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萌萌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倒黴的人,很多不好的事情,全都發生在她的身上。曾經的她開朗樂觀,以為這些事情都能很好地麵對,笑著麵對所有的事情。可是直到今天,伊萌萌這才知道,原來她真的不如想象中那般堅強。
不吃不喝,隻是默默地落淚。伊萌萌不知道,她在折磨著自己的時候,同樣也是在折磨著顧梓城。誰讓伊萌萌對顧梓城而言,是那樣地重要。
王姐端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進入屋內,來到顧梓城的麵前,說道:“少爺,粥已經準備好了。”
顧梓城淡淡地嗯了一聲,從王姐的手中接過粥。伊萌萌的頭微微地側著,沒有吃東西的意思。今天,她真的沒有半點的胃口。他沒有做聲,隻是舀起一小勺,然後放在口中吹涼。
送到她的嘴邊,顧梓城的聲音裏,帶著討好的味道:“乖,把粥喝了。”
嘴唇有些幹澀,從回來開始,她就不吃不喝色,身體多少有點缺水。可是看著那粥,她卻沒有半點食欲。“我不想吃,沒胃口。”伊萌萌緩緩地說道。
明白她的心情,但是顧梓城同樣也堅持。“不行,必須吃,要不然身體承受不了。”顧梓城堅定地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伊萌萌沒有說話,隻是專注地看著她。沉默好半晌,伊萌萌終究還是拗不過他。張開嘴,將嘴邊的粥喝下。見她終於肯吃,顧梓城默默地在心裏鬆了口氣。天知道,他也害怕她的堅持。
慢慢地喂著,一碗粥終於好好。拿起紙巾,為她擦拭著嘴角,顧梓城的動作透著輕柔。“梓城,我想一個人靜靜。”伊萌萌低聲地說道。
不知道她的腦子裏裝著什麽,顧梓城隻是清楚,不能放任她一個人,在那胡思亂想。念及此,將碗放在一旁,顧梓城與她一起躺在床上。雙手橫在她的腰間,顧梓城低沉地說道:“什麽都別想,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如今,她怎樣才能不想。唇邊揚起一抹苦澀,伊萌萌的眼中閃爍著難過:“我不能不想,媽媽說,要是我不能生的話,就要和你離婚。梓城,我不想和你離婚。看到你和媽媽因為我而發生爭執,我也很難過。梓城,我……”
聽著她那滿是自責的話,顧梓城的眉頭微微地蹙起。有的時候,伊萌萌就是太喜歡將責任推在自己的身上。但其實,轉換一個角度想,不是更好嗎?
下巴靠在她的發際上,顧梓城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情,怪不得你。醫生說,身體的變化,與受過的傷害有關係。如果不是因為我,兩年前你也不會受傷。這樣算來,你之所以不孕,和我有關,你不用自責。”
伊萌萌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某處。其他她倒是不覺得是傷害,人生中要經曆什麽,其實早已命中注定。唇邊揚起一抹苦澀,伊萌萌的聲音裏帶著沙啞:“現在我隻是希望,能夠將這病治好。那樣……”
顧梓城沒有做聲,隻是更加用力地抱著她。無論她是否會懷孕,對他而言,都沒什麽影響。如果能被這種事情所影響,便證明他對她的感情,沒那麽深厚。
這一夜,她與他隻是安靜地躺在床上,緊緊地擁抱著,誰都沒有說話。一夜未眠,直到天亮,伊萌萌這才閉上眼睛。凝視著她的麵容,顧梓城的眼中閃爍著微光。所有的感情,在這一刻隻化為兩個字:“傻瓜。”
顧慮到她的心情,顧梓城特地讓她請假休息。閑聊在家,伊萌萌的心裏總是會在那亂想著。見狀,伊萌萌決定,找個地方,好好地放鬆下心情。
拿起包包,伊萌萌朝著玄關處走去。王姐看到她,關心地問道:“萌萌,你要去哪裏?”
伊萌萌停住腳步,回頭朝著她露出淺淡的笑容,說道:“阿姐,我去附近走走。不用擔心,我沒事的。”說完,伊萌萌便換好鞋子,直接往前麵而去。
輕歎一聲,王姐同情地看著她,感慨地說道:“萌萌的命還真是可憐。”
心事重重地走在街道上,伊萌萌覺得心情真是讓人覺得鬱悶。每當身邊有小孩經過的時候,她便會停住腳步,不由側目。看著小孩與父母撒嬌,伊萌萌便在那傻傻地笑著。她幻想著,她將來也能有這樣的情景出現。
手機鈴聲響起,看著顯示的名字。伊萌萌唇角彎起,笑著按下接通:“初曉,怎麽啦?”
