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是一種緣分,相守同樣是一種緣分。緣分的深淺,決定了是否能夠永遠地守護下去。
自從來到沈香宓的家裏,伊萌萌便一直呆在房間裏,哪裏也不肯去。蜷縮著身體坐在角落裏發呆,或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這些,都成了她發泄的行為。沈香宓與趙清璃輪流來和她談心,效果卻一點都不明白。
房門外,沈香宓滿是愁容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初曉,你和萌萌的感情好,你來勸勸她。要是再這麽不吃不喝下去,她的身體怎麽受得了。小產過後,身體會特別虛弱。”
拍了拍她的肩膀,初曉安慰地說道:“阿姨不用擔心,我會去勸說萌萌的。我能夠體會萌萌的心情,等時間久了,心裏的傷口就會愈合。萌萌那麽喜歡梓城,所以受到的打擊也會更大。”
輕歎一聲,沈香宓有些無奈地說道;“真是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倆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初曉沒有做聲,隻是微微一笑。進入房間內,來到她的身邊,初曉佯裝不滿地說道:“伊萌萌,我好歹也是客人。難得來你家一趟,你就是這樣招呼我的嗎?”
伊萌萌緩緩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初曉,你就隨意吧,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就好。”
看著她的模樣,初曉捏了下她的臉頰,抱怨地說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懂禮貌了。這是最起碼的待客之道,好歹也得給我做起來呀。快點快點,要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聞言,瞧著她那認真的模樣,伊萌萌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才坐起身。初曉為也她掖好被子,嘀咕地說道:“我好像還在做月子耶,這樣三天兩頭地往外跑,我媽都要數落我了。你呀,就給我乖乖地照顧好自己。要不然,我可真的會生氣。”
經她這麽一說,伊萌萌這才記起,初曉如今才剛生產完。想到這,伊萌萌連忙說道:“初曉,以後別來看我了。坐月子的時候,要好好地躺著休息。都是我不好,讓你操心了。”
白了她一眼,初曉一臉嫌棄地說道:“你也知道,你讓我操心啊。既然明白,就給我好好地休息。什麽都不要想,讓自己的身體快點恢複過來。要不然害得我經常跑來找你,連累了我的身體,以後你幹兒子會恨死你的。”
瞧著她的麵容有些蒼白,伊萌萌的心中滿是愧疚。掀開被子,伊萌萌笑著說道:“上被窩裏來,別受涼了。”
初曉也沒有拒絕,直接鑽進被窩中。與她一起躺著,就像以前讀書的時候。“萌萌,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吧。說出來的話,心情會好一點的。”初曉如是地說道。
注視著某個方向,伊萌萌沒有說話。凝視了許久,伊萌萌這才低聲地說道:“我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直到現在,我依然沒辦法接受,梓城和久美子在一起。無論梓城是不是喜歡他,都會覺得,他對不起我們的婚姻。”
單手托著下巴,初曉若有所思地說道:“萌萌,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我們認識梓城也有一段時間,對於他的性格,我想你一定比我了解。你覺得,他像是那種你一不在,就會去偷歡的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消失的那兩年裏,他完全可以再談個戀愛。”
對於這一點,伊萌萌同樣心裏有懷疑。正如她所說,那兩年,他完全有理由再找一個。
“可是這段時間的情況是不同的,婆婆從中作梗,梓城以為我不能懷孕。而且前幾天的時候,正好梓城和久美子見麵,那天回來,梓城就說了什麽不願意和別的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伊萌萌擔憂地說道。
按著她的肩膀,初曉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他都這麽說,你應該相信他。我覺得,他不會因為一個孩子,就和不喜歡的女人上床。這中間,應該有什麽誤會。”
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伊萌萌的唇邊帶著苦澀。仰起頭,伊萌萌難過地說道:“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孩子。無論他是否知道我懷孕,如果不是他把我推倒,我也不會小產。”
孩子,是她的心結。長久以來的期盼,卻被自己心愛的人所毀滅。那種滋味,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至少,伊萌萌不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與顧梓城依舊好好地相處。
輕歎一聲,初曉感慨地說道:“你和顧梓城的婚姻為什麽要經過那麽多的傷害,有的時候覺得,這樣的生活真是辛苦。”
