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減少因想念那三位姐妹所帶來的這樣一份痛苦,林悠然用力地將自己的心門鎖上,可是最後她卻發現越是自己試圖躲避或者複現,自己的心越是變得少有的煩躁和無奈。
很快,便又有一種莫名的惆悵之情席卷了自己的整顆心,並糾結著自己的整片思緒,拉扯著自己的整個身心。
“怎麽會這樣?”林悠然想著已成過往的人和事,她隨即嘟囔了這麽一句話,而此時的風倒是顯得更加涼。
林悠然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然後將自己的衣襟裹緊了些,擦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濡、濕了臉龐的淚痕,並轉過身來打開了玻璃門,走進了房間裏。
祝皓瀾見林悠然走了進來,慌忙起身來對著林悠然道:“悠然,你要太難過了,其實每一樣事物都有它的生存周期。我們人也是無法避免的!”
林悠然看著祝皓瀾,用力地點了點頭,並道了聲:“大軍長,你不要擔心我,我隻是有點難過而已,其實我的心裏此時什麽都清楚,什麽道理也都明白。隻是你應該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將這些難以下咽的回憶吞掉!”
祝皓瀾聽著林悠然如此的話,並看了看多少有些憂鬱的林悠然,他連忙道:“悠然,不管你的心情是多麽難受,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她們都已經成為曆史了,你還活著,所以你應該明白並做到適可而止的程度!”
林悠然用力地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什麽都明白,你盡管放心就是了!”說著話,她將自己的手機丟在了桌上,並安安靜靜地坐在了沙發上,閉目養神。
而此時的一盞燈在頭頂上發出一圈圈潔白的光芒,在林悠然的眼裏,它竟像是一個天使降臨之時的聖光,同時覺得它可以給人帶來希望,可以給人帶來光明和溫暖,這諸多受其恩惠的人裏麵有自己。
林悠然如此幽幽地想了一下,然後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同時將自己的目光呆呆地投向了那一盞燈,以及它發出來的略顯微弱的光芒。
此時的祝皓瀾眼看著表情有些沮喪的林悠然,他倒是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一旁默默地陪著,他心裏很明白林悠然此時最大的需要不是安慰的話,而是靜靜地陪伴。他也知道,有時候一個人的寂寞不是因為人少,而是因為心裏難過。
林悠然一個人此時忍受著莫大的痛苦,安靜地呆了一會兒,然後扭過頭來看了看祝皓瀾道了聲:“大軍長,蓮妹出事的時候,有沒有其他人看到?還有,她的孩子保住沒?”
祝皓瀾聽了林悠然這樣貌似天方夜譚似的話,苦笑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安慰的話道:“悠然,這事來的有點突然,所以現場並沒有多少人看到。至於阿莉蓮的孩子,可以說是絕對的一個意外,你也知道這個時候,那孩子也不過就是四五個月而已,所以沒保住!”
林悠然此時多麽希望祝皓瀾給她帶來哪怕一丁點的好消息,可是洗淨了耳朵,聽來的卻還是這樣不堪入耳的話,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竟然覺得有些模糊不清。
此時此刻,看著祝皓瀾那一副好像打蔫了的茄子似的臉,她不禁道了聲:“大軍長,我且來問你,對於此事,你事先知道嗎?”
祝皓瀾點了點頭:“我不能說不知道,畢竟這幾個人我是都有接觸的。可是他們做此事的時候,我不正和你在一起嗎?”
林悠然聽了祝皓瀾的話,同時用一種讓人一看都會害怕的目光盯著他看了看,然後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對他們說一聲注意一下裏麵的女人!”
“可能這事辦的有點急!隻是一瞬間的事!所以沒來得及照顧到裏麵的個別人!”祝皓瀾說這句話,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林悠然看了看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也不要有什麽顧慮,其實當初你對我說這事,另外讓我知道了蓮妹與那和嘯天有染以後,我心裏就明白,她遲早也會被卷進去,不過我沒想到會這麽快就被——”話到這裏,她一時間竟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最終,她的所有無奈與感慨變成一聲長長的歎息,然後她看著祝皓瀾道了聲:“大軍長,那個和嘯天是真的死了嗎?”
祝皓瀾點了點頭:“是的,還拍了照片!”
“好,他死了,無論是對於阿芳與於大哥,還是對於那些因他而死去的人們都是一個圓滿的交代。”林悠然用一種多少顯得有些氣憤的話語道了聲。
祝皓瀾聽到林悠然這樣的話,笑了笑,他總覺得林悠然這樣活著有些累,想到此,他不禁輕歎了口氣:“悠然,其實有時候,對於一些事,一些人,你大可不必太在意。說實話,我覺得阿芳的死也好,和嘯天的死也罷,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過是別人的一場災難而已。像阿芳,與你的關係好些,你可以為她哀傷難過,不過不能因此影響了自己的生活啊!”
