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什麽風兒把葉少吹到這寒顫的警察局裏了。”阿平上來一臉的微笑,抱了抱拳,眼神也很快的從冷小西那一張驚愕的臉上轉移到葉楓身上。
“久仰薑支隊長年輕有力,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想。”葉楓上前伸手一來一往,一邊客套的寒喧著,他心中也好生奇怪,楚天南來這裏做什麽?
葉楓警戒的看了看周圍的值班民警,嘿嘿一笑,“我來是有事請教薑隊長!”他暗示了門外的方向。
敏感、聰明的阿平挑簾子,來到隔壁的審訊室門前,一推門,就進得屋中,轉眸客氣著,“葉少請進!”目光隻是隨意的掃了一眼緊隨著的冷小西,有些怪怪的。
剛才一動不動的冷小西再次被葉楓拽出了值班室,一著眼遠處,就眼角微抽,好似被馬蜂蟄了似的抽緊。
餘光裏,她掃到了那一抹瘦削的頎長如同一顆秋風中蕭瑟的橡樹,骨子裏傲然淩霜,可是卻是秋風已來,落葉薄懷。
心裏一緊,她趕緊別過目光,不知是心虛和葉楓在一起,還是別的,她沒有時間去想,隻想逃離那一團火辣辣如刺的視線。
一腳邁進了審訊室,冷小西的心砰砰砰的猛跳了起來,指尖在葉楓的掌心一片冰涼,指尖開始了漸漸的抖動。
目光錯亂的盯著阿平那一張奇怪卻是陌生微笑的臉,不知為何她的臉開始像火燒一樣起來。
葉楓明顯的感受到了冷小西的不安,大手包裹她的纖手的力度逐漸加大,密不透風的溫暖一點點卷漫上了她纖拗的指尖。
可是她的心底依舊冰涼,腦海裏驚駭著那一雙墨染的黑眸凝著片片寒霜。
警察局裏的院子裏,
駕駛座上的阿強不敢回頭,明顯的感覺到車裏麵一片天寒地凍,不用看,他也知道楚天南那一雙冰寒的眸子起了作用,把車子的空氣從零上,驟然降到了冰點,就因為看到了冷小西被另外一個男人緊緊的牽著小手。
阿強一動不動的盯著後視鏡那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像秋天的冰淩霜一樣的寒氣四溢,強撐著自己的膽子,“少爺,我們走吧,天有點晚了,再說我們明天要驗血,所以不能耽擱的時間太久了,萬一教授查房怎麽辦?”
“嗯!”楚天南從鼻孔發出那長長的一哼,令他的心裏嗖的一下子跳了一下。
發動引擎,楚天南一動不動,眼角的餘光裏,再次瞥到冷小西被那個男人牽著手來到一旁的審訊室,眸光迅速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車子越走越遠,
墨梁的黑眸中,那一抹嬌小倔強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轉眼中,嬌小很快融進了黑黑的夜裏如那一抹幽香的星花。
車子拐彎處,嬌小的她消失了,像霧一樣的消失了,又像夢一樣的離開了昨天的夜裏。
闔上了眸子,一抹嬌小的身影再次映上了他的腦海……她微笑著,婉若夏花般的燦爛光華。
眼角的淩霜漸漸融化在那一片燦爛的光華裏,眸底深處一片春意盎然。
生命不怕別離,隻怕今天你隻在我的腦海裏。
葉楓的掌心再次一狠,猛的加大力度,冷小西的耳輪聽到那咯吱一聲手指骨節響動的聲音,嘴角輕輕一咧,一陣吃痛的感覺漫上了她的心尖。
她的心思才從那一抹瘦削的頎長裏驚剜出來,目光向上一仰,瞄到阿平那一張微笑的臉,再上一挑是葉楓溫和濃重的劍眉。
“薑隊長,我是問一下,司法鑒定瑪麗的死亡是什麽結果?”葉楓這時看到那一扇關緊的門,不由的趕緊開門見山。
阿平的笑斂了不少,眉頭揚了揚,雙手搓在一起,坐在一邊的辦公桌上,“目前鑒定是正常自殺--割喉,請問你與死者是什麽關係?葉少,”
“我是她前男友!”葉楓沒有猶豫不決,如果自己不說,他相信也早晚會查出來。
“嗬嗬,原來是前男友?這個我們掌握了這條線索。”阿平的語氣有些疑問,並像冷小西的方向看了看,“如果我眼力不錯,這位是冷小姐吧?”
冷小西心虛的垂下頭,聲音變得很小,“是。”不過腦海中立刻想到自己孩子要斷了線索,還有秋霞與段姨,怎麽一同死於一個弱小的瑪麗之手,她真的不敢相信,而是事實讓她不敢相信?
