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還是讓某一起隨主公一同前去吧。這萬一有什麽意外,屬下也能接應。”梁龍抬頭觀察了好一陣,不禁向馬縱橫勸道。
“不必了。那人深不可測,但若他有心設伏,單憑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陣法,我便無從而出。”馬縱橫一眯眼睛,搖頭而道。
“主公,這說到底那人也不過是個山村野夫罷了。你何必如此費煞心機相請?再說,主公也不免說得太過玄乎,那人無兵無卒,又能如何布陣?”梁龍麵色一凝,帶著幾分不忿說道。馬縱橫聞言,卻不由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梁龍聽得馬縱橫大笑起來,不由麵色一變,在旁邊的將士也是紛紛露出驚異之色。
須臾,馬縱橫笑聲停下,並且抖數精神,謂道:“梁龍你未免太小覷那人了。隻要那人願意,天地萬物一切皆可用於布陣。其人才華之高,甚至用舉世無雙來形容,也不足以,可以說他是曠古今外,就算是將來數千年後,也恐怕無人能及!!”
卻看馬縱橫說得擲地有聲,胸有成竹,這大話說得如真似的,把握十足。
梁龍以及馬縱橫其餘麾下,無不都是一臉愕然,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就在此時,忽然山上隱隱傳來了一陣琴聲,琴聲悠然,於山中回蕩,聽在耳中,卻如有一股清流滲入心肺,令人心神不由沉靜,聽之入迷。
馬縱橫雖不懂音律,但也不禁眯起了眼睛,如此神曲,人間能有幾回現?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漸漸消逝。馬縱橫睜開了眼,笑道:“好了。爾等就在這等候,若是悶了,便到處轉轉。”
“主公你!”梁龍見馬縱橫好似當真下定決意要一人前去,不由麵色一變。馬縱橫輕一舉手道:“不必多言。”
與此同時,在龍門峰山頂上,正見有一座白色的小亭,小亭內可見有嫋嫋輕煙在散著,卻是有人在焚香彈琴。
卻看一年輕俊俏,身著一身潔白鶴氅,並有著飄飄然神仙一般氣概的男子,輕撫琴弦,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而在男子身旁,卻見一個身穿鵝黃長裙,五官精致,氣質獨特,美豔之色,足可閉月羞花,站在那處又如陽光一般散發著令人溫暖的光芒。若馬縱橫在這,必然吃驚不已,畢竟此女的麵容,對於他說可謂是熟悉而又陌生,竟然正是他的義妹黃月英是也。
原來黃月英從小就擁有著絕美的姿色,但聰慧如她,心知世家兒女婚姻之事不得由她,若是她以真麵目示人,恐怕她黃家的門檻早就被踏破。喜愛自由,不想嫁人的她,故特意以易容術,使得自己變得醜陋無比。其父黃承彥得知後,雖然屢番勸阻,但後來卻也覺得黃月英所言是理,若是真心愛她之人,又豈會在意她的麵貌美醜?而但若他日,有一人不會嫌棄她的麵貌,真心喜歡她這個人,那麽再把她嫁與那人為妻卻也不遲。
而黃月英最終卻也是得償所願,她嫁給了天下第一聰明人(黃月英自己如此認為),而諸葛亮對她卻也是疼愛有加,相敬如賓,與他一起生活的日子,雖然並不如黃家那般奢侈,但黃月英卻絲毫不在意,反倒認為山中生活清靜,而且她也可以潛心研究她所愛的匠造之術。
“嘿嘿,夫君待會我義兄來了你可別為難他。你那口才,天下可無人說得過你。再說,你既然決定與他相見,肯定是也有心意要投靠他的麾下。這君臣的關係,從一開始就鬧僵了可就不好了。”黃月英皺了皺她那可愛的小鼻頭,向那俊美飄逸的男子說道。而那男子聽了,淡淡一笑,搖頭道:“夫人卻是想多了。孔明見他,隻不過了卻荀公的一番心願罷了。”
“誒,荀公為人忠義,沒想到最終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黃月英一聽,不由神色一變,露出幾分同情悲傷之色。
“荀公為其忠誌而死,死得其所。有才而不能為其誌而抒,逆心而為,非英雄也。荀公實在令人尊崇,當他得知曹賊野心後,曹賊縱以高官厚祿相待,他依舊毅然不從,否則以他在朝中的聲望、地位,豈不能得以善終耶?”男子說罷,輕歎一聲,望向了遠方的景象,卻看藍天白雲,一望無垠,可這天大地大,何處才是他真正的歸屬呢?
“若換了夫君是荀公,夫君莫非也會如荀公一般麽?”黃月英忽然皺了皺她那彎彎的眉頭,向男子問道。男子眼神一凝,毫不猶豫便是答道:“孔明寧死,也絕不做違心之事!”
