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無論是如何想要閃躲,該出現的人和事,終究還是會出現。那個時候我們所能做的,應該就是認命吧。隻是,沈俊羽的字典裏,似乎並沒有這個文字。
第二天,伊萌萌早早地便起床了。昨天手指受傷,今天的紗布還在那纏著。本來覺得有些難看要拆掉,但一想到會被沈俊羽責罵,伊萌萌隻能乖乖地保留著。
終於梳洗完畢,穿著漂亮的白色裙子,伊萌萌在房間裏轉了個圈,隨後開心地往外走去。才剛走到樓梯口,便與沈俊羽不期而遇。見此,伊萌萌連忙乖乖地站在那,小聲地說道:“俊羽哥。”
來到她的麵前,沈俊羽的眉頭蹙起。看著她難得化了點淡妝,冷厲地開口:“去哪,見誰。”
聽到這聲音,伊萌萌的心裏咯噔一聲。緩緩地抬起頭,伊萌萌微笑地說道:“我是去見初曉,初曉,就是我以前的好朋友。雖然我們昨天才剛剛見麵,可我覺得,跟她很親近。而且我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所以,我就約了她一起出去走走。”
聽到是初曉,沈俊羽的臉色好了一點。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放心。“不行,乖乖呆在家裏。”沈俊羽冷漠地說道。剛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衣角被人用力地抓住。低著頭,隻見伊萌萌一臉委屈地看著他,手則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不肯放。
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伊萌萌撒嬌地說道:“俊羽哥,我是真的很想去和初曉見麵。平日裏,我都沒有一個可以聊天的女性朋友。俊羽哥,你就答應我吧。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最關心我了,你就答應我嘛。俊書說,等我玩累了,他就會去接我的。俊羽哥,你就答應吧,求求你了……”
沈俊羽沒有說話,隻是擰著眉頭,注視著她的麵容。伊萌萌用力地點著頭,嘴唇緊緊地抿著。平日裏,她都是用這一招來的。偶爾的時候,用在沈俊羽的身上也會有效果。“不可以。”沈俊羽冷酷地開口。
耷拉著腦袋,伊萌萌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失落。可是輕言放棄,那不是她的習慣!更加用力地抓著他的衣服,見他要進屋,伊萌萌便把路給擋著,懇求地說道:“俊羽哥,你就讓我出去吧。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好。我也隻是見初曉一個人,沒有別人的。俊羽哥……”
隻有她一個人嗎?“你確定,他不會去?”沈俊羽忽然開口。
終於看到了希望,伊萌萌使勁地點著頭,連連地說道:“嗯嗯,是的是的。真的隻有初曉一個人,我聽初曉說,好像是梓城他們公司有點事情。然後初曉覺得無聊,所以就找我一起去逛街了。俊羽哥,你最疼我了,你就答應吧。”
軟磨硬泡下,伊萌萌終於有了一點妥協,說道:“嗯,不要太久。”
開心地一把將他抱住,伊萌萌興奮地說道:“嗯嗯,就好的好的,我知道啦。俊羽哥你最好了,那我先出去了。”生怕他反悔似的,伊萌萌撒開腿,飛快地往樓下跑去。
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剛剛突如其來的擁抱,沈俊羽的眼裏裏噙著笑容。隻是那種笑容很淺,很快就被他抹去。
離開家裏,伊萌萌便坐在車內,好奇地看向窗外。在洛杉磯生活得久了,伊萌萌也漸漸地適應。應該說,從一開始就比較適應。沈俊書偶爾都會帶著她出去玩。起初擔心她會受欺負,沈俊書一直都是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她的身邊。後來處於安全考慮,沈俊羽又不讓她亂跑。以至於後來,伊萌萌變成了宅女。
來到一個高大的建築物前,伊萌萌走下車,快步地跑上前。因為一時間沒有看路,一輛車子險險地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見此,伊萌萌瞬間呆住。瞪大眼睛,眼裏寫著驚愕。站在馬路的中央,伊萌萌一時間忘記該怎麽走過去。
初曉瞧見,立即顧不得懷著身孕,快速地朝著她奔跑而來。來到她的身邊,初曉焦急地喊道:“伊萌萌你傻啊,站在馬路中央,你不擔心被車撞死嗎?”
聽到聲音,伊萌萌漸漸地回過神來。慢慢地抬起頭,伊萌萌直直地看著初曉。那一刻,初曉不由一驚。孩子因為,伊萌萌的麵容蒼白著,臉上寫著一抹害怕。拉著她走到馬路的旁邊,初曉連忙詢問:“萌萌你怎麽了,別嚇我?”