電話裏,初曉那略帶著焦急的聲音,快速地傳入伊萌萌的大腦裏。她可以感覺到,她的擔心與焦慮:“萌萌,你在哪裏?我聽沈翰說了你的情況,你……什麽都別想,放寬心接受治療,一定會沒事的。”
她也希望,能夠沒事吧。唇邊揚起淺淡的弧度,伊萌萌仰視著天空,笑著說道:“嗯,會沒事的。初曉你放心,我很好。真的,我很好。我相信,再大的困難都可以麵對的。雖然現在的情況有點糟糕,但會慢慢地好轉,不是嗎?”
初曉沒有立即回應她的話,她聽得出,伊萌萌的聲音裏透著的壓抑。認識那麽久,初曉十分了解她的性格。“嗯,萌萌,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你都要堅強地麵對。你別忘記,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顧梓城,他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想到她,伊萌萌的心裏眼裏滿是感動,以前的時候,她確實不曾想過,害能遇到像他這樣的男人。如果遇見她注定要多受些磨難,她也不會在意。“嗯,我知道。梓城對我很好,我不會讓他擔心我。初曉,你也照顧好自己,等我心情平複了一些,再去看你。”
如今她的狀況並不太好,她不想再去霍亂初曉,連累她的心情也變得惡劣。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伊萌萌不想露出任何的頹廢。那樣,會讓人覺得她的失敗。
結束了與初曉的對話,伊萌萌便繼續往前走去。才剛走了幾分鍾,便與一個令她厭惡的女人,不期而遇。瞧著對麵的女人,伊萌萌的眼中浮現出一抹不悅。
想要假裝沒有看到,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去還是被她攔著。伸出手,阻擋她的去路,久美子的唇邊揚起弧度,輕蔑地說道:“看你這愁眉不展的,看來不能生這件事情,確實給了你不小的打擊。伊萌萌,沒想到你也是這麽不堪一擊。”
直直地盯著她,伊萌萌的眼中迸射著怒火。抬起手,雙手一使勁,直接將她推開。久美子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微怒地說道:“伊萌萌,你就是這麽沒禮貌嗎!”
停住腳步,伊萌萌的神情顯得平靜。表情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伊萌萌淡淡地說道:“禮貌也要看對什麽人,對心腸狠毒的女人,當然不需要。”說那,伊萌萌便繼續往前走去。走出十步的距離,聽到她的聲音傳來,她卻仿佛被人點穴,一動不動。
久美子雙手環胸,冷嘲熱諷地說道:“伊萌萌,你真是個懦夫。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梓城,為什麽還要死皮賴臉地跟在他的身邊。你不覺得,你很無恥嗎?”
聽到她的質問,伊萌萌的唇邊揚起冷酷,說道:“是嗎?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無恥。我和梓城是真心相愛,相對於我,你是不是更加無恥。久美子,你明明知道梓城的心裏隻有我,卻還是像牛皮糖一樣粘上來。你的臉還要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沒有臉。”
聞言,久美子氣得漲紅了臉。直直地盯著她,久美子氣得直跺腳。氣勢洶洶地朝著伊萌萌衝了過去,但因為身高上的差距,久美子顯然處於弱勢。“光隻會在嘴上說說有用嗎?伊萌萌,無論你怎麽做,都改變不了你不能生的事實。作為女人,你還真是可悲。”久美子抓住她的要害,對於攻擊。
她所說的,正好是她的軟肋。麵容刷地蒼白,長長的指甲摳入肉裏,流血了卻不知道。她在拚命地壓抑著,要不然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直接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我再可悲,也有梓城要我。你不可悲,就是梓城不要你。”伊萌萌一字一句地說道。
尾音還未落下,久美子揚起手。啪地一聲,直接給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覺襲來,伊萌萌隻覺得臉頰上一痛。瞪著眼睛,伊萌萌剛要回擊,卻被久美子用力一推,整個人狼狽地倒在地上。傷心過度,伊萌萌的身體也變得脆弱。
居高臨下俯視著她,久美子得意地笑著。麵上滿是傲慢的神色,久美子冷笑地說道:“不能生孩子,你還算是女人嗎?真是丟臉。你以為,梓城會永遠愛你?別天真!遲早有一天,梓城會甩了你,來到我的懷抱。伊萌萌,我等著那一天。”
久美子留下宣言,轉身離開。伊萌萌卻依舊坐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意思。淚水落下,卻沒有將它擦幹。她,不想再被拋棄。模糊的視線中,麵前出現一雙皮鞋。視線緩緩向上,淚眼婆娑中,出現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