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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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為你一舞

“自然是看不成啦。”

柳傾歌“哼”了一聲,“你都爽了人家的約,難不成傾歌還要再為你跳上一隻舞麽?這是對你的懲罰。”

這小娘皮,剛才不是說好不責罰了麽?女人的話,果然統統不可靠。

一想起柳傾歌動人的舞姿,唐安隻覺得心癢難耐,諂媚地笑了笑:“所謂小別勝新婚,短暫的別離才能映襯出相逢的喜悅,所以——爽約其實需要莫大的勇氣。唉,世人又有幾個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這個家夥,竟能把黑的硬生生說成白的,真是惱死人了。

“這麽說來,倒還是我錯怪你咯?”柳傾歌掐著小蠻腰一臉佯怒。

唐安搖搖頭:“非也,非也。我對女朋友你的態度隻有兩點:第一點,女朋友永遠是對的;第二點,如果女朋友錯了,請參考第一點。”

聽他說的有趣,柳傾歌再也裝不下去,掩嘴笑了起來,嗔道:“你這人,沒一句正經話。”

“太過正經,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唐安笑道,“人活一世,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難道在華年逝去,再追歎自己這一生爭名逐利的不值得?在我看來,懂得讓關心自己的人快樂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柳傾歌細細思索,覺得唐安這番話說得大有道理。再想想自己為了那不知何時才能實現的宏偉目標,眼神又黯淡下來,道:“如果人真的能沒有煩惱,那該有多好。”

見她情緒驟然低落,唐安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管明天你有多大的煩惱,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為了今後的事而忽略眼前的美景,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待到風景過後,你再想要抓住,卻也隻剩下腦海中殘存的浮萍。”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柳傾歌喃喃念道兩邊,眼睛又亮了起來。好奇的看了唐安一眼,暗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因為這個小書童的一句話便會傷心失落,又因為另一句話而心情豁達?

不論如何,唐安這番話讓她大為受用,親自起身拿出兩個小杯,為唐安斟滿一杯“碧水清流”,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道:“男朋友說的是,人活著應該把握好今朝。為了今天,傾歌敬你一杯。”

香閨飲酒,月下談情,想不到女朋友這麽有情調。隻是...要是一不小心喝醉了怎麽辦?這屋裏隻有一張床哎。

失名是小,失節是大,不過為了這個迷途的小羔羊,老子豁出去了!與玉手中的瓷杯輕輕一碰,唐安將酒一飲而盡,卻發現柳傾歌隻是淺嚐輒止的抿了一下而已,心中不由得大為失望。

放下酒杯,唐安道:“女朋友,心情好一點了麽?”

柳傾歌站起身來,道:“其實傾歌不開心,並非隻因為你爽約的事。”

“哦?還有什麽事?”

柳傾歌走到窗邊,背對著唐安:“早些時候夏雨對我說,今天咱們汴京城來了一支大夏國的歌舞團。”

“大夏國的歌舞團?”唐安皺了皺眉,“我們大唐與大夏連年征戰,他們怎麽敢深入虎穴,來到我們大唐?”

“男朋友你有所不知。藝術無國界,我們這些伶官藝人,隻要能將技藝練至登峰造極,在哪裏都會被奉若上賓。”柳傾歌道,“我幹娘和鳳之瑤皆為齊人,大唐與大齊邊境也常有戰爭,可是你何時見娘被刁難過?像她們這樣舉世無雙的人物,哪怕是皇親貴族見到也必定客客氣氣。”

想不到鳳之嵐居然是齊人,還有這麽大的能耐,難怪這飛雪悅蘭閣會屹立不倒這麽多年了。

唐安想了想,不解道:“他們來開館授藝,和你不開心有什麽關係?”

“同行是冤家,京城既有我飛雪悅蘭閣,又怎麽與他們相安無事?”柳傾歌解釋道。“大夏國舞蹈別具風情,大膽火辣,恰是你們這些男人最為喜歡的。我隻怕…他們會搶了我們飛雪悅蘭閣的招牌。”

原來如此。這小妞的消法還真是消極。唐安走到她身邊,道:“信心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藏在自己心裏。拋開諸多舞姬不說,飛雪悅蘭閣還有四朵金花,更你鳳大家和你。你這‘歌舞雙絕’四個字,可絕不是徒有虛名而已。”

“娘已金盆洗手,今後再也不會演繹‘有鳳來儀’了。”柳傾歌歎了口氣,“夏雨秋葉幾人雖然不錯,但是與真正的高手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

唐安奇道:“你怎麽知道這大夏歌舞團不是些沽名釣譽之輩?說不定她們也都是些酒囊飯袋,看準了我大唐足夠富庶,想要來大賺一筆而已。”

柳傾歌搖頭道:“這隻大夏歌舞團,在夏國乃是赫赫有名的。據聞大夏國的第一舞姬,人稱‘魅舞妖姬’的蘇媚兒便是歌舞團的台柱。”

“魅舞妖姬?”唐安喃喃念道,暗想這名字不錯啊,到底有多媚呢?為了刺探敵情,這樣深入虎穴的危險任務,恐怕又要落到我的身上了。不過為了女朋友,“犧牲”一下又有何妨?

