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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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襲寨

在那個韋姓峒女的帶領下,薑才所部轉入了密林的深處,就在他們心存疑惑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麵的林子裏,出現了一條一人多寬的道路。路麵上的痕跡表明,這條路是熟路,興奮不已的他們立刻上了馬,在那個峒女的帶領下飛快地在林間馳騁,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去。

緊跟著峒女的自然就是施忠,其餘的峒人被留置在了隊伍中間,並沒有送到後軍去,這樣做多少有些人質的味道在裏頭,當然雙方都不會置疑什麽,戰爭當中,不這麽做才是不正常,信任是需要考驗的,印信也好經曆也好都不足以證明什麽。

峒女騎的是一匹廣馬,來自於邕州城下的牧場,從施忠的角度看得出,她的騎術很熟絡,雖然談不上精湛,但是已經有些底子了。這條隱藏在密林深處的道路在很多地段都被植物掩蓋著,如果不是有這麽一個帶路人,幾乎不可能找得到,更不可能這麽倉促地走上去,然而......

他在打量著女人的背影時,同時也在計算著時間,每隔一段就會抬起手看看腕上的那個圓盤,這種精確的計時工具已經成為探子們的心頭好,其作用並不亞於千裏鏡和傳音筒。看著時間一刻一刻地過去,施忠的疑惑越來越大,如果地圖沒有錯漏,這條路的方向也沒有錯的話,他們應該已經越過了果化州!

當然他並沒有直接去質問,繞到蒙古人的前頭本來就是他們的目地,隻有那樣才能出其不意,可是要繞多遠,不光是他不知道,就是薑才也沒有說,原因很簡單,這得要等探子們的消息傳過來,目前最新的消息就是馬暨遇敵了,雙方的交手都是試探性的,並沒有什麽大的傷亡發生。

一個小小的百人隊當然不會放在薑才的眼中,就是後頭的那個千人隊隻怕才能激起他的興趣,問題在於,元人在這一側的偵騎為數可能多達三千,要如何才能在將他們分割開來,才是他們這麽努力隱藏痕跡的原因所在。

薑才還沒有狂妄到以自己這部訓練和技藝都不怎麽足用的三千騎,加上馬暨的五千步卒,就能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聚殲三千蒙古騎兵,勝利要是如此輕易,大宋哪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薑才和馬暨所追求的是一個足以誇耀的戰果,這樣才能讓新軍的士氣進一步鞏固下來,讓那些士卒知道對方不是不可以戰勝的,如此而已。

在密林中穿行,靠著探子的眼睛,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薑才的心裏默念著這句話,沒等想出個頭緒,就看到前方的施忠打出了減速的手勢,他立刻下達了同樣的指令,讓整支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

“前頭是出口,某同那人去探探路,你們注意警戒。”

轉過頭在馬上同薑才打了個招呼,一身峒人裝束的施忠就隨著那個峒女拐了過去,薑才一言不發地點點頭,拿起千裏鏡向前張望著,黑沉沉的山路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很顯然那裏並不是路的終點,如果沒有人帶路,隻怕根本不知道應該在哪裏停下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剛剛走出密林,施忠就吃了一驚,因為他居然看到了燈火,身體立刻下意識地做出了一個滾落馬下的動作,引得身旁的峒女輕聲一笑,他的麵上有些發燒,一把抓起掛在胸口的千裏鏡貼在了眼睛上。

他們所站的位置是大山的山腰處,遠處的燈火表明那裏應該是某個峒人的寨子。施忠吃驚的當然不是這個,他進入這一帶很早,多少也能了解本地峒人的習俗,除非特殊的時刻,這個時辰裏,寨子根本不可能會有如此奪目的火光,因為火油是很昂貴的事物,他習慣性地半蹲下身,將手裏的千裏鏡仔細地調整著,才慢慢看清了山下那個寨子的情形。

那些火光並不完全是火把照出來的,而是一些正在燃燒的屋子!

