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憶是一種憂傷呢?
可是二十年的回憶裏一定有自己親人的歡聲笑語,父母?兄弟姐妹?冷小西靜等著葉楓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浮想聯翩。
“小西,你怎麽在這裏?”溫柔無比的聲音,像天籟一樣的劃過自己的頭頂,仿若從星空而落入湖畔,激起一層水花。
“你是?”冷小懵懂的盯著眼前的美若天仙的神仙姐姐,剛才不是窗外那個隨著一身黑衣男子的女子嗎?
望著冷小西一副反應遲鈍的樣子,淩月夕不由的凝起秋水,婉惜著,“妹妹究竟發生什麽事居然連姐姐也不認識了?”
“什麽?誰姐姐?”冷小西更懵了,她什麽有一個這麽漂亮的姐姐?
“哦,我們隻是朋友,不是親有血緣的姐姐!”看著冷小西眼珠一錯不錯的盯著自己,一副完全陌生的樣子,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
看著冷小西這樣陌生的眼神,淩月夕不由的搖搖頭,轉身就向外走去,眼角悄悄劃過一抹陰絲。
“等一等?”冷小西不由的上前一步,大聲的喊著,顧不得肚中的孩子,上前一把拽住冷月夕手感極好的範思哲大衣,
轉身的淩月夕驚異的水眸不由的放大了一倍,腳步頓然而停,“小西,你想起我了?”她的聲音喃喃著,剛才眼角一抹陰絲漸漸掩上一層陰鬱。
“不,我什麽也不知道,我隻是想問你是否認識之前的我,可不可以告訴我之前發生過什麽?”冷小西雙手抓著淩月夕的袖子,目光十分的激動的期待,她在等待那個心兒跳出來二十年的前世。
“啊,”淩月夕不由的小臉凝起一層水霧,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說又不想說的幹瞪著冷小西那一雙急急求知的眸子。
她的身子不由的後退,奮力的抽回被冷小西雙手攥著息的胳膊,臉上一團的驚慌,“我也知道的不多,我有事先走了!”
掌心一空。
冷小西呆呆的望著逃也似的淩月夕不由的,心裏埋下一層濃重的霧團,眼角一片傷心的失落。一定是有什麽可恥的事情,那個美麗女子不屑於告訴自己?還是?或許葉楓知道的更多。
葉楓的寶馬開到醫院的收費大廳門口,一臉落魄的冷小西默默的鑽進車子,一路之上不再說話,不像剛剛來醫院時的樣子,東問西問。
他一愣,一邊雙手打著黑色的方向盤,一邊盯著後視鏡裏那張不悅的小臉,“小西,你剛才不是好好的,怎麽了?”
她咬著紅潤潤的唇,一聲不吭的埋著頭,
手指還擰絞起了上衣衣角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大衣角就被擰成了一個麻花,可是她還在用力的擰著絞著……問還是不問,她也很糾結。
終於鼓起勇氣,“葉楓,你知道我過去的事情嗎?”
倒,葉楓的眼前一黑,不由的大手微微怔了下,正好有輛車拐彎疾馳過來,駭得他猛得打方向盤,從這輛子的幾厘米處擦了過去。
“好險!”葉楓黑著一雙眼睛,差一點出了車禍,他可是算是知道冷小西的厲害了,光聽說閻羅王厲害,但他覺得眼前的冷小西比閻羅王奶奶更震懾自己。
意外頻頻
擦過額頭冒出來一的層細汗,葉楓嘎的停下車子,身子完好的側立在車前,一臂叉著側腰,一臂完好的撐在汽車上。
身材筆直,雖然說不是什麽妖嬈的美男,卻也是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
“冷小西,我們好好談談,”他剛才給喬治打了電話,關於冷小西記憶恢複的情況。
她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雙手還在擰著那個衣服角,十分的老實誠肯,與出車禍前仿佛換了一個人。
“現在的她沒有親情,愛情,友情,恨意,所有的世界裏對她來說都是一片空白。所以無論他現在的樣子與記憶恢複後的是否性格一致,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刺激她,否則她永遠是現在的這個樣子。”喬治當時非常認真,“否則你也對不起你支付的巨額醫藥費,就當買個教訓。”
葉楓知道如果過早的刺激冷小西,無疑就是把自己推進了個萬劫不複的深淵裏,嚴重可怕的後果就是莫名的當一個不知誰的孩子的爹。
這可最可怕!他想一想都頭疼。
喬治對於葉楓來說,亦父,亦兄,亦友,他完全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現在過得不快樂嗎?”葉楓褐色的瞳仁裏映著那一抹嬌小的可憐,他的聲音很輕,像鄰家的大哥哥一樣。
她搖搖頭,頭垂理更低了,淚花噙在眼角,睫毛都有些激動的眨了眨,她有些哽咽,
聰明亦如葉楓,他挑倪著她,漸漸彎了身子,大手從車上撤下來,歪著頭盯著冷小西抿唇不語的樣子。
“你剛出院,腦子……”他抬手指敲了敲了自己的的腦門,唉聲歎氣,“腦子剛好,不適合做劇烈運動,就比如你的腿剛剛做完手術出院,你想一想能夠馬上去接馬拉鬆嗎?”
