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晚上葉楓奇怪的舉動,冷小西猜到葉楓大約是吃醋生氣了,或許了發現了什麽,明明挑開窗簾的時候,那一抹頎長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啊?
“對不起,恕我無能為力!況且我與楚天南又不相識,這樣做恐怕對我肚子裏孩子的爸爸不合適,所以這位先生請回吧。”冷小西十分的冷淡的拒絕,眸色冷淡,沒有一絲動容,這件事她不能再糊塗下去了,不管因為葉楓還是因為肚中的孩子,她不能再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還請冷小姐施手相救!”阿強那一雙熾烈的眸中熊熊燃燒著熾熱的期望,有著希望,與有著擔心。
冷小西的眸光被那一團火炬軒烤得有些溫度漸漸的升高起來,烤得她心尖一抖,眸子劇縮,她垂下眼瞼,不再注視那一雙動人肯切的眸子,如果繼續執迷不悟,對自己來說是個挑戰,更一條不歸的深淵,她不能走下去。
“如果你不再離開這裏,我就要報警了!”冷小西的眸光抬起移向前窗子的方向,悄悄的掠過一絲稀波,狠狠心,她不想再注視阿強那一雙期盼熱烈等待的眸子。擔心自己會心軟下去。
“或許淩小姐的話比仙丹妙藥還起作用,我想這位先生是求錯了人!一會兒我的先生就要回來了,他看到恐怕不好,以為自己還是個不檢點的蕩婦呢,所以這位還是先行離開吧。”冷小西下了逐客令。
這次,阿強黑眸的水平方向卻是固執的移向了冷小西的小腹,瞬間眸光間隙唳氣橫生,聚光燈般的溢出來,那一雙黑眸幽如漆,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微微的隆起,嘴角一勾,“冷小姐,你腹中的孩子多大了?”
“你這麽喜歡打聽你的隱私嗎,無可奉告!”冷小西隨手抄起衣架上的一條披肩裹輕參加革命捋過那細密的紋裏,指尖微微的顫抖著,“你說呢?”臉色越來越冷,“這位先生再不走,我真不客氣了,”說完抬手就要按上門上的警鈴。
阿強的眸子一沉,歎了口氣,迅速的閃到了門外,此時冷小西卻是借機一下子關緊了門。砰的,她的身子重重的靠緊在牆上,冰涼的寒意一陣陣穿透了自己的脊梁,心裏瞬間凝結成冰,一片冷氣嗖嗖的灌穿了自己的整個胸膛。
小臉微白,她真的什麽也做不了,何況,路燈下的身影或許等的不是自己呢?心兒卻是撲騰騰的跳了起來。
她希望,她不能是他命中的那一線希望。
也不可能。
她們之間從不相識相知。
如果真的相識相知,怎麽會她不來和自己說清倒明呢?
又是一陣敲門聲,冷小西不由的心劇烈的縮了一下,極力的壓抑著剛才胸口的聲音,她故意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你走吧,我不會同意的。”
心不知為何卻是一陣裂痛。
“冷小姐,什麽意思,客從遠方來,不亦樂乎,你怎麽不歡迎呢?”一道柔柔的女音透過了門牆,
“是她?”她的眉頭微鎖,瑪麗再次過來做什麽?
平複好自己的思緒,冷小西手把門把刷的打開門,身子閃到一邊,優哉遊哉的樣子,她的眼角掃過一絲平靜的光芒,盯著登堂入室的神態自若的瑪麗。
不客氣皮鞋聲,一直到落到沙發才停下來,坐在沙發上的瑪麗身子欠了欠,眉眼一笑,“冷小姐,不歡迎我嗎?”
“倒是有一點,不過你既然進來,有什麽說直說吧!”冷小西有些笨重的也坐了過去,在她對麵,扔下了那一層華麗的披肩,其它她一點也不喜歡。
“你知道葉楓回哪裏了麽?”
