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擺脫了陳通等人的追殺,唐安策馬狂奔。一路上兩側的風景飛速倒退,耳熟能詳的長樂宮、未央宮就在眼前,可惜唐安根本沒有功夫去欣賞。好不容易到了西城的直城門,卻發現身著甲胄的衛兵早已密密麻麻地守在了城門口,好像嚴防什麽人出城一般。
唐安趕忙改道換行,臉上一片陰霾。
此時未聞戰事,長安城安穩太平,派駐這麽多人守著城門實在有些耐人尋味。奇怪的是,昨天三人從東麵的清明門進城的時候守衛還鬆懈的很,短短一天時間就增派兵馬,偏偏還是守在西麵,若說和他們幾人沒有什麽聯係,打死他也不相信。
看來這長安城裏必定有高官和東方遠行關係密切,相國公子的一句話,對這些人來說比聖旨還要好使。陳通狐假虎威,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都利用了起來,倒真是難為他了。
“仙子姐姐,咱們恐怕暫時出不了城了。”唐安歪頭對車廂裏說道,“這些守城的部隊,多半是衝著咱們來的。”
慕絨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先找一處地方藏起來,我要運功逼毒。”
唐安應了一聲,駕著車小心翼翼地盡挑小路走。他心裏暗暗核計:客棧是別想住了,要抓外來戶,客棧是官府稽查的首選。若要找民居,也隻能找一些窮苦人家,深宅大院人多眼雜,慕絨和蘇媚兒又美若天仙,難免一些下人亂嚼舌頭,傳出什麽閑言閑語。
一路走來,唐安發現長安城北麵要比南麵繁華的多。這也難怪,長安城南方直通蜀地,蜀中一些做買賣的商客大都自南而入,造成了南方市集繁多、龍蛇混雜的局麵。而真正的富貴人家,大都住在城北,和南方貧民劃清界限。
驅車趕往城南,找了幾個老百姓打聽一番,據說南麵最大的市集叫田子坊。前朝時期從渭水引了一道分支,貫穿長安城南北,所以田子坊多是做漕運水產生意的苦哈哈。
唐安邊問邊走,行至田子坊的時候,太陽高照,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雖然過了早集時間,但田子坊裏依舊人山人海,三十幾丈寬的長渭河兩岸泊滿了破舊的漁船,一些早期收網的漁民在河岸兩側支起了攤子,新鮮的河魚活蹦亂跳,整個坊間都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魚腥味。圍在攤子周圍挑選河鮮的有大戶人家的下人,有酒樓的廚子,還有官府的差人,叫賣聲和砍價聲不絕於耳。
唐安不動聲色的繞進一條小巷,最裏側的一戶民宅房門破舊,年久失修,連門上貼的春聯也是早已泛黃,也不知粘在上麵經曆了多少個年頭。
唐安推門而入,見院子裏幹幹淨淨,連點像樣的東西都沒有。一個中年漢子坦胸露乳躺在地上曬太陽,一直腳丫子還撐在膝蓋上,胸口起伏均勻,陣陣鼾聲傳來,正在悶頭大睡。
早就聽聞關中出懶漢,見到眼前的男人這副德行,唐安才算是信了。有些厭惡地踢了踢那漢子,唐安道:“這房子是你的麽?”
那大漢迷迷糊糊道:“你是誰?”
唐安道:“我是誰你別管,本少爺想要做生意,但沒有地方落腳,瞧你這房子靠著運河近便,打算買下來,你賣不賣?”
“賣,當然賣!”那大漢來了精神,道:“大老爺您出多少錢?”
唐安懶得和他囉嗦,掏出一錠金子,道:“夠不夠?”
那大漢兩眼放光,道:“夠,夠!”
像這樣的破房子,一錠金子足以買好幾間了。那懶漢趕忙找出房契,好像生怕唐安會反悔一樣,拿著金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將慕絨和蘇媚兒逐一抱進房間,二女已經沒有之前反抗那麽激烈了。被這混蛋占便宜占得多了,占著占著就習慣了。
唐安買的這間房子隻有兩間小屋,屋子裏跟家徒四壁沒什麽分別,一張土炕、一個破木頭桌子加上一把椅子,就是那懶漢的全部家當。吃剩的飯菜隨意扔在桌子上,上麵叮滿蚊蠅,狹小的房間裏盡是一片腐臭的味道,難怪那懶漢寧願在院子裏睡覺也懶得進屋。
慕絨和蘇媚兒都是女兒身,而且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看到這樣的環境不免眉頭微皺。不過她們顯然都知道此刻的境遇,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所以都沒有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蘇媚兒不懂武功,軟綿綿地躺在榻上,那柔弱無骨的動人模樣讓唐安色心大起。慕絨要好上一些,勉強盤膝坐了起來,閉著眼睛運功療傷。
這兩個絕色妖嬈靠在一起,一個清冷高潔如蓮花,一個妖豔嫵媚似玫瑰,各有各的風致,各有各的韻味。
唐安在一旁默默欣賞,心裏暗自做出了評價:蘇媚兒紗巾遮麵,看不清楚模樣,仙子姐姐自然更勝一籌。不過蘇媚兒的胸要大上許多,看來要建議仙子姐姐多吃些木瓜了。
此時強敵環飼,慕絨成了他們能否脫離陷阱的唯一希望。見她靜如石塑,唐安不願打擾她,而是默默到了院子,靠著牆根乘涼。
興趣是這一天太過刺激,又是智鬥陳通,又是亡命跑路,在午後陽光如同情人雙手的輕拂下,唐安眼皮越來越沉,竟是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悠悠轉醒過來,他才發現月滿枝頭,竟是已經入夜了。
長安城的夜微涼,唐安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披了一件衣服,抬頭一看,雙眸彎彎的蘇媚兒正站在自己身邊,輕笑道:“你醒啦。”
“謝謝你的衣服。”唐安站起身來,忽然意識到什麽,道:“你能走動了?”
“嗯,但還是使不上力氣。”蘇媚兒有些沮喪,楚楚可憐地望向他:“媚兒是不是很沒用?”
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唐安哈哈一笑,道:“怎麽會呢,蘇姑娘你能唱會跳,長的又漂亮,為藝術事業做出了卓越貢獻。要說沒用,反倒是我最沒用,沒能帶你們逃出長安城,讓大家身臨險境。”
“唐公子不要這麽說,要不是你,媚兒恐怕遇到山賊那天就已經死了。你接連幾次救了奴家性命,奴家心裏很是感激。”蘇媚兒道。
這狐媚子,安慰人的本事和一身舞藝不相上下。唐安歎息一聲,道:“可是我現在感覺很沮喪。蘇姑娘,不如你給我一個鼓勵的擁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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