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號令,諸軍自今日開始,不能擅自出戰,隻顧給我守住城池,但若那黃忠老兒來了,便立刻派人來通知我,若膽敢靠近,速以亂箭迎之!!”夏侯淵疾言厲色得喊道。此言一出,不少將領都是一陣變色。
“經今日一戰,夏侯將軍看來是謹慎了不少。不過如此卻也是好事,也省得給黃忠老兒有發揮的機會!再說以如今的局勢來看,我軍卻也不急!”樂進腦念電轉,一下子便有了主意,遂是一震神色,抖數精神,最先向夏侯淵答應下來。眾人眼看樂進答應,也紛紛隨之附和。夏侯淵輕一頷首,長籲了一聲後,遂命眾人退下。一陣後,卻看一幹將領紛紛退出,卻唯有樂進留了下來。不得不說,在夏侯淵的心目中樂進的地位遠比其他人要高,可謂是心腹中的心腹。
“誒,文謙啊!說來我與那老賊頭廝殺過也是不少,可每一次就在我總以為能夠從他身上占上一些便宜時,往往就會反而栽在了老賊頭的手上。不得不承認,此人的本領確是比我夏侯妙才高明啊!!”卻看夏侯淵手扶虎須,臉色神色十分複雜,有著不甘之色卻隱隱又藏著幾分敬佩之情。樂進見了,不由神容一緊,忙安慰道:“將軍所言差矣,以末將認為,將軍比起那老賊頭一點都不差。老賊頭雖然老而精猛,並善於調撥用兵,但將軍卻更為年輕,更有激情,弟兄們追隨在將軍左右,都會被將軍的誌向熱情所感染,願意拚死搏命。將軍雖屢番敗於老賊頭手下,但將軍百折不饒的精神,卻是令麾下的弟兄都十分地欽佩!尤其將軍這每每也僅僅輸那老賊頭一些罷了。再退一萬步來說,將軍如今正值壯年,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就算如今不敵,再過數年或者十年,老賊頭再是厲害,卻也敵不過歲月的摧殘,末將相信,總有一日,那老賊頭一定會栽在將軍你的手上!!”
樂進此言一出,夏侯淵不禁地身體猛是一晃,忽然輕歎一聲道:“你卻不知,當初我在戰場上第一眼看到這老賊頭的時候,便有十分奇怪而詭異地感覺,這感覺我從來未曾與他人說過,因為我覺得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當年我有這種感覺時,卻連自己也都不信,可經過這些年後,我倒是越來越相信當初的預感了。”
“末將不懂。”樂進聽得十分玄乎,而且他又是個實誠人,聽罷,不由露出一臉的茫然之色,搖頭答道。
“哈哈哈,別說你不懂。連我自己卻也不懂這詭異的感覺是從何而來。說來,當初我一見到那老賊頭時,便覺得這老賊頭冥冥之中是我的宿敵,要不就是我死在這老賊頭的手上,要不就是那老賊頭死在我的手上!”夏侯淵話音一落,就如玄雷一般,猛地在樂進心中炸開,樂進聽罷,不由一對眼睛猛地瞪大起來,一副詫異震驚之色。夏侯淵見樂進如此,哈哈一笑,擺手道:“你倒也不必如此認真,畢竟這毫無根據,你權當聽聽罷了。好了,今日戰事你也辛苦了,下去歇息罷。”
樂進聽話,神色一緊,又看了看夏侯淵的神色,見他似乎並不想再多說下去,遂是頷首答應,轉即便退了下去。
而在樂進離開不久,夏侯淵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心裏暗暗腹誹道:“老賊頭你休要得以得太早,總有一日,總有一日,我要讓你身敗名裂,成為我手下敗將,並至此用無翻身之地!!”夏侯淵在心裏立下決意,雙眸更是猛射出兩道駭人精光。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黃忠軍帳內。卻說黃忠今日率眾人與夏侯淵軍的一戰,可謂是蕩氣回腸,令人精神振奮,卻看帳中各將領都是興致勃勃,滿臉的亢奮之色。黃忠默默地看著眾人神色,不禁與程昱一對神色,程昱心領神會,向黃忠輕輕地一點頭。就在此時,忽然有人起身,大聲喊道:“將軍!今日一戰,我軍不但重挫了彼軍,將軍更是把那樂進以及夏侯淵接連殺得狼狽而逃,可謂是勇冠三軍,眼下弟兄們都是大受鼓舞,但若將軍明日率眾人前往攻打晉陽,眾人定將奮然廝殺,說不定能夠一舉攻克晉陽,擒下那夏侯妙才!!”
“哈哈哈,這話中聽。將軍神勇,夏侯妙才那鼠輩哪是將軍的敵手,說不定經過今日一戰後,那夏侯妙才認識到自己在將軍麵前時何等的無能,眼下在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哩!!”
