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可以有很多選擇,有時候卻別無選擇,就好像現在的唐安一樣。
媽蛋,背鍋你們來,送死老子去,當真是老子的“好兄弟”——以後誰在逞英雄誰是王八蛋!
唐安心中暗罵,但幾千雙眼睛看著,特別是還有兩個絕色美女盯著自己,他根本沒有退路。
挽起兩隻袖子暗暗給自己打氣,表麵上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實際上卻帶著上墳的心情。
原因無他,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
走到離得最近的一隻蜘蛛跟前,紅色的赤蛛瞪著黑色的複眼,肉嘟嘟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後縮了縮,像是察覺到了危險。不過興許是火堆傳遞過來的熱量太過誘人,那赤蛛權衡一番,竟是沒有退走。
唐安吞了口唾沫,喃喃道:“赤蛛兄弟,那邊的白衣女人是咱們大雪山聖女,看你骨骼清奇,準備傳你絕世武功。這般天大的機緣,實在是便宜你了。如果你同意,就乖乖地不要反抗好不好?”
後麵一堆人麵麵相覷,隱隱約約聽唐大人如同念咒一樣碎碎念,但說的什麽誰也聽不清楚,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蘇媚兒雖然也很好奇唐安在做什麽,但更多的卻是緊張。大沼澤的傳聞對於西域人來說,是根深蒂固的魔咒,如果有的選,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進入這裏。但是眼下說這些已經太遲了,唯有祈禱長生天開恩,讓這些惡心的東西不會暴起發難。
唐安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滿臉警惕地盯著赤蛛,已經做好了隨時抽身撤退的準備。也不知道那赤蛛是聽懂了他的話還是享受火光帶來的溫暖,竟讓安安靜靜地伏在樹枝上一動不動。
唐安的動作異常的輕柔,隻怕摸柳傾歌小手的時候也不曾如此溫柔過。隻知將手覆到它的身上,感受到一團柔軟,那赤蛛仍舊毫無反應。
這樣的結果,莫說周圍目瞪口呆的一幫大老爺們,連唐安自己都感覺莫名的驚詫。
抓…抓住了?就這麽簡單?
唐安有些難以置信,慢慢地將那胖嘟嘟的蜘蛛抓了起來。它除了蜷縮成一個團保護自己之外,竟然溫順地如同自家寵物。
季晨等人麵麵相覷,在此之前大家想象過無數種結局,唯獨沒有想到結果會如此的順利,如此的輕鬆。
一幫人已經開始後悔了:唉,早知道這般容易,自己方才何必要裝慫蛋讓仙子笑話?
悔不當初的眾人如夢初醒,小個子馬尚率立馬挺身而出,道:“唐大人,這任務俺看太過危險,不如剩下的蜘蛛就讓俺來抓!”
季晨一臉懊惱,惡狠狠地瞪了黑臉小個子一眼:這小子平時看上去憨厚實誠,誰能想到居然這麽陰險。
不甘落於人後的季晨也跟風道:“不錯,大哥和兩位嫂嫂且休息一下,剩下的蜘蛛交給兄弟們來!”
他媽的,沒有危險就是兄弟,有了危險先出賣兄弟,這倆字也太不值錢了。
在兩位女神麵前證明了自己的英勇,唐安懶洋洋地揮揮手,剛想著怎麽諷刺挖苦這些王八蛋一番,忽然感覺握蜘蛛的手一陣劇痛,兩根毒牙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虎口上。
“啊——”
唐安大叫一聲,那痛入骨髓的感覺如此真切,但腦子裏緊繃的神經告訴自己不能鬆手。
時刻關注唐安動作的慕絨眼疾手快,見情況出現變數,立刻帶著一陣香風旋到唐安身前,抽出一根銀針紮到了那紅色赤蛛的頭上。赤蛛渾身一顫,隨即一動不動,眼看是不活了。
做完這些,慕絨又閃電般地抽出七八根銀針,如同千手觀音一般在唐安被咬的胳膊上接連紮了下去,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至於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唐安滿臉痛苦,舉起受傷的右手看了看,兩顆毒牙留下的傷口還在冒著血,而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變成了奇異的紅色。
唐安心中大驚,但心裏卻不斷安慰自己隻是一點小傷,很快就沒事了。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方才還不住請命的將士們集體傻了眼。季晨訥訥道:“大哥,這赤蛛…有沒有毒?”
唐安心中故作鎮定,以前世的經驗解釋道:“判斷蜘蛛有沒有毒,主要是看蜘蛛的顏色。如果是五顏六色亦或是通體漆黑的蜘蛛,多半是有毒的。”
唐大人果然博學多才,受傷了都能保持如此情形的頭腦。馬尚率心中大事佩服,撇著方言問道:“那紅色的咧?”
“紅色的…多半也是沒有毒的。大家隻要看一看傷口就知道——他媽的,老子的手怎麽腫的這麽厲害?”
唐安將右手抬起,卻見腫得如同一隻豬蹄,而且整隻手都變成了紅色,像是被熱水煮熟了一般。
“你中毒了。”慕絨臉色一變,得到赤蛛的喜悅和對唐安的擔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廢話,誰都知道好不好!唐安臉色一僵,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不用多做解釋,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應該先把毒血吸出來。但知道歸知道,做起來又是另一碼事。誰也不知道那赤蛛的毒究竟有多厲害,所以一開始眾人心中都有所顧忌,可想想唐安這些日子以來所做的種種,這種顧忌很快就被拋開。
讓他們感到汗顏的是,他們剛剛有這種想法,卻見慕絨已經拿起了唐安的右手,沒有絲毫猶豫就要往嘴裏送。
不過慕絨沒有得逞,在胳膊快要觸及櫻唇的時候,一直白嫩的玉手拉住了唐安的胳膊。
“讓我來。”
蘇媚兒目光堅定,趁慕絨微一愣神的功夫,已經接過了唐安如豬蹄一般的右手。輕輕掀開麵紗一角,讓人神韻目眩的柔軟嫩唇映入眼簾。
唐安右手火辣辣的疼,但不知怎的,當看到那抹櫻唇的時候,竟然鬼使神差地看入了迷,腦海中浮現一副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
如果這小嘴不是吸手而是吸別的地方,那滋味…嘶!
“媚兒姑娘,其實不用這麽麻煩…”
蘇媚兒白了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夥一眼,道:“少廢話,大不了奴陪你一起死。”
有些冰涼的小嘴貼在受傷,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唐安痛苦又伴隨著快樂。
“呸!”
蘇媚兒一連吸出幾口紅得發紫的毒血,直到血液變成純粹的紅色,這才放下心來。但感覺到嘴唇微微發麻,神色一變,沒想到這毒居然這麽厲害。
慕絨擰眉道:“唐安,你感覺怎麽樣?”
唐安微微一笑,道:“感覺很熱,頭很暈。”
“想不到這毒居然這麽厲害,我一連封了你手臂上七個穴道,還是擋不住。”慕絨歎息一聲,扭頭看向蘇媚兒道:“不過毒血基本已經清除,想來已經沒了性命之虞。多虧了媚兒…媚兒姑娘,你的嘴…”
不需要慕絨多說什麽,蘇媚兒也能明顯感覺到雙唇的腫脹,一如唐安那隻右手。但和一條性命比起來,卻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蘇媚兒展顏一笑,道:“奴現在的模樣,是不是很難看?”
唐安搖搖頭,道:“我忽然發現,現在的你簡直美的冒泡。還有…其實剛才我可以…自己吸的…”
說完這句話,唐安便闔上雙眼,直挺挺地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