這幾天,伊萌萌想了很多事情,包括她與顧梓城的未來。有些時候,真正痛苦的,是明明想著要放下,卻怎麽也沒辦法如願。
雙手抓著地拽著被子,伊萌萌說出這段時間來所做的決定:“初曉,我想和梓城離婚。”
“離婚?”瞪大眼睛,初曉猛然坐起身,驚愕地說道:“為什麽?萌萌,你幹嘛要輕易說出離婚。這種事情,你一定要考慮清楚。不要因為一時的任性,害得自己將來後悔。”
會後悔嗎?伊萌萌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仰起頭望著天花板,伊萌萌苦澀地說道:“我也擔心以後會後悔呢,可是現在,我不能和梓城好好地生活。在我放下孩子帶來的傷害前,我沒辦法好好地和他繼續剩下的日子。”
伊萌萌是個脆弱的小女人,她需要嗬護,仿佛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可是她的心裏,同樣有她的堅持。婚內的出軌,孩子的死都將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而離婚,卻是目前最好的解脫。
見她沉默,初曉認真地說道:“萌萌,我覺得你要慎重。畢竟婚姻不是兒戲,你們倆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雖然現在讓你放下很難,但是一兩年後呢?萌萌,你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
側著身子,伊萌萌閉上眼睛假寐。她所要考慮的,確實很多。顧媽媽那方麵,同樣如此。“其實,現在我和婆婆的關係變得惡劣。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我們的婚姻也不會長久。”
初曉沒有說話,隻是同情地看著她。有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都會過去的,一定。”拍著她的背,初曉溫和地說道。
初曉一直陪在伊萌萌的身邊,直到沈翰前來接她,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目送著她離開,伊萌萌久久這才收回視線。趙清璃站在她的身後,關心地說道:“萌萌,你去躺著吧,看你的神色不太好。”
並沒有轉身,她的視線依舊看向窗外,低聲地說道:“清璃,在你眼中,梓城是個怎樣的男人。”
“理智、有魅力,對你好。”趙清璃簡單地回答。作為旁觀者,她看得十分清楚。顧梓城對伊萌萌的寵愛,都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而身為當事人的伊萌萌,卻沒有這種覺悟。
靠在窗戶邊上,伊萌萌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梓城一直都對我很好呢。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也一直覺得,梓城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這樣信誓旦旦地說了。”
看著她,趙清璃安慰地說道:“萌萌,梓城還是愛你的。或許那一晚是他喝多了,那是意外,你可以試著去原諒。”
伊萌萌何嚐不想去原諒他,隻是心裏卻始終無法做到。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想要去做一件事情,卻是力不從心。“可能是我覺得我和梓城的婚姻應該很完美,容不得半點汙點吧。”
所投入的希望越大,所以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時,心裏的失望也會越多。拍著她的肩,趙清璃給出自己的意見:“無論做什麽決定,希望都不會讓自己後悔。不要一時負氣做一些決定,要不然後悔的時候,真的會來不及。”
轉身,與她的視線對視。經曆過這麽多,趙清璃也已經與最初她所認識的並不同。“嗯,你後悔了,對嗎?”伊萌萌平靜地說道。
沒有隱瞞,趙清璃點頭說道:“是啊,我後悔了呢。如果當初不是我因為任性,不懂情愛,將他錯過。或許現在,他已經成你的姐夫,而不是成我的妹夫。不過,我也覺得或許不一定。或許最後他發現,我們倆不合適。”
伊萌萌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的臉。沉默許久,伊萌萌淺淺一笑,說道:“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
趙清璃笑著,與她並肩站立。忽然,一抹柔軟席卷而來。趙清璃驚訝地低下頭,隻見伊萌萌正在擁抱著她。她的眼中,帶著驚愕,還有濃濃的喜悅:“萌萌……”
仰起頭,眉眼彎彎,伊萌萌甜甜地笑著,說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呢,誰年輕的時候沒犯下過錯呢。謝謝你,姐姐。”
聽著那久違的姐姐,趙清璃頓時濕了眼眶。捂著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萌萌,我以為這輩子,你再也不會叫我一聲姐姐。萌萌,對不起。以後,姐姐會好好照顧你。”
伊萌萌嗯了一聲,賴在她的懷中蹭了蹭。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感覺到趙清璃的真心。能夠被家人寵愛著,那是幸福的。
房門外,沈香宓滿是欣慰地看著她們,眼裏閃爍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