林悠然扭過頭看了看祝皓瀾,臉上多少顯出一些笑意,對著他道了聲:“大軍長,有時候,一些事,你根本不懂!其實我,我隻是覺得心裏有愧啊!想想這麽多的姐妹中,隻有我和阿芳的關係可以說是最為密切,可是最後我卻不能為她做什麽事情,這難道不是很悲的事?”
“好了,你我都不說這些讓人高興不起來的事了!讓我們說點其他的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吧!”祝皓瀾輕歎了口氣,轉換了一種語氣,笑著對林悠然道了聲。
林悠然知道祝皓瀾這人早已經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場景,此時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安慰而已,她心裏明白祝皓瀾是希望她林悠然能夠每天快樂的。
在這冷與暖共存的世界裏,除了自己的父母,眼前這個男人也算是那個將她林悠然的事最放在心上的男人了。
林悠然如此地想了想,然後將目光投向了祝皓瀾,並道了聲:“大軍長,我知道你心裏總是惦著我,時時處處為我著想,可是我心裏的一個暗角卻是無法釋懷。所以有時候對於一些事情,還請你見諒!”
祝皓瀾聽了林悠然這樣的話,連忙擺手:“你快不要這樣說。好好的,盡在這裏說些胡話不是?”
林悠然笑了笑,她很感激於祝皓瀾總能包容她,理解她。
祝皓瀾看著林悠然多少有些跑調的神情,不禁笑了笑:“好了,讓我們休息一下,明天早點出發去香格裏拉的山川,如何?”
林悠然用力地點了點頭,並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待一切都安靜下來,閉上眼睛,滿腦子卻又開始了一番胡思亂想。
她又響起來阿芳,阿莉蓮還有那個讓她上火的劉慧,又想起了前不久出現的一幕幕場景。尤其是後來,她們三人都不見了,隻有自己在一片朦朧如霧的環境中跋涉。
“這可如何是好?”林悠然左右搖擺著手臂,一陣亂抓,亂撓。
很快,她抓住了一個熱乎乎的的像是手掌的東西,林悠然用力地握住,同時臉上滲出汗珠地睜開眼睛。
原來是祝皓瀾。
“悠然,你沒事吧?這剛閉眼就開始做惡夢了!”祝皓瀾滿是關切地道了聲。
林悠然靜靜地看著祝皓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軍長,我,我剛才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夢裏麵看到了阿芳,阿莉蓮還有劉慧她們。本來我們四個人一起好好地走著,卻突然走著,走著,她們人就不見了,然後隻剩下我一個人在大霧中摸索。”
此時,給祝皓瀾講著這樣的事情,林悠然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祝皓瀾聽了林悠然的話,不禁苦笑了一下:“悠然,你這可真是應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老古話了!”
林悠然連忙擺手:“不是這樣的,我其實也不是沒有每天都去想她們,隻是覺得雖然她們不在了,可是我們之間冥冥中還是有一種牽扯的力量拉著我們。”
“真是搞笑,她們都是死人了呢!”祝皓瀾顯得很是驚訝地道了聲,同時臉上也顯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徑直覺得這是林悠然在說胡話。
林悠然不再管祝皓瀾此時說的什麽,隻是將目管投向了一邊,而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竟然在這一瞬間流出來了淚水。
祝皓瀾本來已經躺下了,隻是麵對著林悠然,想和她多說幾句話。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這麽幾句話的力量竟然可以讓林悠然流淚。
看著緊緊流下眼淚的林悠然,祝皓瀾慌忙坐起來,拿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她,並安慰道:“悠然,你也不要難過了,她們都已經去了。再說,我這次帶你到這裏來,可不是讓你難受的,而是讓你舒緩心裏的不快,變得高興呢!”
林悠然聽了祝皓瀾的話,同時接過他遞來的紙巾,輕輕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後勉強含笑地道了聲:“大軍長,我知道你的一片好意,我也心領了。可是你也要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可不隻是僅僅自己玩玩的!”
祝皓瀾一聽林悠然說這樣的話,方才想起來什麽,將眉頭一皺,道:“我知道你包裹裏還帶著阿芳的一些東西——”話到此,便停止了,同時他的眼睛中也泛出了一種說不清的情愫。
林悠然看了看祝皓瀾,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理解自己的,隨即從床上坐起來,並對著祝皓瀾柔情十足地道了聲:“大軍長,你趕緊睡吧,我們明天好好玩!”
祝皓瀾聽到林悠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也相信她一定會好好地陪著自己嗨皮起來。於是他用一種柔情滿滿的目光看了看林悠然,並叮嚀了一句:“你也早點睡!”隨即也便躺下休息了。
林悠然看著閉上眼睛的祝皓瀾,她輕輕歎了口氣,同時又多看了一眼往日裏很少去觀察的祝皓瀾的臉龐。
此時,林悠然才發現這祝皓瀾長得可真是絕對的帥哥一枚。隻見他皮膚略黑,臉部棱角分明,眉清目秀,發絲黝黝,儼然是一個數得上的大帥哥。
“以前就怎麽沒發現呢!”林悠然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