“你這脾性。倔得跟頭牛似的!”黃月英其實早就猜到了男子肯定會這般說話,但她聽到了還是不禁心頭一惱,忿忿說道。
“嗬嗬,月英你別生氣。孔明的為人你卻也並非不知道,若是孔明是那可以為了榮華富貴而不惜違心的奸佞之徒,月英恐怕也看不上孔明。”男子輕輕一笑,顯得溫和儒雅,輕把黃月英的手一抓。黃月英被男子一抓,好似觸電似的,臉蛋兒立即是紅了起來。說來雖然成婚了多年,但兩人依舊相戀如初,而且她的夫君更是有著一股令人著迷的魔力,讓她欲罷難休,一刻不能得離。
忽然,男子麵色微微一變,然後笑了起來,向黃月英柔聲道:“夫人你先到旁邊的馬車上休息一會,或者瞌睡一陣,待你醒來時,說不定我們便要離開了。”
“這,你真的不讓我留下來。我與義兄他。”黃月英聽話,麵色微微一變,猶豫了一陣,還是不禁地向男子說道。
“夫人,這男人談及國家大事,女流之輩還是不要在旁插嘴是好。再說!”
“哼,夠了,什麽都說不過你!不說了!”黃月英好像個被惹惱的小孩子似的,聽罷,忿忿地一跺腳,轉身便是離開。
“爾倆也一同隨夫人下去。”男子見狀,神色一沉,向左右兩個書童吩咐道。兩個書童聽了,立即乖巧地應了一聲,旋即也離開了。
過了一陣,男子輕吐了一口氣,心靜如鏡,忽然又撥動了琴弦。
此時,黃月英回到了馬車上,咬牙切齒地喃喃正是罵著。
“臭孔明,壞孔明!!整天就憑著一張嘴來欺負人!!遲早要把他那張破嘴給撕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罵了一陣,黃月英終於消停下來,然後不自禁地打開了一邊的簾子,望向了亭子的方向,見其夫君正在彈琴,黃月英聽著琴聲,看著他夫君那如神人下凡的飄然樣子,不由有些癡迷,呐呐道:“但望義兄能把他說服了。如此的話,義兄的蓋世武勇加上夫君絕頂聰明的才智,天下誰人是他們的對手!這樣一來,天下也能早日得以一統,百姓也能盡快地過上太平的日子。隻是孔明那性子……”
不知過了多久,卻看馬縱橫的身影出現在小亭外的數十丈,並且馬縱橫乃是踏著琴聲來的,坐下的赤烏不知何時不見了。原來馬縱橫為了表示出誠意,不讓蹄聲打擾到山上人彈琴,特意在途中棄了馬,徒步而行。
隻不過不得不佩服馬縱橫的是,他走了頗長的山道,可氣都不喘一下,汗珠子也不流下一滴。很快,琴聲停了下來,馬縱橫目光正好和亭子內的男子交接。馬縱橫一凝色,心頭不由加速地跳了起來,說也奇怪,馬縱橫這些年曆經無數生死惡戰,大場麵更是見多了,可如今當他見到那個男子時,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或許是太想得到了。”馬縱橫輕歎一聲,一震神容,邁步朝著亭子而去。
少時,馬縱橫來到亭前,那飄逸俊美的男子也站了起來,笑容可掬。
“征北將軍馬縱橫,見過臥龍先生!”馬縱橫一拱手,簡潔而有力喊道。卻聽馬縱橫的聲音雖不算是響亮,並且也並非有意為之,但聲音裏卻有著一股驚人的威懾力,或許這是因為馬縱橫常年於戰場之上,與無數強敵交戰,加上作為一方霸主,曆經年月處於高位,最終得以修煉而成的。
“孔明見過征北將軍,荀公的信件,孔明已經收到了。為了報答荀公的恩情,孔明今日特邀征北將軍前來一聚,還請征北將軍不要怪孔明唐突。”隻不過馬縱橫這股威脅力在那飄逸俊美的男子麵前如同虛設,卻見他淡若自然,依舊是笑容可掬,不急不躁,甚至給人一種渾然天成,與天地融為一起的錯覺。
“好個諸葛孔明,果然是不簡單。這回是真的見到大活人了!”馬縱橫雙眸不由精光乍射,一抖神色,邁步便往亭子裏麵走入。
而那飄逸俊美的男子,赫然正是‘得臥龍、鳳雛其一,可安天下’中的臥龍—諸葛孔明是也!
傳說這諸葛孔明能夠上天入地,料知天下事,當然傳言是傳得邪呼,但真正到底有多大的本領,恐怕也隻有諸葛亮本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