“我姓韋,不叫那人,你可以......”峒女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他的邊上,正打算說什麽,突然施忠放下手裏的千裏鏡,一個肘擊將她壓在了地上,驚異中峒女驀得發現近在咫尺的男子麵目變得凶狠無比。

兩人的姿式有些奇怪,施忠騎在她的身上,手肘彎曲著壓在她的頸項處,另一隻手撥出一把利刃,對準了她的臉,冰冷的刀鋒不但沒有讓她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想要我的身子麽,在這裏?”

“說,為什麽要帶我們來此。”

雖然沒有來過,但是施忠一眼就看出來,下頭的那個寨子,並不是果化州,而是據說被韃子一把火燒掉的婪鳳州!

“你讓我帶你們去找蒙古人,那下麵就是,有什麽問題嗎?”

“你......”

那張塗滿油彩的臉上是個什麽表情,施忠看不出來,但是眼睛裏透出的是夷然不懼的神色,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怕死。惱怒之下,他的手肘不由得用上了力,壓得峒女喘不過氣,連著咳了幾聲,嘴裏卻沒有一句求饒的話。

“怎麽了?”

就在施忠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薑才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耽擱了太久,而眼下的這個姿式又過於不雅,讓人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想。

幾十年的老弟兄了,薑才當然不會想歪,施忠突然翻臉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這個原因肯定同山下的燈火有關,他用千裏鏡看了看遠處,麵上慢慢變得凝重起來。施忠放開了壓著女人的手,站起身將她拖起來,然後從身後箍住了她的頭,將手上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想讓我們為你報仇?”薑才的聲音讓峒女一愣,她可以對著施忠調笑,卻沒辦法正視這個鐵塔一般的黑影,平平的一句話竟然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壓力。

“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但是這條路的確很快捷,沒有人會想到你們從這裏出來,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難道這不是你們希望的?當然我也想自己能報仇,如果你們能答應的話,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峒女垂著眼,不敢去看他的反應。

“那下頭有多少人?”不光是她,就連挾持她的施忠都吃驚地抬起了頭,後者很了解薑才,知道他既然這麽說,就是意動了,可是......

“韃子燒了我們的寨子,裏麵沒法多駐人,我和族人之前打探過,最多不會超過三百。”

峒女有些興奮,她當然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否則就憑他們幾個,別說三百人,就是幾十個蒙古騎兵也是打不過的,隻是對方的臉色陰沉沉地讓她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施彪子,給你一刻鍾,去探探路,有消息即刻傳回來。”

薑才顯然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施忠雖然不願意,但是既然是命令,他自會遵從,從這裏下山去,並不好走,隻怕路上所費時間就接近一刻鍾了,哪還容得他多想。隻一眨眼的功夫,峒女就覺得身體被人放開,回頭一看,而那個凶狠的男子已經沒了蹤影,消失在了林子裏。

“下頭,有你的親人吧。”不等峒女反應過來,薑才的話再度襲來,讓她差點就沒站穩。

“你......你怎知?”峒女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這是施忠用刀子都沒能做到的:“我娘在他們的手裏。”

薑才在夜色裏閉上了眼睛,蒙古人會怎麽做他豈能不知,他們會殺掉所有的男子包括孩童,可是女人,特別是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會成為戰利品,這個峒女如此處心積慮,又怎麽可能隻是為了殺幾個蒙古人?