“不過,以瑪麗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傷害到兩個以勞動能力為生計的仆人?”她完全昂起頭,不像剛才的懦弱與膽小,底氣十足,淩氣逼人。
阿平微愣,笑容再展開,手指輕輕的敲了桌子,平視向冷小西的方向,並未思索,“冷小姐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我們在秋霞與段姨的身體裏發現氫化鉀,這可是法律裏明確規定的劇毒,沾染一點兒即刻死亡。難道說明瑪麗還沒有這個能力嗎?”
冷小西更加疑惑了,臉上一片濃雲,“她怎麽會有這些,難道不能查查幕後主使嗎?”
“嗬嗬,冷小姐的想像能力真是豐富,大約你身邊的這位葉少沒有告訴你吧,瑪麗是一位英國本地的華裔,父母均是化學方麵的專家,在英國享有成名,你說她能弄不來氫化鉀嗎?”
阿平吸了口氣,態度依然平靜,淡定,“而且瑪麗也劍橋著名的化學係的高材生,與葉少大約認識了一年多吧。這些情況葉少可能有一點耳聞吧?”
“哦,我知道,不過我以為是假的,因為以她的瘋狂行為,我覺得她更傾向學習的專業是藝術的,因為理科方麵的女生們相對來說是頗為理智型的,她一個純例外。”葉楓臉上一僵,有幾分自責,他是知道,可是他想錯了,因為隻是在英國孤單的情況和瑪麗談起了感情。
在其它方向,他是沒有多想的,自然心裏有一定的自責,而且這個剛才的後果也是他沒有想像的,與他認識裏單純的小姑娘有些大相徑庭。
“看來葉少還是不了解這位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她做出如此的瘋狂的行為,是因為她受你吧。”阿平最後一句是最要命的,直接不客氣的點了葉楓的死穴。
葉楓的臉上比剛才還有沉,難看極了,他尷尬的舔了舔幹燥的唇,大手包裹冷小西的掌心的力度漸漸鬆馳下來,隻是輕輕的點了兩個字,“或許。”
冷小西趁著葉楓掌力鬆馳的時候,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另一隻手不由的覆上來輕輕的揉著,臉色有幾絲怨氣,“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瞞著我。”
“這些細節是官方未向媒體透露的情況,還請二位暫時保密,也為了告慰死者的再天之靈。”阿平最後送他們出門的時候,叮寧著。
那是自然。
“可是孩子的下落,”冷小西的嘴唇有些抽搐,充滿希望的目光盯著阿平那一張平靜的臉,“能不能有了消息告訴我?”聲音時有一絲哀憐。
“放心吧,我們會告訴你的!”阿平回答的有一分沉重,眼角閃過冷小西那一張灼熱期盼的眸光。
冷小西離開了警察局,可是眼裏卻有一種茫然裏的不甘,她呆呆的坐在寶馬車上,喃喃著,“我覺得瑪麗一定不是自殺。”
不由的,葉楓歎了口氣,瞄了瞄後視鏡裏那一雙暗然的小臉,“她是自殺,不是我們說了算,是根據司法鑒定程序由法律說了算的。”
“好,我會一直追查下去。”冷小西依然十分的固執、堅定,冥冥之中,她不相信孩子真的亡故了,她不相信。
都說好人有好報,可是自己從未坑過人害過人,為什麽老天天經常懲罰的是自己。
憑欄處,惆悵此情誰寄。
“好,如果你依然堅持,我會陪著你一直查下去,直到你相信的那一刻為止。”葉楓不知道如何再勸她了,他知道不能再她自己孤獨的走下去,自己應該陪著她,直到她不需自己的那一天。
她豁然抬頭,目光晶瑩閃爍,“謝謝!”冷小西對葉楓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不過,希望你能夠一直保持那個不能說的秘密,就是孩子的秘密,誰也不能說,包括周揚與顧婉柔,任何人,我不想再徒生麻煩。”她篤定卻又無奈。
“我更不想與他再有任何聯係,除了錄音設備的事情。”冷小西的聲音很堅決,也很無奈,他們之間尷尬的狀況,她不希望他能夠知道什麽,盡管她知道他病得很重,可是自己什麽也幫不了。
四合院裏,
“你是誰?”冷國錫警惕的聲音,目光陰寒起來,一手抓著電話,一手就把書房的門關了一個嚴實。
“我是誰,嗬嗬,冷副市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一聲歌聲婉轉的聲音像流水一樣淡淡襲來。
“哦,想起來了,請問淩小姐有何貴幹?”冷國錫的心裏更加警惕起來,楚天南的女人究竟想做什麽,他的心裏不由打起了鼓,是以退為進,還是欲擒故縱,還是楚天南得到了什麽風聲。
“話說來,上次,我們不是見過麵嗎?看來冷副市長的眼介高,不把我們平民百姓放到眼裏啊。”淩月夕的聲音裏有一絲淡淡的諷刺味道。
“哪裏,淩小姐的後//台是名燥全國的楚氏集團,誰敢不給麵子?”冷國錫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不知今日淩小姐有何事請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