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
書屋的後麵,一抹黑影蹣跚著前行,走得異常吃力,
突然,一大口血撲的一聲,噴到了胡同口青色的牆麵上,眼前一片發黑,他扶著黑漆漆的牆壁,他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離去。
遠處的警笛刺耳的響了起來。
他的薄薄的唇角,散發出一陣陣溫溫的笑意。
黑影緩慢的鑽進車內,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發動引擎,車子迅速的離開了,很快消失在無邊的黑夜裏。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冷小西接到葉楓的電話,昨天晚上那個想要襲擊自己的黑影醒了過來。
冷小西心頭一陣欣喜,不過,怎麽都八點了,這個二股東顧婉柔怎麽還不過來?她一邊生氣的抬腕看表,正在這時,顧婉柔垂平喪氣的出現在書屋門口,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小西,我有話說……”她不敢抬頭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你來了,我趕緊走!”冷小西背上小包,根本無瑕顧及顧婉柔的那一套,頭也不回的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警察局!”
經過報亭的時候,冷小西搖下玻璃,買了一份今天的報紙。
一邊催促著,“師傅快一點,我有急事,”冷小西一邊低頭看起了今天的報紙,不看則已,一看胃裏的食物差一點回流到了嗓子眼,她一陣目瞪口呆的盯著報紙,眼珠了險些掉在報紙上,倒,他們兩個……
緊接著冷小西撲撲的笑了,“這兩個真是,看來還真是一對……”這才叫弄巧成殊配鴛鴦!她的眼淚花差一點迸笑出來。
心頭的一塊冰總算是融化了,她為周揚高興,也為顧婉柔高興,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很好的歸宿了,還有周揚也長是性情中人,顧婉柔也是,一會兒回了書屋得好好的問問他們。
不過剛才顧婉柔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分明要想跟自己說這件事,看來自己忙忽略了人家的表情。
她遇到葉楓的時候,他也是一臉的笑意,二人心領神會再次笑了起來,然後一前一後進了警察局。
副支隊長黃濤手中國拿著一摞文件,正在大廳裏等著他們,“那個人被救過來了,腦部失血過多,好在鏢發的不是關健的地方,離命門處隻差一厘米啊?”
“好懸,好險!”葉楓心頭一驚,“那第二條黑影豈不是如此的百發百中?”
“是啊,我看倒不像是同夥了,居然如此的準確度,我們測了鏢體,又不像是打歪的鑒定,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人碰巧救了冷小姐……意外的話,角度會有相應的偏差,可是這個傷口與鏢體卻是沒有偏差?”
冷小西的心再次沉寂了下來,剛才眼中被周揚與顧婉柔弄得一臉的欣喜一下子代替了。
“問清這個人的目的,我們就可以結案了,你們也不可以不用三天兩頭的來警察裏跑了,”黃濤笑咪咪的盯著二人,“你們倆啥時辦喜酒?”
倒,冷小西更是一驚,臉騰的紅了起來,她剛想說,你誤會了。
話還沒出口,葉楓倒是搶先一句,“嗬嗬,到了自然會請你!”
她立時撐眸狠狠的剜過一臉春風得意的葉楓一眼。
“好,那我等著包一個大大的紅包了!”黃濤笑著,“走,我們去看一眼,方便你們指認。”
醫院病房的門口,有兩個警察持槍而待,黃濤一擺手,三個人自由的進入了病房!剛剛來到病房。
冷小西和葉楓一臉平靜的站在病床前的時候,醒來的黑影心虛得一下子闔上了眼睛,不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黃濤上前一把扯開黑影麵上的被子,“好家夥,還裝死呢?”一邊把記錄本攤開,“說一說,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和這位小姐有什麽冤仇?”
黑影一言不發!
黃濤的臉色開始沉下來,聲音也有些怒氣,“別以為你什麽不說,就可無法無天的逍遙法外,我們警察最喜歡對付這號人,你現在說,還算坦白從寬,如果不說,這唯一的一個免刑或許減輕處罰的機會可就沒有了,想一想你的家人,想一想你的母親同,想一想你的妻子兒女……”
無論怎麽說,這個家夥還是一個徐庶進曹營來了一個一言不發。
反而,黃濤倒是不生氣了,越是這樣不想說的人,越是有事,他合上記錄本坐在黑影的床頭,
黑影臉上微微一驚,身子不由的向著另一邊縮了又縮,“我真的隻是想搶//劫一下了錢而已,什麽也沒有?”
“我問你叫什麽,家裏哪裏,如實回答,如果不如實回答,你可能就再也見到你的家人了,好嘞三天後把你收監,跟那幾個變/態/雞/男放一塊……”黃濤臉上嚴肅認真,一絲不苟,可是葉楓倒是憋著笑,差一點繃出來。
黃濤他們這幫警察真壞!