峒女壓抑的哭聲在山風裏聽得很真切,人也抱著膝蓋蹲在了地上,薑才沒有去安慰她的打算,如果不將這些韃子趕出去,不管是峒人還是宋人,下場都會是一樣,他這麽做當然不會是為了這個女人報仇,或是救出某個受難者,眼下作戰才是第一位的。

當施忠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他的腦海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這個計劃其實是到了此刻才構思完成,而接下來,蒙古人的反應變成了成敗的關鍵。

沒有時間挑揀了,薑才當機立斷,直接從前麵的隊伍裏拉出三百人,這樣的行動不需要做什麽集結,直接就能從山林裏衝下去。一旁的峒女早就收聲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行事,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薑才的眼睛裏,語氣依然冷冰冰地。

“你和你的人去前頭帶路。”

“啊......是。”

峒女接過還給他們的弓箭,帶著那幾個塗著油彩的族人,一貓腰就鑽進了林子裏,薑才搖搖頭,帶著他的人跟在後頭。很顯然這幾個峒人更熟悉環境,走得要比之前施忠快得多,隻用了大約半刻鍾的功夫,所有的人就伏在了那個寨子的周圍。

“上麵不到三百人,估計在百人左右。”施忠壓低了聲音:“某四下觀察過了,韃子沒有任何警戒,所有的人都在寨子裏頭,周邊也沒有巡騎往來,如果咱們動手快的話,兩刻鍾就能解決掉。”

施忠的語氣裏有股壓抑不住的憤怒,薑才當然明白他是為了什麽,他們伏身的地方就在寨子的下麵,上頭隱隱傳來的,除了韃子嘻笑和吵鬧聲,同時還伴隨著的女子哀叫、哭泣。

這裏算得上後方了,韃子沒有戒備是意料中的事,如果沒有峒人引路,誰也想不到密林深處會有那麽一條路,以他們的戰力,就算來了上千峒人隻怕都不在韃子的眼中,故而他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薑才的眼睛轉到一旁的峒女身上時,後者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嘴唇緊緊咬在一起,竭力控製著就快要爆出來的那股情緒。

“某要的是出其不意,一舉全殲,你熟悉這裏,說說怎樣才能做到。”聽到他的問話,峒女的神情才稍稍緩過來。

“寨子有前後兩個門,裏麵的屋子大部分都被燒了,那些人......應該在寨中的議事廳裏,那處是用石頭築起來的,別的地方還有幾處,都不大......”

“這樣,留下一百人在外頭監視,施彪子,你與某各帶一隊,前後突進。”薑才打斷她的話,開始分派任務:“你的人負責引路,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地點都要過一遍,最後在那個大屋子匯合,一齊殺進去,不要讓任何一人落網。”

這個寨子位於大山腳下,離著右江不遠,處在橫山寨和果化州當中,地理位置是很不錯的,可能就是由於這個原因,才會被韃子格外重視,寨子本身並不算大,由於大部分屋子還在燃燒著,“劈啪”的響聲正好遮蓋了他們進入時的腳步,而燃起的火光則照亮了周邊的情形,極大地方便了他們的行動。

峒女分在了施忠的那一隊,拿著弓箭的女子幾乎是一路跑著進去的,施忠無奈之下隻能拔腳跟上。好在進到裏頭後她也知道輕重,帶著他們悄悄潛到一個屋子下麵,聽到裏麵傳來如雷的鼾聲,施忠用短刀輕輕一挑,房門“吱”地一聲便被打開了,他朝著另一頭的峒女使了個眼色,兩人幾乎同時發動,施忠就地一滾進了屋裏,而峒女則閃身站起朝著裏麵拉開了木弓。

“啊”發出聲音來的並不是在床上熟睡的韃子,而是一個裹在被子裏的女人,見到突然有人闖進來,先是驚呼一聲,接著便是不敢置信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她看到了打開的房門外,站著的那個熟悉身影。

至於床上的韃子,被施忠按著腦袋用力在脖子上一拖,直接將整個人頭砍了下來,提著他的發辮在自己的腰帶上打了個結,就這麽拴了上去,鮮血滴滴嗒嗒地落下來,那付模樣就連峒女都驚了一下。

兩個女人顯然是認識的,峒女用土話向她問了幾句,似乎是安慰和打聽消息,等到哭泣不已的女子安靜下來,向她比劃了一番,然後便被後麵的軍士送出寨子,暫時安置在外圍警戒的那隊人裏。

