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林明娟是個意外,林明娟根本不是一個意外,是楚懷江故意安排好的!就是他安排好來勾引你的父親冷國錫的!”梅同春歇斯底裏的怒吼著,雙手激烈的拍打著身體兩邊的沙發。
冷小西不由的噓了口氣,“媽,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已過去那麽多年了,你何必又計較那麽多呢,再說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楚懷江,而是你一奶同胞的妹妹寒梅雨,是她因愛生恨,一手策劃這麽的多的恩怨情仇,當然你和父親冷國錫也被無辜的卷進了整個事件裏,又何必牽扯上無辜!”
“寒梅雨是誰?”梅同春莫名的問著,敲打沙發的雙手也停了下來,目光炯炯,“她是誰,我一奶同胞的妹妹,我怎麽不知道,怎麽也沒有聽你的外婆講過?”她一連串的問號。
一邊把碎裂的東西民收進了垃圾筒裏,一邊上前給母親倒了一杯水,“寒梅雨是小時候你丟了的妹妹,外婆其實一生都在自責,隻是她從未說過,這個秘密還是淩月夕最後說出來的,就是寒梅雨的親生女兒,她們隻是為了複仇……”
冷小西想一想既然母親知道了這麽多,也破罐子破摔說到了底了,反正多少都是一搏。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母親呆呆的好久都沒有發應過來,握著小西遞過來的紙杯,不知不覺手上的力度不斷的加大,漸漸的水杯被她擠得變了形,水悄悄的溢了出來,淌在手指上,她卻沒有一絲感覺。
“媽,水灑了!”小西的心裏一疼,一下講這麽多,母親能不能接受得了,她心疼的望著母親,淚花閃閃,居然有些後悔,是不是說多了。、
寒梅雨的一腔仇恨,卷連了多少無辜?
白皙的牆壁上,已是斑班坑坑,冷小西的心更加難受了,這個房子是雷殊自己一點點的用自己的手裝起來的,因為他怕人吵了母親的安靜與休息,不肯雇人。
鼻子發酸,她的喉嚨有些不太清晰的含糊著,“媽,你想多了,過去的我們都不去想了,就讓她過去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都是寒梅雨與楚懷江的愛恨情仇連累了你們所有的人,你好歹知道了真相,可是那些地下長眠的人呢,楚懷江,冷國錫他們之間鬥了一輩子,恐怕都不知道這個事實,他們才更可悲!
她歎著氣,雙手撫上母親的肩膀,
“”如若不是淩月夕上次說出這件事的秘密,恐怕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寒梅雨與您長得一模一樣,如假包換根本分不出你和她,到了如此的境界,楚懷江又怎麽可能分得清,所以楚懷江以為你就是當年離開天峰的寒梅雨—他的戀人,而且他也一直也你當成寒梅雨,當年他中毒的時候,也甘願無悔的跟你一起離開人世,那真的是愛,不管你是否是寒梅雨,還是梅同春,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就劃上了句號,而且你的心裏也一直愛著冷國錫,這一切就夠了,我們就當這一切真的已經過去了,其實事情已隨著當年你的亡故,還有楚懷江的離世早就劃上了句號……”
冷小西不由的坐在母親的身邊,身子輕輕的靠在母親的肩膀,“媽,其實一切隻是寒梅雨為了報複楚懷江對你的移情別戀而已,她一直以為楚懷江負了自己,其實楚懷江到死也沒有負她,更沒有負你,不然楚懷江臨死重托雷殊照你,否則你如何又有今日的清醒,二十多年,媽,媽,人生有向個二十幾年,雷殊一生未婚,一生未談感情,一生沒再離開你的念頭,藥,他二十年如一日的一勺一勺的喂到你的嘴裏,粥湯都一樣,都做你最喜歡最營養的湯食,每天還要不間斷的給你按摩,就是真的楚懷江活著,就是真的寒梅雨就在眼前,楚懷江對寒梅雨的轟轟烈烈的情又能比得過雷殊對你的平平淡淡嗎?”
冷小西哽咽著嗓子嘶啞發著聲,“雷殊為了你,付出了他人生的最美好的青春,不僅是為了楚懷江的囑托恩情,更為了他為了一個心中的你,他在一直在等,在等著你醒過來,不論自己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媽,你這樣對待雷殊,把他趕出自己的家,與恩將仇報有什麽分別?”小西心疼的質問,她現在已經把雷殊視為一家人,哪一個傷了,她都會難過,很難過。
可冷國錫,可楚懷江卻是傷透了自己的心,梅同春的情緒終於漸漸的安穩下來,她的心很矛盾,很糾結,這麽多年,原來隻是因為一個寒梅雨攪亂一池的秋水,“可是那楚懷江為了得到了自己,也不能把林明娟故意放到冷國錫的床上。”
她梅同春怎麽不恨,怎麽說忘就忘了?
