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氧,氧氣濃度提高。”
“是”
“止血鉗,準備輸血,病人開始大出血。”
“醫生,病人血型比較特殊,血庫並沒有庫存。”
“去吧,家人叫來,好快!”
小護士還是第一次見到醫生如此凶的樣子頓時就快嚇哭了,但是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生命體征越來越弱的病人,咬了咬牙,跑了出去。
“誰是江可心的家屬,現在需要輸血。”
手術室門口,杜蘭馨一臉焦急的等待著,她是在趕往陸謹言所在醫院的路上接到了一條短信,上麵說「江可心即將生子,已經被我們送到了醫院。」
根據陸謹言的消息,其中的我們就應該是羅小柔。或許她已經知道了可心的身世吧,杜蘭馨的心裏有些擔憂,但是更多的還是自己女兒平安歸來的喜悅,以及對於陸謹言的不理解。
她身為一個母親,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陸謹言要在這個時候和可心離婚,難道是她們原來感情就已經破裂了嗎?
杜蘭馨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在想象下去了,她實在是不知道如果自己知道了真相會是一個怎麽樣的情況,再者說可心那麽在乎陸謹言,如果讓她知道在這個時候陸謹言竟然拋棄了她。
恐怕她一定會瘋的吧。對陸謹言付出了真心但是最後卻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她是怎麽也無法接受的,現在隻希望可心可以晚一點知道這件事情。
因為陸謹言剛剛做過的事情,杜蘭馨選擇性的忘記告訴了陸家人,隻有自己和江牧生來到了江可心所在的醫院。
他們到的時候,江可心已經在手術室之中了,並沒有見到羅小柔的身影。不一會就有了小護士的傳話。
“我是她的母親。”杜蘭馨毫不猶豫的衝到了護士的麵前,而原本站在她身後的江牧遠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又把腳縮了回去。
自己雖然是江可心名義上的父親,也養育了她這麽多年但是,他和江可心始終都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在血緣上,他們隻不過是一對陌生人。
血液的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很不幸的是,杜蘭馨的血型並不匹配。但是不幸之中的萬幸是,江可心的血止住了,但是還是需要輸血,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虛弱。
根本就不適合生產,“請你們,務必找到她的其他親人,按照常規來說,如果不是母親那麽就是父親和她的血型一樣,盡快吧,我們也會在各大醫院找。”
醫生的話十分的沉重,一時間杜蘭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默默的從兜裏掏出來了自己的手機。
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給羅恒遠打電話,可是如果不給他打電話的話,可心又該怎麽辦,一時間杜蘭馨已經亂了手腳。
“給他打吧,可心現在需要他。”江牧遠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杜蘭馨的身後緊緊的擁抱著這個脆弱的女人,現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擁抱,一個充滿了愛意的擁抱。
“喂,哪位。”羅恒遠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羅小柔做的一切已經是讓他焦頭爛額了,現在竟然還逼的陸謹言開記者會說和江可心離婚,羅恒遠終於看不下去了,一路駕車來到了陸謹言的病房門口。
但是還沒有等他進去,就被陸媽媽給轟了出去。
“羅司令,這是那陣風把您給吹過來了。”陸媽媽一臉不待見的看著羅恒遠,饒是羅恒遠這個老兵痞也感覺自己的臉上十分的害臊。
“陸夫人,我來看看謹言。”羅恒遠自知自己愧對於陸家,也就放低的姿態,希望可以見陸謹言一麵,在他的心裏,自己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陸媽媽也應該不會太過於刁難自己,但是他顯然是忘了一件事情。
陸夫人是出了名的護短。特別是對於他自己的兒子,更是護短沒道理。
“謹言休息了,羅司令這裏不歡迎你,你可以離開了。”羅恒遠怎麽也想不到,陸夫人竟然會如此直白的將自己拒絕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陸夫人並沒有任何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就將陸謹言的病房門關上了,而且差一點就撞到了羅恒遠的鼻子上。
羅恒遠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第一次這麽清醒自己的鼻子這麽平。
雖然對於現在的狀況趕到十分的尷尬,可是羅恒遠依舊不想放棄,他還有些事情想要和陸謹言說一下,但是……
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次抬手敲了敲門。恰好這個時候羅恒遠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羅恒遠並不認為自己見過這個號碼。