“她說大多數韃子和女人都在議事廳裏,這人是個小頭目,管著十多個人。”峒女說完偏過頭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娘也在那裏。”

這樣的屋子為數不多,能住在裏頭的自然都是頭目,在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幾處之後,施忠的腰上已經拴上了好幾個血淋淋的人頭,隨著人聲越來越大,他們也逐漸靠近了那幢最為顯眼的石築大廳,同時看到了對麵影影綽綽的身形,那是薑才所領的另一隊,從寨子的後門摸進來的。

等到兩隻隊伍匯合,他們才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大廳除了當中的大門,沒有任何的窗戶,而裏麵還有近百名韃子,以及數目眾多的女子,強攻不是不可能,那樣一來傷亡就不可避免了。

“怎麽辦?”

薑才和施忠對視了一個眼神,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心意,別的法子都不可行,因為他們沒有時間,一旦讓裏麵的韃子拿到兵器,就會同他們形成僵持,那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峒女顯然想到了這一點,望了一眼洞開的大門,紅著眼睛點點頭。

“一輪弓弩之後,所有人往裏頭衝,不論是誰擋在前麵都是敵人。”薑才將目光轉向峒女:“你來射出第一箭。”

簡單地準備之後,兩隊人馬分別伏在大門的兩邊,站在頭裏的施忠等人悄悄朝裏頭望了一眼,然後趕緊縮回頭,在心裏記下了韃子的位置,等到對麵的薑才打出行動開始的手勢後,峒女一咬牙,當先從大門衝了進去。

“快趴下!”峒女用尖利的嗓音一邊喊著土話,一邊射出了手裏的羽箭,將一個端著杯子的蒙古人射得仰麵朝後倒去,大廳裏突然間安靜下來,隻剩下了她的尖叫聲在空中回蕩著,一瞬間所有人都呆在了那裏。

當施忠和薑才帶著頭頂紅纓身穿紅襖的宋軍衝進去的時候,所有人才回過神來,反應快一點的女人立刻倒在了地上,反應慢的則不幸被飛來的箭矢射中,而那些蒙古人突然之間就發現還能站在大廳裏的,除了他們就是敵人,開始慌亂地想要找尋自己的兵器,然而已經晚了。

拋下勁弩的施忠虎吼一聲撲上去,手上的利刃將身下的韃子死死地釘在地上,一把拔出來,舌頭在刀身上一舔而過,猙獰的眼神惡狠狠地盯向了下一個目標,那嗜血的表情和腰間的人頭都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薑才的長刀則在手無寸鐵的韃子人群裏飛舞開來,慘叫聲連連響起,一個韃子竟然拖起身下的女人試圖擋住,被他毫不猶豫地一刀將兩人齊齊捅穿,少數反應快的韃子找到了武器,然而很快就被潮水般湧來的宋軍給淹沒了,等他拔出自己的佩刀,發現已經攻到了大廳的另一側,局麵大致上被自己人控製住了。

之所以要說大致上,是因為離他不遠處的牆角,一個韃子挾持著一個女子,女子雖然衣不蔽體,眼神中沒有絲毫恐懼,而是帶著深深地欣慰,哪怕她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彎刀,那一刻薑才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

而另一頭,與他對恃的峒女全身都在發著抖,拿著弓的手不停地顫動著,看樣子,她試圖想要找出對方的破綻,可是那個韃子很狡詐,大半個軀體都躲在女人的後麵隻露出小半邊腦袋出來,拿眼睛打量著大廳裏的情形,在那隻眼睛裏,薑才看到了垂死的掙紮和絕望,還有就是瘋狂。

被他挾持的女子突然間笑了,用土話同峒女說了一句什麽,峒女無助地搖著頭,看樣子怎麽也不肯答應。就在這時,女子大叫一聲,低頭朝著刀鋒撞過去,她身後的韃子顯然沒有料到,一愣之下露出了大半個頭來,峒女鬆開手,羽箭飛了出去,掠過韃子的頭頂釘在牆壁上,沒等韃子回過神,一道白光閃過,鋒利的短刃插進他的眉心,直至沒柄。