雙手一攤,黃濤出得病房,抽了一口煙,“沒辦法,現在又不讓嚴刑逼供,我們隻能想點這個精神招術,要不還能咋的?”
“聽他的口音?”葉楓不由的想了起來,眉眼放光?“是青城?對,是青城,我去青城辦過一件案子,聽到過那裏的口音,好似離天峰還不遠,隻是一個小小依山傍水的小地市。”
啪,黃濤扔下剛剛完的那截煙,剛才有些頹喪的眸子立刻生機勃勃,大手猛拍葉楓的肩膀,“還是你厲害!”
再次坐回到病床的時候,
黃濤連記錄本直接攤開了,“說吧,你在青城還有什麽親戚?”敲山震虎。
哦,病床上的人泛白的唇瓣囁嚅了下,臉色一片灰暗,有一絲無奈的眸色從眸底緩緩閃了出來。
“那好,如果你現在不能說,我去把你的家人都接過來,到時你跟他們說吧。”黃濤沒有一絲猶豫的合上記錄本,回頭對著門口剛剛跟進來的另一位年輕的警察道,“你去撥通他老家的電話,把他的家人接過來,這個年月監控一查一個準兒?”
“等一等,”病床上的男人終於虛弱的回應了,
“給你三分鍾,如果你不說,小王趕緊去打電話,省得耽擱了時間,上邊已經交待,這件小案趕緊破了,我們還有重案要進行呢?”黃濤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我說,我叫劉誠,家住青城小民巷子180號,我什麽都說……”
“這個半夜跟蹤冷小西劉誠總算是交待了,說是自己的孩子病了需要動手術,苦於沒有錢的他在街上閑溜的時候,遇到了單身女性冷小西,所以就一直尾隨至門口,隻想要錢,沒有想過其它?別告訴他們雪上加霜了!嗚嗚嗚!”
正在這時黃濤接了個電話,“頭兒,什麽事兒?”
……
“啊,這樣,好吧,我盡量!”黃濤臉上明顯的有一絲不悅的掛了電話,眸底悄悄劃過一絲詭異。
“好,按個手印!”黃濤一臉平靜的看著劉誠按了手印,然後仔細的看過之後,捏起來在葉楓的眼前晃了晃,“看看這個怎麽樣?”
“搞定?”葉楓一頭霧水的眼睛瞪著那黑花花,紅花花的一片紙,有點不解,“哪有這麽辦案的,結案這麽快?”
“哪有,幾天後展開對他的調查,沒有異議就會結案,所以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黃濤眼裏有一層閃爍東西,催促著葉楓與冷小西離開了。
出了醫院,冷小西一邊走,一邊歎,黃隊長的表情與昨天好似不大一樣?她嘀咕著,一手捏起衣角,有點不對頭,可是她又說不出什麽來?
“呀,我的包落在辦公室了。”
葉楓吸了口氣,“我總覺得裏麵有蹊蹺,劉誠隻說了一半的實話。”
警察局門口,
她攔住下車的葉楓,“我還沒有那樣的嬌氣,不用你陪,我自己去拿,馬上就出來。”
抓起包往警察外走的時候,她行色匆匆,根本沒有朝前看,一挑簾就向外衝,沒想到衝到一位結實的人牆上。
“對不起,”她趕緊道歉,挑開簾攏就繼續向外走去。
鼻尖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香味,什麽香,好熟悉,她挎好包,繼續向外走,忖思著剛才好聞的一飄而過的香味
仔細一想,遠山眉一皺,那個味道像極了他的味道,她心一緊,驀然回頭,卻發現那一抹頎長的背影卻是透過長廊的玻璃冰冷的穿行而過,沉靜冷漠。
鼻尖一酸,原來是他,他來這裏做什麽?
難道那個黑影真的是他?他不是身體病重的不行麽?
她呆呆的凝佇著,在模糊一片的視線裏,那行黑影從走廊那頭消失邁進了一間屋子裏,卻是定格在了自己的腦海裏,心尖上,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澄清。
心痛的難以呼吸的時候。
葉楓大步流星的來到了警察局裏,親切,溫和,“怎麽了?”大手從後邊拍上冷小西如柳的肩膀,“怎麽了?又遇上壞人了,還是帥哥,這麽的發呆?”
“哦,哪有,我們走吧!”她隨著葉楓的腳步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警察局的院子。
走廊中的一間屋子打開了,一雙黑色、精冽的眸子定定的望著那兩道背影,眸底一絲莫名的東西悄悄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