“一刺激腦袋就該疼了,疼了就得去醫院開刀了,這腦子可不是機器說開就開,開一次可是冒了生命的危險的?”大意可是喬治醫生在你出院後千叮嚀萬囑咐的。葉楓也得為自己打算,如果再刺激過頭了,不用說女友,兒子也得替人家養下來。
一輩子太虧了。
葉楓想現在自己還得忍上一段時間。
“再說,小西,你即使有親人,有朋友,也得一點點的恢複啊,現在他們認識你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因為這樣刺激你的大腦,讓你提前的情緒受到波動,不利於以後的記憶一點點的找回來,所以這件事情急不得。我很理解你!”葉楓十分和藹可親,一點點的剖給冷小西聽。
她的情緒暫時緩了下來,淚花也隨著睫毛有規律的浮動一點點的滾落下來。
“好!”她頷著,嬌嫩的唇微張。
葉楓再次長長的出一口氣。
婦科長廊裏,淩月夕挽著楚天南的手臂,眸底有一絲淡淡的焦急,輕柔似嚶語,“阿南,我們走吧,我感覺現在好多了。”
“你剛才不是都走到婦科門口了嗎?那個內科就在旁邊!”楚天南黑色的眸子溢出一絲異樣,一邊走出醫院的大廳,臉上不動聲色,“我下午還有一個會,如果你沒事,打個車回家吧。”
他有些煩燥不安,因為剛才在門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等他再從人群尋找的時候,發現卻是不在了。
楚天南的心裏猶如長了一顆小小的草尖……
他內心呢喃,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人間哪有四月天?更何況她隻是一個臨時出現的花兒而已,秋風一來,瞬間吹散,現在連寒冬都來了,那朵花兒早已深深的埋入泥土之中。
連香也在空中消失了。
葉楓驅車回到巴黎花園,冷小西依然主動的去廚房做飯,要不她會感到自己一無是處的,所以葉楓也就放了手,再說他可不會做飯。
一周過去了,葉楓倒是很享受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冷小西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十分的幹靜,連每天的鍾點工都懶得請了。
“葉律師,”當他正常客廳閑暇等著她吃飯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莫名的電話,“有一位小姐有重要的案件想同你聊聊。”
“我現在都下班了,晚上應酬一概貌取消,遵守我的規定!”葉楓有些不高興,他最近習慣了日出而作,日沒而息的規律的日子,這樣的感覺他從未體驗到,此刻他有一種小小的愜意。
“如果你不出來同,她說要到你家的老宅裏去鬧?”律師事務所的小助手軟軟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淡淡的危險。
“她給了你多少錢?以後不許打我的私人電話!”葉楓一生氣就要掛斷。
“葉律,行行好,我也是迫不得已,誰讓你鐵嘴鋼牙,所向披靡,無所不勝,名聲在外啊?人家可是點名點的您,其它的律草們,她可一個也沒有看上,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吧,我現在還沒有下班,可憐的打工族!”小助手一副楚楚可憐的聲音,叭叭的如同金筒倒豆子般,振振有辭,連拍帶奉,讓葉楓的心裏煩死了。
這個電話肯定是老大讓打的,否則單憑小秘肯定不會給自己打過來私電,他想老大的麵子還是一定要給的,沒辦法,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他目前不想自己的身份過早的透露出來。
能瞞一天是一天。
離巴黎小區較遠的一座法式咖啡廳裏
浪漫主義的格調,廳內金碧輝煌,著法國十八世紀服裝的侍者們一字排開整齊的站在廚房門口的方向。
蘇菲瑪索美麗的容顏浮現在葉楓的視線裏,映著昏黃的燈光,透著幾絲迷離,他按著約好的位置坐了下來,才發現,大廳裏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他很奇怪,今天是個什麽日子?這個咖啡廳的生意很火爆啊,現在正是情侶們幽會的時候,怎麽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正當他顧自揣測的時候,一聲清朗朗的聲音下子飄進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