“這蘇媚兒一身媚功了得,而且舞蹈詭異,技藝奇高,別具西域風情。據說看完她跳舞的男人們,三魂七魄都像是散了一半,足可見厲害到了什麽程度。”柳傾歌道。“若是她來找麻煩,傾歌自問沒有必勝的把握。”

“是不是真的啊?”唐安心裏好奇,暗想這女人難道真的有這麽神?看來有必要用我的肉身,驗驗她的真身才行。“女朋友,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且不說他們會不會不自量力,真的登門挑戰,就算來又如何?以你的本事,不殺的他們片甲不留才怪!”

“話不能這麽說,蘇媚兒成名已久,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柳傾歌眉宇間透著一股憂色,歎息道:“傾歌不怕輸,卻怕丟掉飛雪悅蘭閣的名望,辜負了娘的一番苦心。”

“不用擔心,你不還有我麽?”唐安拍了拍胸脯,笑道:“別忘了,我可是研習出霸王三招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柳傾歌一愣,看著在一旁自顧臭美的唐安,忽然覺得心裏充滿了溫暖。雖然這人又輕浮又輕佻,可是有他在背後,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安定了許多。

月光撒進屋子,皎潔的如同溫暖的陽光,讓柳傾歌的心裏都暖洋洋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柳傾歌轉過身子,雙手扶著窗棱看向皓月,怕讓唐安看到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喜悅,道:“你…還想不想看我跳舞?”

這樣的好事,唐安當然不會拒絕,連忙道:“想啊,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唐安沒有注意到話中的曖昧,卻讓柳傾歌臉色一紅。她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輕輕搖擺舞袖,玉腿微蜷,蓮足輕踏,沒有絲竹聲的伴奏,沒有鼓琴的奏鳴,就這樣在皎潔的月光下翩翩起舞,宛如踏月而來的仙子一樣,讓唐安看的癡了。

溫馨的小屋中,絕美的跳舞少女,和一臉豬哥相的少年,構成了一幅暖意融融的畫卷。

從柳傾歌的香閨回到包房的時候,裏麵已經不成樣子了。

平日裏一本正經的才子們,幾杯酒下肚早已不知東西南北,有的挽著胳膊在跳舞,有的勾著肩膀竊竊私語,有的還舉著酒壺往嘴裏灌酒,可謂放浪形骸,百無禁忌。

唐安心中大為鄙視,。不能喝就不要喝嘛,跑出來丟人現眼像什麽樣子?看看我家少爺,三杯酒下肚睡得這般安詳,這才是大家風範。

唐安四下看看,卻不見唐海。難怪這幫小子這般肆無忌憚,原來正主兒已經離開了。

見在場眾人都已東倒西歪,唐安搖搖頭,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拖著已經睡如死豬般的程采和出了屋子。

夜晚的汴京城寒意襲人,但唐安卻渾身臭汗。好不容易將死胖子拖上馬車,剛要離去,卻聽身後一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竟然是藍青竹。

唐安心下狐疑,問道:“藍公子有什麽指教?”

“指教談不上。夫子臨走前,讓我給你帶兩句話。”藍青竹道。“第一,夫子勸誡你今後少來這樣一些煙花之地。所謂玩物喪誌,溫柔鄉最易磨掉英雄銳氣,還望你好自為之。”

這夫子,管得還真寬。唐安不以為然的打了個哈欠,道:“還有一句是什麽?”

看他一臉的不在意,藍青竹怒道:“唐安,夫子那般大能,能給你一番提點那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你不知珍惜倒也罷了,竟然敢這般褻瀆夫子,好生不識抬舉!”

唐安眨眨眼,暗想打個哈欠而已,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道:“藍公子,這深更半夜的,難道唐某困頓了打個哈欠也不成?”

“哼。”藍青竹白他一眼,“夫子的第二句話,說的是為了能讓你不至於在書院論學大會上丟人現眼,每天散學後單獨給你輔導。”

唐安睜大了雙眼,這一下子困意全無了。單獨輔導?若是個美女倒罷了,你一個大男人這般做法,多麽有傷風化。

“這個…藍兄,我看夫子對你欣賞有加,能不能跟夫子說說,不用每天都輔導吧?我很忙的!”唐安賠笑道。

名震天下的藍海棠親自輔導,這是多少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想不到這廝還推三阻四的,他以為自己是誰?藍青竹隻覺得胸口都要氣炸了,怒道:“唐安,若非因為你投機取巧給咱們地乙班爭了光,夫子又怕你比賽當天給書院抹黑,你以為唐夫子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輔導你麽?不識好歹,你好自為之吧!”

看著藍青竹一臉憤憤的拂袖離去,唐安一頭霧水,喃喃道:“凶什麽凶嘛,又不是給你輔導,難道你也來了‘大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