“砰”得一聲,他手裏的彎刀連同身前的女子一塊掉在地上,本人卻倚在身後的牆角裏,至死都沒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娘!”峒女扔下手裏的弓箭,哭喊著撲了上去,薑才搖搖頭,他看得很真切,那個女子頸部已經被劃開,多半是活不了了。

施忠走過她們的身邊,將自已的短刃拔出來,一刀割下那個韃子的腦袋,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裝束,提著人頭走到薑才的邊上。

“是個百戶,咱們的傷亡不大,有幾個掛了彩,都不打緊,這屋子的女人死了三十多,活下來的有七十多個。”他回頭看了看痛哭中的峒女:“所有的韃子都沒跑,除開死的,還抓了幾個活口。”

“噢,帶某去看看。”

薑才跟著他來到被自己的手下圍住的一個角落,三個耷拉著腦袋的蒙古人坐在那裏,時不時地偷偷瞄上一眼,對著周圍憤怒的眼神,又低下頭去。

“有誰會說漢話?”薑才的話讓他們一愣。

“都不會麽?那你們就沒什麽用處了。”

薑才使了個眼色,幾個軍士拔出刀,明晃晃地閃在他們臉上,有兩個人不明所以,露出不解的眼神,另一個則忙不迭地大叫起來。

“我......我會,不要殺我。”

“你們這裏為什麽隻有一個百人隊,其他的人去哪裏了?”薑才盯著他問道。

“我說。”這個韃子的漢話不怎麽流利,一急之下汗水直冒:“原本我們這裏有五百人,今天突然來了命令,調走了大部分人去前麵,就隻有這麽多人了。”

“誰下的命令,調到哪裏去了?”薑才一聽來了興趣。

“是......是烏蘭忽都萬戶,說是前麵發現了蠻......你們宋人,要調人過去打。”韃子連比帶劃,唯恐對方聽不清楚。

“那個什麽烏蘭,他手下能集結的有多少人?”

“三......三千。”

問出最後一個問題,薑才心裏已經有了底,看來對方沒有說謊,這些消息同自己的探子所掌握的差不多,一定是前方馬暨的隊伍被他們吸引住了,想要集合所有的騎兵去殲滅,按照這個人的說法,命令是白天過來的,如果他們速度一般,此時應該才趕到果化州,而有很大可能這隻集結的人馬會在明天一早出發。

“如果我放你回去,你能不能給你的烏蘭萬戶帶個口信?”他的臉上堆起一個笑容,讓那個韃子看了,反而更為害怕。

“什麽口信?”

“你去告訴他,就說我在這裏等他,看看他有沒有種過來?”聽到他的話,韃子張大了嘴,半天都沒有合攏。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宋將還真的把他給放了,不但放了人還給了他一匹馬,一直到出了寨子騎上馬,這人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掄起鞭子就朝著身後猛抽,生怕那些宋人會反悔一樣。

“帶上那些馬,別的都不要了,讓山上的人趕緊下來,我們馬上就要離開。”

等到那人消失在通往果化州的方向上,薑才一轉身就發出了指令,這個寨子裏沒有什麽存貨,除了些吃食和馬匹,不需要做什麽清理,施忠做完這一切,回來的時候,發現薑才一臉的冷峻,眼睛看著那個大廳的方向。

“那些女人怎麽辦?”他們是去打仗,當然不可能帶著那些人,可是如果就此丟下,她們隻怕會有更悲慘的遭遇。

“讓那個女人領著她們,循密林裏的小路回去,你找個人跟著,必要的時候,替她們證明一下。”

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施忠點點頭,正打算進去告知一聲,薑才在後頭拉了他一把。

“你把這些都堆在寨子裏,最顯眼的位置上。”

施忠一愣,低頭才發現,他指的是自己腰間的那些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