“媽,這件事的真假已無從考究,放下這件事吧,我們幸福在一起不好嗎?過去的真的過去了,別再計較,人總不能一直生活在過去之中,我們需要的是將來與希望,不是嗎?”
眼神裏一片茫然,過去的對錯誰又能說得清呢,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梅同春喃喃著,眼角淌下了一滴淚,若是當年沒有遇到楚懷江多好,若是當年寒梅雨沒有走失多少,可是人生幾十年,一切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一切都沒有如果。
“若不是楚懷江,你怎麽可能這麽孤單,我不準許你與楚家有任何往來!”梅同春執拗的聲音把冷小西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再次的攪動一片波瀾。
“媽,我不是說了,這跟人家沒有關係!”她規勸著,腦袋從梅同春的身上移開,抹了把眼角的淚花。
“你這麽大的反應做什麽,好像你是楚家的什麽人似的!”梅同春不高興的白了女兒一記。
“媽!”冷小西無言以對,看了看擠成癟的紙杯,唉了口氣,“我再去給你倒一杯。”
豪門事非多,梅同春堅決不會同意冷小西再與楚家什麽瓜葛,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不會同意。
冷小西見到母親的情緒很平靜,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不由的欣慰了一絲,好歹算是今天的事情過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母親梅同春的旁邊,“媽,雷殊這麽大歲數了,又沒有地方住,你看怎麽辦?這麽多年他一直住在這裏……”
“這個……你願意怎麽辦,就怎麽辦?”梅同春歎了口氣,自己好像真的不能做東郭先生,否則太不道義了。
含糊兩可的詞,冷小西可是聽明白了,不由的一陣陣心花怒放,好歹解放一個,總比什麽也沒有解放要好,楚天南的事情再慢慢來。
“媽你先喝點水,我得找修門的把門修好,不然我們晚上招賊!”她破涕而笑,心裏算是平靜一絲。先把眼前的破門修了再說。
這邊穩定下來,冷小西悄悄的去了一趟對門,雙手按著胸口長長的籲了口氣,關好門,就看到了楚天南一人正坐在屋間噴雲吐霧,不由的眉頭一皺,上前,溫柔的奪過他指尖的半截煙蒂,“阿南,不是說好盡量不抽了嗎?”
“盡量不,可以微量抽!”楚天南的墨色從暗到亮,隻是一瞬,抬手一拉,嬌小的身子一下子倒進了他寬大了懷中,長臂圈著她纖細盈盈一握的腰肢,眼角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叔叔呢?”她四下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雷殊的身影。
“他下去走一走!”楚天南風輕雲淡的。
“這都多久了,他怎麽還沒有回來?”她一臉擔心的責問著。
掏出手機撥打著雷殊的電話,“叔叔?”
“你好,請問你是這手機號碼的家屬嗎?”對麵話筒裏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冷小西立刻警惕起來,“你是誰,怎麽會有他的電話?”她的心嗖的一下子緊張起來,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漸漸襲進心頭。
“我是警察!”
“警察!”她的大腦崩了下,雷殊與警察有什麽關係?
楚天南立刻抓過冷小西僵硬手中的電話,“你好,請問電話機的主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反應過來的冷小西也緊緊的湊近電話旁邊。
“是這樣,剛才這個路段出了車禍,這個人的精神據目擊者說有些不太正常,居然沒有看紅燈,所以病情很危重,生命危在旦夕……”
仿佛晴天劈靂從頭上紮響。
冷小西立刻發懵的一樣子癱坐在沙發上,喃喃著,“事情怎麽會這樣?應該不能這個樣子的,淚水一下從眼中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觸手可及的一家幸福轉眼間灰飛煙滅,她怎麽可能受得了。
披衣拉著冷小西就奔向了樓下……
“阿強,過來照看一下小西的母親。”他的眸色很深,有些深深的看了眼雷殊的房間,有一絲憎惡緩緩從眼角劃過。
隻是一瞬,任何人都不會注意到。
紅色的法拉利,像一團焰火載著兩個人奔向了醫院,事發現場楚天南直接打電話讓周揚去處理了。
“叔叔!”冷小西難過的趴在重症監護室的床前,不由的淚如雨下,從起初的浩浩,再到母親,再到雷殊,天天的往醫院跑,她已經幾近崩潰了,本來以為美好的幸福,本來以為可以平平安安的和母親可以渡過一生,還有雷殊,一家人,多麽的好,多麽的幸福。
可期望越大,總是失望越大!
“小西,雷殊會沒事的!”墨眸如夜的楚天南一把攬過渾身瑟縮的悲傷的冷小西,不由的安慰著,他又能說什麽?
“那醫生說怎麽到現也沒有搶救過來!”她紅著眼圈期望的望著楚天南,她感到他那裏總有一絲希望。
“會的!”楚天南的眸色微微一閃。“雷殊是善良的,老天不會狠心收他的。”
可是楚天南的心裏知道這一次雷殊凶多吉少,不知為何梅同春的那一臉不由的在他的腦海裏漸漸的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