“喂。哪位。”
聽著羅恒遠疲憊的聲音,杜蘭馨猛地一愣,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內心痛苦的情緒,這是自己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聯係羅恒遠。
對麵一直沒有說話,羅恒遠煩躁的看了一下手機,想要掛斷,但是試了幾次還是沒有下的入手。
“請問,哪位,如果是惡作劇的話,我就掛斷了。”
“是我。杜蘭馨。”
羅恒遠猛地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杜蘭馨竟然會給他打電話。
“海都醫院,急救室過來吧,可心出事了。”
杜蘭馨並不想和羅恒遠多說什麽,既然已經聯係上了羅恒遠那麽她也就沒有猶豫,直接將抵製告訴了羅恒遠以後,就匆匆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以後的杜蘭馨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江牧遠的身上,僅僅是和羅恒遠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她就已經精疲力盡了,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如果見到了羅恒遠又是怎麽一副樣子。
實在是太累,太累。隻希望可心可以平安無事。
手術室裏,氣氛一片緊張,江可心的神誌已經開始渙散,但是孩子已經被擠到了產道之中,如果強行剖腹取子,不僅對於江可心的損傷太大,甚至還會傷到孩子。
現在隻能看著江可心一個人,堅持下去。
“用力啊,用力啊。”小護士在一邊焦急的衝江可心喊著,可是江可心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眼睛緊緊的閉在一起,嘴唇的顏色開始泛紫。
“醫生,病人現在甚至渙散,根本沒有辦法獨立造成生子,可是孩子如果卡在產道裏時間過長,可能會活活憋死。”
醫生的頭上,汗水不停的往下落著,現在到底該如何的選擇,在保孩子還是保大人的岔路口進行選擇。
“病人的父親到了沒有,血型配對,還有去問問病人的丈夫到底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醫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在婦產科工作了這麽多年,並不是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但是卻是第一次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小護士顯然也是被這句話愣住了,現在就要下這種通知了嗎!
“病人的父親來了沒有,病人的丈夫呢?”手術室的門口依舊是冷冷清清的隻有兩個老人相擁在一起。
其中那個女性,應該是病房裏病人的母親,但是另外一個和她抱在一起的男性,應該是病人的父親吧,但是剛才的采血他並沒參加看來這個女孩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隻不過如此冷清的生孩子的手術室門口,小護士在婦產科做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冷清。
“他還在路上,孩子沒有父親,是需要簽字還是做什麽決定嗎,我是她的母親,有什麽就告訴我吧。”
杜蘭馨和江牧遠都是明白人,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找孩子的父親是怎麽回事,可心一定是出事了。
生孩子的時候,出事又能出什麽事,也就隻有難產了。
身為女人的杜蘭馨,自然是知道一個女人難產意味著什麽,當時她生可心的時候也遇到過,隻不過最後還是挺了過來,就是不知道可心這回到底能不能挺過來了。
“產婦需要輸血,她現在難產,醫生讓我問,你們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最好可以和產婦溝通一下。”小護士說的十分艱難顯然是沒有想到病房裏那個骨瘦如柴的產婦竟然沒有丈夫,也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準備,可是當話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杜蘭馨還是無法接受,整個人都暈倒在了江牧遠的懷裏。
“蘭馨!”一見到杜蘭馨暈了,江牧遠整個人都急了,急忙把杜蘭馨抱到了一邊的椅上,而一邊的小護士也跑了過來,開始對杜蘭馨進行急救。
小護士死死的按住了杜蘭馨的虎口,而江牧遠又從旁邊的辦公室接了一杯熱水,不一會杜蘭馨就醒了過來。
“可心!”杜蘭馨一醒就掙紮著想要從椅子上起來,但是剛剛蘇醒的她,身上沒有絲毫的力氣。怎麽掙紮也坐不起來,隻好半靠在江牧遠的懷裏。
小護士將熱水遞到了杜蘭馨的手邊,但是卻被杜蘭馨死死的拉住了手臂,水也撒在了杜蘭馨的身上。
\“蘭馨!”
“無論如何求求你們,讓她平安的活下來。”杜蘭馨死死的拉住了小護士的手死死的哀求著,無論如何她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活下去。孩子可以再有,可是她卻隻有著一個女兒了。
這是身為一個母親的自私,對於自己女兒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