伊萌萌的眼睛動了動,眼前閃過幾個片段。片段裏,她的眼前出現一片的紅色。什麽人,什麽人在她的麵前倒下……“初曉,我以前是不是出過車禍?”伊萌萌呆愣地問道。
驚訝地看著她,初曉的眼中帶著不解。仔細地想了想,初曉如實地回答:“以前你應該算沒有出車禍,但有一次,你和阿姨一起的時候,一輛車子朝你們開過去。後來,後來阿姨為了救你,被車撞了。”
瞪大眼睛,伊萌萌倏地抬起頭。難道剛剛畫麵裏,那個倒在血泊裏的人……“你說的阿姨是誰?”伊萌萌激動地問道。
看著她的神情,初曉欲言又止。她不知道,這件事情告訴伊萌萌,會如何?現在她已經失憶,對梁秋霜也沒什麽感情,應該……沒事吧?“是你的養母,你是從小被拐走的,秋霜阿姨對你一直很疼愛。兩年前,在你失蹤的前段時間,阿姨出了車禍,去世了。”初曉緩緩地說道。
抓著她衣服的手慢慢地垂落,原來那個女人,是她的養母。不知道為什麽,伊萌萌隻覺得鼻子酸酸的,心裏莫名地難受。“原來是為了救我而死……”伊萌萌難過地說道。
按著她的肩膀,初曉安慰地說道:“萌萌,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你就別再傷心了。阿姨在天有靈,她一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從我認識你以來,我就知道,阿姨是真的愛你。而你,也同樣很愛阿姨。好了,別傷心了,我們繼續逛街吧。”說完,初曉便拉著伊萌萌的手,往前麵而去。
伊萌萌一直低著頭走著,心裏總是想著剛剛那畫麵。難道,她的大腦選擇遺忘,與這件事情有關係嗎?其實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罷了。逛街逛了一個小時,伊萌萌的心情終於恢複。與初曉一起不停地逛街,伊萌萌發現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在兩人即將要去下一家店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兩個人。隻是,當伊萌萌看到那倆人的時候,雙腿猛然間停止,不知道該怎麽往前走去。那一種表現,是潛意識裏的。
沈香宓驚愕地張大眼睛,雙眼直直地注視著伊萌萌,聲音裏帶著顫抖:“萌萌,是你嗎?萌萌,你沒有死?”沈香宓激動地上前,一把抱住伊萌萌。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悅。
伊萌萌沒有說話,隻是僵硬著身體。這個懷抱,好像……已經經曆過。神情很平靜,隻是眼裏帶著一抹的困惑。伊萌萌就一直站在那,由著沈香宓在那抱著。“阿姨你是?”伊萌萌小聲地開口。
聽到那一聲阿姨,沈香宓的身體頓時怔住。慢慢地放開她,沈香宓的臉上帶著難以置信:“萌萌,你剛才叫我什麽?你叫我阿姨?你叫我阿姨?我是你親生媽媽,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媽媽啊,萌萌!”
媽媽?伊萌萌轉過身看向初曉,像是尋求她的答案。初曉點了點頭,說道:“她是你媽媽,之前梓城有告訴過我,她是你媽媽。”
瞧著伊萌萌懵懂的模樣,沈香宓的眼中閃爍著淚花。心口處傳來刺痛,沈香宓苦澀地說道:“報應,這是報應啊。趙清璃,這都是你做的好事!”沈香宓生氣地看著一旁的趙清璃,眼中帶著怒火。當年伊萌萌出事之後,沈香宓有一年都不肯接受趙清璃。最後,也是在近段時間,在趙燁霖的調和之下,沈香宓這才接受了她。
趙清璃……這三個字,為什麽那麽地熟悉?伊萌萌轉身,注視著站在一旁,蒼白著臉的女人,心口處傳來一陣刺痛。“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伊萌萌注視著趙清璃,不由問道。
親眼看著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麵前,趙清璃以為這是夢境。這兩年來,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來自家人的怒意,來自於顧梓城的恨意。還有,她對伊萌萌的歉意。她一直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緩緩地抬起腳步,趙清璃來到她的麵前,說道:“萌萌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這個聲音,她好熟悉。可是,卻又記不得在哪裏聽過。伊萌萌直直地盯著她,忽然眼前浮現出一個個陌生的畫麵。隻是畫麵裏,卻是一個個殘忍的畫麵。“你是誰?你究竟是誰!”情緒有較大的撥動,伊萌萌忽然大聲地喊道。
初曉連忙扶著伊萌萌,關心地問道:“萌萌你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什麽事情了?”
頭痛欲裂,伊萌萌痛苦地彎下腰,雙手捧著自己的頭:“啊……我的頭好痛,好痛……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