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遲遲不上來,她的心倦極了,隻得走了安全通道,下一層電梯還多兩個,所以她下了樓。
她的腿越來越軟,輕飄飄的,像是腳底下踩了一團又一團的棉花,軟綿綿,腳登上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她緊咬牙關,拚足了腿上的力氣,一點點的挨扶著牆根,去找那個電梯。
好不容易蹭到了電梯的前麵,她不由的一笑,看來剩下的血還是給點力?
迫不及待一腳邁進了電梯裏,靠著冷涼的電梯,她的身體一個寒顫,真是倒黴啊,她不由的心中咒念了句,電梯門剛要合上的時候,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優雅從容的一腳邁進了電梯裏,此時的她已闔上眸子,靜靜的平靜一下自己的心。
不禁然,她感到一絲涼氣不由的溢向了自己周圍,猛的瞠開眸子,她現在真的是花容差一點失了色?
一抹瘦削的頎長?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的心咯噔的一下,看來自己又翹班了,隨他的便吧
“冷小西,今天不是上班時間嗎?”楚天南轉過身子,那清冷的黑眸裏寒意融融?唇如刀削的揚起,臉上的冷氣更濃了幾分,可是麵目表情卻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上班難道就要限製人身自由嗎?上班難道非要說必須在項目的辦公室裏?”她的整個身體立刻警戒起來,恢複到全民的戰備狀態,他對於自己來講已是大街上的陌生人。
“不過,冷小姐約會的地點太令人驚異了!”那一絲嘲諷的聲音在他的墨眸裏微微一閃,灼過一絲霜氣,不濃不烈,卻是冷冷清清的讓人發寒發疹。
“楚先生,話不投機半句多!”她看了一眼LED屏,馬上就要停下一樓層,冷小西身體不由的向前一跨,因為用力過猛,她不由的腿一軟,一下子跌在楚天南的左側的肩膀上。
“嗬嗬,冷小西看來真的是寂寞,又想以勾//引男人了!這種方式是不是有點猥瑣了?”楚天南墨眸中的亮絲一點點的遊移起來,忽明忽暗,在水光裏翻轉。
他不動也不扶隻是那樣清清涼涼的側了一下目,淡然從容,好似撞得不是自己般。
不過,那種自然的體香,淡淡的,仿佛蘭花一樣的清幽,卻又是迷人的突然間闖入自己的領地裏,熟悉的,如同雲霧一般繚繞在那一片片剛剛靜下來的思緒裏。
他的心猛然間一燥,發現體內有一股熱流悄悄的湧向了自己的心窩裏。
掙紮著站了起來,冷小西使勁全身的力氣,她絕對不能再讓他以各種理由來汙蔑自己,自己對他已經毫無心可言。
心死了!
早化作一片死水了。
又何況過了三年?
嘴唇被死死的咬噬著,甚至流出了一絲殷殷的鮮血。
可是身上那一抹微濃的煙草味卻是刺得她不由的咳了下,他一向不喜歡抽煙,怎麽現在還有點烈了,聞煙味都能聞得出來。
淡淡的煙哧,竟然她渾然不覺了那一抹唇上的觸目驚心。
不過他抽不抽煙又於自己何甘?她迅速的調整了平靜的心境,雙手扶著冰冷的電梯鋼壁,身體一點點的移向電梯門口,她絕不能倒下來遂了他的意。
就在她剛邁出門的那一刹那間,臉已蒼白到一片紙色,因為剛才急火攻心,用力過猛,她已不由的耗盡了自己身體裏的最後那一絲力氣。
眼睛一黑,身子一軟,還來不及喊聲救命,她的身體就軟軟的跌倒在了電梯門口,
刹那間,
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閃電般的衝了過去……
臨時的一個病房裏,
當冷小西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麵前晃忽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由的心再次一冷,努力的睜大眼球,怒斥著,“走開!”
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當眸光越來越清晰的時候,冷小西發現前麵陪著自己的原來是目光有些喜悅的葉楓。
他喃喃著,“你終於醒了,到底怎麽了,還獻了這麽多的血,看這個臉色,這麽白?”皺眉小心的嗔怪著,故意板了麵孔,“若不是有人急救了你,你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謝過人家沒有?”
“那個人把你抱到急救室就離開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是一個好心人吧?”葉楓順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不是發燒,也不是感冒,剛才你激動的說走開,我還以為人做惡夢了,你不是來看冷國錫嗎?你這是怎麽了?”
他不解,好人來看病人,好人怎麽也病了?
“嗬嗬,我給他獻了血,所以昏倒了。”冷小西唉了口氣。
“你真傻,他冷國錫虐待、遺棄、利用親生女兒,他惡事做盡,死有餘辜,何必再救他?”葉楓皺著一直沒有展開的眉頭,替她掩了掩被子。
“我和你想的一樣,隻不過到了火燃眉毛的時候,不得不這樣做了,我都被他們直接拽著去驗血了,你說我能不去嗎?”她搖搖頭。
“你啊,即便不是有人拽你去,最後你也會去,你關健的時候怎麽會掉鏈子?再說好歹是你的父親,我們也不便說什麽,不過對於他有你這麽善良的女兒,他的祖墳上一定是炸屍的節奏。”葉楓故意幽默了一把。
她笑了,笑容很溫和,眉梢彎彎,“這個是臨時休憩的地方,我們走吧,別在這裏耗著啦,我去看看他,我們之間的恩怨還沒有談清呢?”