“老宅?”冷小姐冷漠的望著瑪麗的那張濃妝至極的小臉,嗅著那一身濃濃的香水味,眉頭越蹙越緊。
瑪麗微微一愣,繼爾笑了,身子前傾,聲音故意裝出一種輕輕的沙啞,透著幽謐,滲人,“看來葉楓是喜歡你一點的?”她有些張狂的盯著那扇關緊的門,“不過,這次恐怕你們凶多吉少。”
她細長的手指輕輕的伸了出來,豔麗的紅指甲光滲明亮、炫目,閃過了冷小西那一雙清澈的眼睛。
“我們凶多吉少,恐怕是瑪麗小麗操心太多了,即使我們不在一起,恐怕瑪麗小姐也不是葉楓口中那一道菜吧。”冷小西音色轉轉,未見高低起伏,卻是一唇一合的回擊了囂張的瑪麗,臉色淡定平靜。
“冷小西,你別太囂張!”瑪麗的眸子立刻迸出一絲凶光,倏的一下子整個身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由高而下的俯視著冷小西。
“你別以為,葉楓隻是普通的回了老宅,實際是你們的事情東窗事發,葉家極可能會給你一個真正的結果。”瑪麗挑起一雙狐媚的眸子,仰視過四周的天花板,幽幽出口,“還有,這屋子你就可能再也住不下去了。”
“瑪麗,小三登堂入室也未為可笑,可是像你這樣色的轟走正室,如登大堂同豈不是讓人唾棄千年,真是笑話,你讓我走,我就走,真可笑!”冷小西不顧其它,自顧的倒了一口溫水,自在的喝了起來,完全不理瑪麗那一張著急青紫一片的臉。
幾秒的沉寂之後,
瑪麗身子一扭再次軟軟的坐到了沙發上,臉色恢複到正常,“你別以為你裝失憶,就能瞞過的我的眼睛,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眼睛,她可是比我盯得你還緊,你怎麽天生就一個搶別人老公的狐狸精,真是太不要臉了,如果你不出現硬是纏著葉楓,現在我們說不定就結婚了。”瑪麗的聲音裏透著隱隱的不甘,還有胸脯一起一伏的氣憤。
“那可不一定!”冷小西冷笑一聲,“這樣的人總愛癡人說夢。”
“你知道我今天為何找你嗎?”瑪麗的話壓低了很多,眸光溢著一絲詭異。
“你想說便說,不想說盡可以讓離開,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睡個清靜的覺。”冷小西說得十分的直白,臉上露出一層層的不悅,與不喜歡。
不語的瑪麗目光像刺一樣的盯在冷小西那微同隆起的小腹上,滯留了一刻,但很快斂回了心神,“你的孩子是葉楓的?”
“當然。”她篤定的不假思索。
“如果我告訴你,你失憶前的戀人不是葉楓,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看你還有沒有膽子這麽的肯定!之前你與葉楓也就是根本不相識,你會怎麽解釋你肚子裏來的孩子?據說你住在葉家也就是五個月而已,不過現在的肚子估計有七個月了!”瑪麗的話輕飄飄,像一層流沙細細的滑進了冷小西的耳中,發出流流索索的聲響。
埋沒了心中的那一層心悸,她的心尖一顫,那一層流沙嘩啦啦的淹進了心湖裏,結實的覆住那一層層漣漪。
“你胡說!”冷小西的遠山眉噌的豎而起,水眸冽光閃閃,聲音憤怒,“瑪麗小姐,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為什麽今天都是一些不速之客呢?
“估且不說孩子是不是葉楓的,”瑪麗伸了伸發酸的的腿,細指輕摸娑過自己豔麗的指頭,仔細的端祥著,再倏的抬起頭,媚光如絲一閃,“冷小姐,如果你和楚天南什麽事情也沒有,那麽那天你出事了,他會急著抱著救你上醫院,結果他卻是暈倒了,住了數天的院,甚至於今天他都還沒有出院?舍命救情人!”
“嗬嗬,助人一把,美德天下,你不知道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嗎,別以為留了幾天洋就把老祖宗的這點好東西全給弄丟了,心胸狹隘的西洋狗!”她狠狠的咒了一句,她最討厭忘本的人,尤其是那些名符其實,好吃懶做的海歸海帶們,真才實學沒有多少,卻是把洋人的垃圾習陋一絲不剩的給帶了回來。
冷小西這回是罵了個瑪麗一個狗血噴頭。
“是嗎?這是灰姑娘對洋姑娘的羨慕嫉妒恨吧?”瑪麗的臉色有一絲難看。
“如果羨慕嫉妒恨?我怎麽會被別人嫉恨的找上門來?”冷小西更是不慌不忙的斃之。“你說呢?這不是賊喊捉賊呢?”
冷小西喝著清新的柚子茶,不緊不慢,反正她一邊說一邊喝。
氣得瑪麗雙眼冒火,不過她此時說得口幹舌燥,“冷小西,能不能給客人倒杯水,是起碼的禮貌?”