此言一出,立刻惹得帳中眾將哄然大笑。隻不過比起眾人的亢奮欣喜之色,黃忠倒是一臉的冷厲深沉,目光爍爍發亮,眾人這下也發現了黃忠的神色,不由麵麵相覷,並閉上了嘴巴。
這時,程昱輕歎一聲,遂震色喊道:“諸位可知那夏侯妙才今日敗在了什麽地方?”
程昱此言一出,倒是在一旁仔細正聽的黃敘最先反應過來,忙是拱手問道:“敘兒願聽老師教誨。”
程昱聽話,望了一眼黃敘,眼看黃敘經過前番的教訓後,整個人沉穩了不少,遂是欣喜地一笑,點了點頭,道:“夏侯妙才之敗,敗於他輕視了將軍。當然,這夏侯妙才與將軍也是老對手了,為何還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原因無他,全因他不久前,曾成功傷了將軍。這人啊,往往一旦得利,就很容易變得狂妄自大,過高的高估自己,卻反而容易輕視敵人。再看,將軍和夏侯妙才都是天下有名的大將,這高手之間的對弈,一旦不能正確的審視局勢,無疑是自掘墳墓也。”程昱侃侃而言,眾人聽了不由紛紛變色,不少聰慧的人,也開始自省其身,露出了慚愧之色。黃敘聽了,似乎感觸頗大,好一陣後,才是反應過來,輕歎道:“原來如此,敘兒明白了。”
“好,卻不知諸位可明白呼?”程昱笑著向黃敘一點頭後,又望向帳中一幹將領。眾人聽話,連忙紛紛起身答應,都稱明白。
“竟然諸位皆明軍師所說道理,那都坐下來罷。”黃忠見狀,輕一擺手,頗具威嚴地喊道。眾人聽話,遂是紛紛坐下。而經程昱一番話,這下眾人也褪去了那份浮躁之氣,各個顯得沉穩了不少。當然這也因為程昱在軍中聲威極高,否則若是換了一個無名小卒在此,就算他的話說得再有道理,以此時帳中眾人的身份,恐怕也不會理會,甚至有可能將之喝叱出帳。
“那不知爹爹有何主意?”這時,黃敘神容一肅,向黃忠問道。黃忠沉了沉色,道:“我料那夏侯妙才經今日一戰後,理應不敢再貿然前來。另外,不得不說,今日老夫卻也贏得驚險,尤其彼軍那鄂煥並無前來,此人生猛異常,若是今日此人在彼軍之中,並又好似當日那般與老夫搏命拚死,恐怕今日敗下陣來的便是老夫了。”
黃忠卻也不拖大,十分實誠地說出了他所認為的事實。黃敘一聽,不由麵色一緊,有些慚愧和不忿地喊道:“可惜孩兒無能,並未能從爹爹那裏學點一絲一毫的本領,否則孩兒但有爹爹一分本事,那鄂煥自有孩兒來擋住!”
黃敘此言一出,一幹將領不由麵麵相覷起來。其中有一個將領不由喊道:“可惜臧將軍如今不在軍中,否則以臧將軍的悍勇,這鄂煥小兒不足為道耳!!”
“對啊,若是臧將軍在就好了!”
“嘿!說來臧將軍和這鄂煥倒也頗像,也都是一旦拚起命來,便是一副舍命無懼的模樣,可謂難纏極了。”
“不過我還是認為臧將軍要更勝一籌。”
“那是自然,臧將軍可是我軍有名的猛將,當初也隻差一些,便能成為軍中的上將,不過這些年臧將軍又立下了不少功績,待把那鄂煥殺敗後,想也賺夠了功績,到時主公定會封他為軍中上將!!”
“哈哈,這話若是眼下被臧將軍聽到了,說不定他立刻便跳起來,迫不及待地便去晉陽與那鄂煥拚命哩!!”
卻聽臧霸在軍中的威望倒也不低,眾人對其也十分地推崇。黃忠聽了,也不由扶須,嘴角輕輕地翹起,好似在笑了起來,並默默地望向了程昱。
程昱會意,拱手道:“將軍莫急,正好不久前,臧將軍派人傳來了消息,這短則五日,長則七、八日的時間,他定能帶著援兵還有一幹輜重、軍器趕到晉陽!!”
“哈哈,好!!”黃忠一聽,那如鳳目一般的雙眸頓是射出了兩道精光。原來就在將近半月之前,程昱與黃忠有過商議,認為眼下戰事很有可能會拖延很長的一段時間,遂讓臧霸趕回冀州,把在冀州與並州邊境屯據的大軍以及輜重還有一幹軍器等物資、裝備帶來並州。而不得不說的是,程昱實在精明過人,早就未雨綢繆地在常山屯據了兵力和物資、裝備,因此臧霸這一去一回所需的時間也不會太過緊湊。卻說,此下不但黃忠振奮起來,不少將領也頗受鼓舞,一下子士氣便提了起來。
黃忠隨後沉吟一陣後,眼神晶亮,不由震色喊道:“竟然這援軍不久將到,那麽我軍也不必急於行事,且先歇息休養,蓄jing養銳,準備與那夏侯妙才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