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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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書童揚威(上)

眼看有好戲看,一幫學子也不念書了,一個個臉上盡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唐安將這些家夥挨個鄙視一番,眼見該是表現自己忠心護主的時候了,挺身而出道:“先生,公子遲到是因為昨夜專心讀書,以至於忘了時間,還望先生網開一麵。如果一定要打的話,那就打我吧。”

好兄弟,講義氣!程采和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對唐安的上道大感滿意,卻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嘛。

唐季眉頭微微一皺,道:“你是何人?”

唐安將程采和的動作盡收眼底,心裏暗罵,道:“稟先生,在下唐安,乃是程公子的伴讀小書童。”

按道理說,學堂上根本沒有書童說話的資格。堂下二十幾個學子,有一半都帶了書童。但書童們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喘氣都不敢太過大聲,像唐安這樣不分場合侃侃而談的,自古以來就不曾有過。

唐季倒也不怪唐安越了禮數,道:“姓唐,咱們也算本家。不過功有賞,過必糾,這板子他是少不了的。念你第一次來,便不用挨板子了,下次如若再犯,等同視之。”

唐安歎息著退了回來,好像為不能替主子分憂而痛心疾首。這般“仁至義盡”,程采和自然不能再怪責於他,隻能咬牙顫巍巍伸出胖手,卻是緊閉著雙眼,一臉貪生怕死的奴才相。

“啪!”

板尺毫不留情的拍在手上,聽上去清脆動聽。僅是一下,程胖子便扯開喉嚨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仿佛是從阿鼻地獄走了一遭一樣,簡直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誇張的讓唐安都想扁他。

唐季看來是個麵硬心軟的人,見程采和如此痛苦,再也下不去手了。程采和臉色“泛白”,演技精湛,見老頭子麵露不忍,剛要暗呼雀躍,卻聽道身後腳步聲傳來,想來是藍青竹那廝也來了。

藍青竹一看唐季手裏拿著板尺,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拱手道:“先生,學生因昨夜專心讀書,以至於忘了時間,還請學生責罰。”

一聽這話,程采和氣的真想抬手給他一巴掌:老子剛剛蒙混過關,你卻拿老子的理由再蒙先生一邊,不是擺明找死麽?

堂下的學子們再也忍不住了,碰到這麽兩個蠢貨相互拆台,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

唐季表情不善,道:“好,好,你們既然都因為讀書而忘了時間,想必課業完成的不錯。我倒是要考考你們,看看你們都學到了什麽。程采和,既是你先來,便由你先答吧。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後半句是什麽?”

程胖子眼睛一亮,想起在馬車上聽見唐安說過這句話,大喜道:“夫子,下半句是——見到美女,順手揩油。”

學子們一聽這個答案,登時哄堂大笑起來。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這胖子真是太有才了。

唐安捂著臉低下了頭,滿心無奈。早就知道跟著這胖子會丟人,但是怎麽也沒想到會丟到這份上。

唐季瞪大雙眼,氣的胡子都吹了起來,怒道:“程采和,這就是你的回答?這就是你挑燈夜讀的結果?”

“這...”程采和一臉迷惑,難道自己的答案不對麽?很貼切好不好。

“這什麽這?你這不學無術之徒,千萬莫對旁人說起是我的學生!拿手來!”唐季大聲說道,不由分說便“啪啪啪”又在胖子手上敲了三記,直把胖子打的哭爹喊娘撕心裂肺,簡直就像遇到采花賊無力反抗的小娘子。

唐季敲完,似是餘怒未消,又瞪了笑的肩膀直抽的藍青竹一眼,道:“笑什麽!你以為自己又能好到哪去?我問你,大風起兮雲飛揚——下一句是什麽?”

這回輪到藍青竹傻眼了。不過那呆胖子尚能自己編出兩句,難道自己就比他差了?

念及此處,藍青竹思索片刻,咬牙道:“夫子,下句應是——大浪起兮,船沉底!”

大浪起兮船沉底!

不知道劉邦聽到《大風歌》被改成這般模樣,會不會從棺材裏爬出來將藍青竹帶走。

學子們笑的更放肆了,有的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有的笑的捶胸頓足,哪還有剛才讀書時的斯文模樣?

“混賬!”

唐季氣的須發皆張,拿著板尺在藍青竹胳膊上狠狠打了一下。“你們兩個,當真是我的好學生!教書教成這般模樣,讓我死後有何顏麵去麵對古代先賢?”

眼看夫子發怒了,學生們忽的收斂了笑聲,程采和與藍青竹自知理虧,低著頭不敢言語。

“我教了你們整整一年,自問傾囊所授,可你們呢?莫說出個關錦嵐那樣的風流人物,便是稍微像樣點的都沒有!地乙,難道值得驕傲麽?你們比起真正的第一,不知差了多遠!”唐季滿臉怒色,連臉上的皺紋都像深了幾分。

傾盡全力培育國之棟梁,卻落得如此的心灰意冷。唐安有些佩服這個老人,卻又有些同情他。朽木易找,良才難求,麵對一屋子草包,任你才華橫溢也難有作為。

“唉!”唐季深深歎了口氣,“我年事已高,書院體恤,給我安排了監院一職,明天便要有新的夫子來教你們了。可是你們這般模樣,叫我有何臉麵把你們放心交給人家?”

一聽夫子要走,下麵的學生都炸了鍋。這唐季雖然為人有些古板,但心地善良,為人謙和,倒是很得民心。聽聞他不能繼續教書育人,學生們倒是頗為不舍。

“夫子,請你多教我們些時日吧,我們必定好好讀書。”不知哪個學生說道。

“你們無需這樣,此事已有安排。新的夫子才學知識遠勝於我,隻要你們肯學,必能有所成就。”唐季擺擺手,阻住學生們繼續挽留,歎息道:“自那關錦嵐進了國子監,我墨玉書院再無人才。眼看每年一度的南北書院切磋又至,我們又拿什麽和那城南書院相較?你們又有誰是那城南書院葉丹崇的一合之將?”

唐安撇撇嘴,為這老頭如此長他人誌氣而滅自己威風很不解。墨玉書院享譽京城,不至於連個人才都沒有吧?葉丹崇,很厲害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