“喲,我都人品不佳的羨慕嫉妒恨了有什麽禮貌?再說這個茶好像那天瑪麗小姐味不地道,那不可行,中了毒怎麽辦?我可沒有那麽多錢賠你?”冷小西尖酸刻薄,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可是被瑪麗逼急了。
“可是救人歸救人,楚天南為什麽不喊其它的人一起救你?自己吃獨食,恐怕另有淵源吧?”瑪麗追問不休。
心心有一絲莫名的東西悄悄的掠過,如一縷早醒的春風,攜著春天氣息而來。
冷小西對瑪麗的厭惡一點點表露出來,“難道人家生病遇難,難道還要挑個黃道吉日,還有分一分男女老幼?可笑?”
“好,”瑪麗氣得咬牙切齒,“我們換一下,這個問題揭過去。”
“楚天南是你的戀人,你失憶了,但你肚子裏的孩子卻不是葉楓的?”瑪麗再一次擊中了她的軟肋。“所以孩子是楚天南的!”
砰,她的心一下子沉進了冰涼的湖水中,眼中一片綠色的驚恐,怎麽可能,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連扶著杯子的指尖都不安的抖動起來……
“你……胡說!”冷小西握緊茶杯的手不由的加緊了力道,緊緊的握著那一絲杯壁傳過來的溫熱,她真的和葉楓沒有任何關係嗎?
心沉了再沉。
“胡不胡說,事實說了算!”瑪麗看到冷小西那一張僵硬的小臉,繼續加大摧毀精神力度。
“你出去!”冷小西倏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冷冽的眸光裏溢出一絲憎惡的光芒,抬起細長的手臂,狠狠的指著坐在沙發上的瑪麗,“這裏是我的家,滾出去。”
“誰滾出去,還不一定呢?”門外的聲音優雅,細膩,卻是一股寒氣森森的湧了進來,剛才門沒有關好,所以被門瞬間被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冷小西吃驚的抬眼望去。“你是誰?”
聽來人的聲音有些敵視自己,怎麽不敵視,一定是瑪麗請來的狐朋狗友。
人未進,聲先揚,
一身金絲線的藍色旗袍,緩緩映入冷小西的眼簾,雪白的頸間一枚鑲鑽的盤花扣,灼目的閃現在冷小西眼前,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衣飾,非富則貴。
晶亮的瞳孔微閃,冷小西定定的望著一臉華貴,氣質優雅如芍藥的女人,氣質芬芳,卻是華貴無比,姿勢優美,雖然年紀稍長,但是風姿綽麗的足以讓人眼前一亮,瑪麗的隻是豔與媚,卻是那般的雍容與華貴。
“我是誰,不打緊,打緊的是你不能和葉楓在一起!”聲音冷淡,鎮定,目光犀利的掃過冷小西的上上下下,尤其是那一隆起的小腹處,她的眸子微微閃了下,隻是一閃即逝。
冷小西瞄過眼前的女人,恐怕隻比葉楓大個十來歲,也不像是他的媽呀,難道是小媽,我倒,冷小西心中一絲不好的預感快速的淌過胸口,都說小媽喜歡家中的青春頂盛的繼兒子,難道不會吧?
這麽狗血?
這幾天冷小西正好看人間的倫理劇,其中就有這麽一條,她駭然的瞠大眸子,看來這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瑪麗則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竊笑。
沉默,再沉默。
冷小西最後鼓起勇力,舔了舔變幹的唇,“這位夫人,請問您是?”她不解這個女人一介什麽樣的身份,省得自己猜錯了。
“我是阿楓的嫂子!”來者很淡定。繞過堵在門口的冷小西,她頤指氣使的坐在了沙發上,轉頭瞄了眼門前的此時變得乖巧的瑪麗,揚揚手,語氣不惟對冷小西的尖厲,“過來坐。”
“您好,”冷小西吐心裏吐了舌頭,想趕緊轉身去倒茶。
“不用了,你的茶還是留著自己喝吧?”葉楓的嫂子眉目冷豔卻是目光十分的冷犀的盯著冷小西的肚子,薄唇抿起,如削如刀,“冷小姐,我隻問一句,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葉楓的?”