被葉楓扶著再次來到了冷國錫的病房裏,
他卻是早早的醒了過來,當門被推開,他第一眼看到冷小西的時候,雙眸裏混出一片渾濁,老淚縱橫,“小西,你又何必救我,讓爸爸死了吧,也當是為你外婆報了仇了?”
“算了吧,我不想成為醫生護士嘴中的不孝女,你吃一點飯吧,葉楓拿過來,還有吸管,這是你愛喝的牛奶,我給你加了蜂蜜還有冰糠。”冷小西的聲音很冷。
“小西,”冷國錫喃喃著,眸子一片的愧疚自責,“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把老淚垂落了下來,一滴滴的滴落在那杯牛奶裏,濺起一朵朵白色的奶花。
葉楓悄悄的歎了口氣,看來冷國錫真是殘了,若不是小西在,聽樣子,他是逃不過今天的這一個劫難了。
“我一直想著報仇,把你當作了報仇的對象,你居然還能救我,還記著我愛吃的東西,小西,我對不起你!爸爸不是你!錯把金玉當了蒿草啊!”聲音哽咽著,聲音顫抖著一片悔意。
“好,你既然感謝我,就別白讓我救你一回,好好養著吧,葉楓我們走!”冷小西在這種氛圍下有點呆不下去了,有一種濃濃的傷感。
出了醫院,冷小西的心裏長長的出了口氣,人生在世,似風吹塵,轉瞬幾十年,他們誰都逃不了那一平抔黃土地的草淒淒。
喝罷牛奶,老林頭高興的語無倫次,“你可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這下好了,你姑娘都認你了,還救了你!”
“謝謝你!”冷國錫真摯的表示謝意,他發現人間真的有了情,一切都變得那麽的美好。
忽然想到什麽?
他拿出枕頭下的電話,“喂,是張律師嗎?”
冷小西剛回到酒店,準備休息,可是項目裏的電話打了進來,她隻得按了接聽鍵,她擔心有事?
“我是淩月夕,今天項目正式破土動工,不知道冷總設為何沒有按照預定好的時間來現場參觀指導?”她的聲音很柔軟,可是柔軟裏卻是藏著一根一根的絲針,針針紮人。
“我有事在外邊,不方便接聽電話!”冷小西立刻就掛了電話,心裏撲通的一聲,看來楚天南是給自己派來一個監工,不過她才不怕呢?
淩月夕盯著手掌心裏精致鑲鑽的紅色手機,不由的嘴角露出一層笑意,這隻是一個簡單的開始,她正等著與冷小西接著耗下去,直到……
正在這時,
楚天南一推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目光鎖定在淩月夕的那一掌心的電話上。
她笑了笑,“今天下午項目動工,可惜冷總設沒有過來看到這一個見證曆史的時刻,我想看看冷總設是不是病了,還是跟你請假了?所以剛才問候了一下。”
“哦,先讓路大可協助你繼續工作,其它的等過一周之後再說,這一周我不想見到她!”楚天南的臉色很沉,仿若籠上一層濃濃的霧霾。
“那好,我來安排,不過,我剛剛聽說了一件事,”淩月夕故意挽上楚天南的胳膊,一臉的笑意盈盈,她剛才聽了楚天南的話心頭滿院的春花都綻放了。
楚天南沉默不語,
“聽說,冷國錫住院了?就在……”淩月夕的眼角悄悄的浸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神秘與詭異,不過隻是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大拳緊緊握起,楚天南的臉色更沉了,仿佛一層厚厚的濃雲覆了上來,連同剛才臉上的霧霾都遮了下去。
“好了,別生氣了,還為當年的事情生氣呢?他反正也快死了,你有什麽好擔心的,他死了,那麽你的威脅不是就少了嗎?他對付了楚家這麽多年,明裏暗裏的給你使了多少絆子,可惜他的命終於就要到盡頭了。”淩月夕小心的勸慰著,餘光裏精銳的探查著楚天南臉上的那一絲幽深。
“不過,當年冷國錫藏得夠深的,居然拿自己女兒來作賭注?”她故意加了一句。
墨染越來越深,彈跳而起的浪花一層接一層的撲迷起來。
“不過以他當年的地位與能力,還不至於使楚氏完全的陷入一片危機之中,他背後一定有位大人物指使,不過幕後的主使是誰呢?”淩月夕那雙淩厲的眸子下子幽遠起來。
“看你肩上怎麽有東西?”淩月夕小心的從他的肩膀取了一根頭發,小心的看了看,一下子扔進了垃圾筒。
她眼底的光芒裏迅速閃過一片唳氣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