沉,“上車。”
率先大步流的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目光幽遠的注視著前方,絲毫未回頭,“人呢?”
“後麵。”為首的黑衣人小心的稟告著,
“嗯,辦事利索!”雷哥微微點頭,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幽重的墨鏡裏,有一層層精銳的眸光,可惜黑色的墨鏡裏卻掩藏了他的淩殺之氣。
雷哥緩淡輕舒的聲音,“第三排座下邊有東西?”
“啊?石頭?”下去查看的一個偏瘦的黑衣人一驚,“雷哥,這麽多石頭做什麽?”
黑漆漆的麻袋裏,冷小西聽到好像有人提到了石頭,我倒,不會是把自己綁在石頭上沉下去吧?,這樣殺人的方式,在電視時小說看過無數次了,真可惡!
嗯,在副駕駛位的雷哥,不緊一慢,壓低聲音,目光犀抻的盯著車上的後視鏡,突然聲音間多了一絲唳氣,“你們幾個太大意了,引來了多少小尾巴?”
“嗯?”雷哥聲音冷森森的質問著下屬?
其它黑衣人借著躲在烏雲裏月色餘光,看到遠處幾道黑色的身影……頓時大驚失色。紛紛求教,“雷哥,怎麽辦?”
“把石頭裝進去……上我的車,趕緊走,否則這裏將是一場惡戰,我不會讓我的兄弟白白的犧牲掉。”雷哥果斷的聲音。
耳畔裏傳來一陣腳步雜亂下車的聲音。
聽到石頭,冷小西心裏又是一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了滿天飛,雙目惶恐不安的又等了一兩分鍾,發現黑衣人們,竟然稀裏呼魯的全下了車,因為她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了。
好久了,冷小西還是縮在麻袋裏,一動不敢動,她以為他們再次會上車來,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很快,冷小西也聽到名城湖傳來巨大的撲通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撲的沉下了水裏。
不遠處黑暗的樹叢裏傳出一陣陰森森的冷笑。
可是緊接又有一輛車,像離弦的箭一樣迅速的朝著原路返回了。
一輛黑色的轎著乘著漆黑的夜色,
“老大,你怎麽了?我們不是收了一百萬?”有兄弟不解,“幹嘛?”
“既然有了一百萬,不好嗎?難道我們要用這一百萬來換我們的命,到時有錢花,沒命在,最可怕……”大哥輕輕噓了一聲,聲音低沉,目光犀抻的盯著遠處的一抹燈光,大手一擺,“轉頭。”
“做人不能趕盡殺絕,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一條路可能最後會救了我們,黑虎堂那邊有什麽動靜?”雷哥一邊摘下墨鏡,一邊臉上浮過一絲詭異,還有一絲擔心
“那個堂主,據說年輕,狡猾狠辣,神秘的很,看來有時間我們得會一會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雷哥,老練深沉。那個堂主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就是!”
“走黑道,和做人是一樣的,給別人留有餘地,相當於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雷哥繼續侃侃而談。
屬下紛紛恭維,“大哥教訓得對開!”
沿著盤山公路出發,幾扭幾拐就不見了車影。
再說棕色的本田商務車內,
又是幾十秒過去了,她在空空如也的車裏現在是度秒如年啊。
外麵沒有一絲動靜。
她開始掙紮,沒想到腦袋一下子從麻袋裏鑽了出來,“倒,好新鮮的空氣啊,”她不禁喃喃著,不過外麵黑漆一團。
耳朵裏傳來一陣陣織布娘滋滋的叫聲。
黑暗中詭異與絕處逢生,她不得不立刻整個身子從麻袋裏鑽出來,三下五除二的躍到主駕駛上,她也是能開車的。
烏雲漸漸退去,一彎新月高高的懸上了如墨染的柳梢頭。
嗖的一聲
車子像一發子彈的一樣的衝了出去……這段路冷小西還是熟悉。上次本來想救楚天南的場,結果被他害成以為自己是凶手。
故地重遊,卻是三分凶險。
看來名城湖畔對自己來說不是什麽吉祥的地方,以後千萬不要再來了。
兩個小時後,她一路飛奔,沿著記憶中的山路迅速趕到了醫院,
像瘋了一樣的,她什麽也顧不上,拍拍的按著電梯的按紐,可是電梯卻在這個時候正在運送來一位滿身是血等急救的病人。
放棄電梯,她隻得瘋狂的爬上了樓梯,十幾層,她不顧一切的向上爬。
她的心一下砰的提到了嗓子眼,楚天南到底有沒有事,這夥黑衣人是衝自己來的,還是楚天南,如果是衝自己來的,那麽為什麽半道又放了自己,難道是放了自己要抓楚天南,她的心駭到了極點,無惡不作的黑衣人,恐怕打家劫舍,啥事情也做得出來。
被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駭到了,冷小西越想越害怕,心瞬間猶如什麽巨獸一下子啃空了似的。
樓梯開始漸漸的恍惚起來,她的腿漸漸失去了力氣,小腿肚子開始累得哆嗦著發抖,她寧願黑衣人把自己抓去……
秀發不安分的從額間垂下來,一縷縷的,一條條的,浸著剛剛耳鬢的汗漬,滴滴嗒嗒的的湧進毛衣裏,剛才她被抓的時候,隻穿了一件深色的毛衫。
胸口前塌濕了一片。
可是一想到楚天南的境況,她的血液裏立刻像被人打了雞血似的瘋狂起來,越挫越勇,她提氣,砰砰砰的向著楚天南病方的樓層爬去,以百米衝刺的速度。
像一抹黑夜中的幽靈。
樓道的停頓窗口,那一抹新月再次映在她的眸光裏,皎潔,明亮,含眸若笑。
終於到了十三樓,她的心還是沒有敢徹底的放鬆下來
抬腳,三步兩步奔著楚天南的病房而去。
楚天南平時安靜的病房門前,冷小西發現多了幾名不認識的護士?她的心嗖的一下子從嗓子眼,跳到了嘴巴裏,她瞠著眼睛什麽也說不出來。
怔了一刻的功夫。
她立刻抬步向前,卻是一步一步的十分沉重,像灌了鉛一樣的邁不開雙腿。
待走到門前,透過窗簾的縫隙一看,冷小西立刻傻了眼,她的唇抽搐著,臉色一片蒼白,“楚天南呢?楚天南呢?”
雪白的病床上,空空如也,
可是那閃著五彩熒光的熒光星星紙,卻依然的斑斕奪目,生生的刺激著冷小西那一雙眸光,可是人卻不見了,她的雙腿又累,又疼,劇烈的抖鬥著,啪的一聲,整個身子癱軟在地上。
一顆顆額頭上的汗滴,立刻刷刷的從臉上劈裏啪拉的掉下來,眸光灰暗一片,呆滯著,難道這群黑衣人果然是衝著楚天南來的。
她的心悔透了,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冷國錫還是其它人?
心啪的一聲,好像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到了,砰、砰、啪、啪的一頓亂砸,瞬間肢末分離,像碎裂的肉末一樣的,不規則的落到了心裏……混和了一堆沒有生氣的肉泥堆在空空的心湖裏。
那一刻,她的心像抽空了一樣,漸漸的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