“這個……”冷小西有些懵了,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孩子不是葉楓的呢,是不是自己失憶前,生活關係複雜,還是自己水性揚花,同時跟別的男人了……不想還罷,一想冷小西就覺得心中無比的惡心之極,無論失了什麽記憶,她都不會相信自己是那樣的一個朝天暮四的女人。
一道沉重的腳步響起在樓道裏,那一聲聲的沉重像是壓抑極的聲音,一步,一步,節奏分明,卻是如同灌了鉛一樣的一沉重得使不上力氣。
“連這個都不能肯定,葉楓怎麽會和你在一起?給你三天的時間,收拾清自己的東西,然後搬離這裏。”角色厲害的女人不客氣的下了命令。
這個女人正是葉楓的嫂子溫秀宜。
溫秀宜精銳的目光裏映著一絲果絕,心道,像這樣伺機攀龍附鳳的小女人多了去了,又想嫁禍給葉楓,絕對不可以。
“葉家的子孫絕不能是外來的野種!”溫秀宜薄唇溢冷,眸色寒朔,“冷小姐,我看你還是知難而退,葉楓被人迷住了一時,暫且不說,但是葉家不會允許這樣有背人倫的事情發生。”
“你就斷了這個跟著葉楓的念想吧,想要多少錢開個價?”溫秀宜的聲音透著鄙夷與不屑,這樣的年輕的女子無非是想不勞而獲,嫁入豪門而已。
“夫人,我不知道之前和葉楓發生過什麽,但是我確實失憶了,無論將來發生什麽,無論肚中的孩子是不是葉楓的,我有手有腳,能勞動,以自己的能力掙錢,不會要葉家一分錢。”
冷小西吐字決決,好像一口認定了自己就是那種一心為錢嫁的女人似的,她不禁有些心寒,但這件事恐怕是瑪麗告訴的,不過瑪麗怎麽會知道楚天南的事情,難道自己失憶前真的和楚天南不僅認識,還曾相知?
腦中一片懵然,心尖卻是停的春天拂過。
“既然冷小姐這樣的這麽的豪爽,倒是令我很意外,不過冷小西呢現在若是搬出去,我也不會阻止。反而很欣慰!”溫秀宜現在就要趕冷小西離開。
居然把一個懷孕的女人冰冷無情的趕走,而且還是現在?冷小西的心不由的寒了下,心也太狠了吧,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是這個氣勢洶洶的女人真是要趕盡殺絕,可是冷小西卻一點也不害怕。
“我現在不會走,我要等葉楓回來,必須給他一人交待,然後再離開!”冷小西不肯服輸,表意堅決,目光透著一絲晶亮的堅定,之前發生過什麽,她也一定要好好的問一問。
“何必自取其辱?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溫秀宜那一張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就像一塊冰凍的冰塊一樣,冰冷的擺在冷小西麵前,還時不時的冒起一陣陣寒意。
“現在收拾東西就走!我絕不允許葉家的人帶著綠帽子,養育別人的孩子,否則讓我們如何麵對九泉下的列祖列宗!”溫秀宜的聲音挑高起來,迎著一絲尖唳的尾音,刷的,變成一把利刃狠狠的紮進了對麵冷小西的毫無遮掩的胸膛裏。
“嫂子!說什麽呢?”葉楓氣喘息未定的出現在眾人麵前,嫌惡的望了一眼正在嫂子身後的瑪麗一眼,就猜到了肯定是她告的密。
他冷冷的扒開瑪麗的身子,整個人一下子擋在冷小西的麵前,張開雙臂,把冷小西緊緊的護在身後,輕聲道,“別動,有我呢?”
心兒瞬間安靜了下來。
“嫂子,你這是做什麽?我是真心喜歡冷小西的!”葉楓異常的堅定,褐色的眸光抬起,灼灼的盯著溫秀宜的方向,“我沒有提前給哥說,是我想等寶寶生下來,給大家一個驚喜,可是你們卻是發現了。”
“一派胡言!”嫂子溫秀宜雍容的臉上扭出一絲怒氣,明晃晃的繞過葉楓,直直地打在冷小西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
“你心甘情願的替別人的男人養孩子,你心甘情願的替別人戴綠帽子?啊?”溫秀宜的臉氣得發白,渾身發顫,唇瓣也不由哆嗦起來,“如果你要是這樣,你自己去給你哥去說,看看你哥答應嗎?”
“嫂子,你別聽別人胡說!這是別人想挑撥我和小西之間的關係?”葉楓皺著眉頭,極力的辯解著,目光又剜過瑪麗那一臉的得意勁兒。
溫秀宜低頭,打開限量版的小坤包,刷啦啦的一些照片,稀裏胡嚕的就掉到了地上,溫秀宜冷唳無比,“葉楓,如果是你的孩子,我保證迎娶她入門,絕不會虧待她,但如果不是你的孩子,她想踏進葉家的門,休想!”
溫秀宜啪的甩手而去,臨走前胸脯還氣得一抖一抖的。
瑪麗趁好就好,抿著偷笑的嘴角,迅速的跟著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