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隻有在經過一些挫折,才能夠大徹大悟。至少對趙清璃而言,如今的她已經明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扭是沒有結果的。甚至於,會給自己還有對方,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如今她隻想盡自己所能,彌補一些。
趙清璃低垂著頭,烏黑的長發垂在身側。伊萌萌筆直地站著,一時間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麽。沉默,繼續在兩人之中持續地上演。好一會兒,趙清璃這才出聲,說道:“萌萌,我是真的想要懺悔。這兩年來,看著梓城難過,看著媽媽難過,看著爸爸瞧我的目光。我知道,我是真的做錯了。”
伊萌萌沒有說話,拳頭依舊緊緊地握著:“你一句想要懺悔,這就夠了嗎?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俊書救了我,我早已葬身大海。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個人的自私,差點毀掉我和梓城。趙清璃,你明知道我是你的親妹妹,卻一而再地傷害我。當初,你為什麽不覺得那是錯的。”
隨著伊萌萌的這句話,趙清璃的臉上流淌著一行的清淚,抱歉地看著她,趙清璃流著淚,說道:“我知道,真的對不起。以前的時候,我沒覺得是錯的。那個時候我總是在想,梓城本來愛的人是我,他本就屬於我。是你,奪走了他對我的愛,也奪去爸媽對我的愛。所以,我才那麽討厭你。”
或許很多人的潛意識裏,愛情有先來後到。可是愛情,隻有在對的時間裏把握住,這才是真正的規則。“我不是故意搶走你的一切,是你不懂得珍惜。梓城深愛你時,你給他的隻是傷害。至於爸媽那,我就不;了解。”
雖然兩年前,伊萌萌與沈香宓已經相認。可是在相認之後,彼此又分開。因此,幾乎沒有相處的機會。這樣一來,親情就顯得十分淡薄。
“我來找你之前,曾經和媽媽聊過一次。媽媽說,其實她對我們倆的愛是一樣的。隻是因為我的心理問題,才決定媽媽偏心。萌萌,現在我清楚,我沒資格留在梓城的身上。他的愛,不屬於我。所以,我是真的放手了。”趙清璃真摯地說道。
這是趙清璃第一次,明確地說出放手二字。這兩年來,趙清璃的心中,始終有那麽一點的不死心。她想著,或許有可能,顧梓城會重新愛上她。然後經曆過這麽多事情,她已經明白。不屬於她的,永遠都不會回來。“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沒關。”伊萌萌冷淡地說道。轉身,作勢離開。
見她要走,趙清璃依舊跪在地上,拉著她的手,懇求地說道:“萌萌,我求你,去見見爸媽一麵,好嗎?我知道,你因為我的事情,可能會不原諒爸媽。可是這些年來,他們是真的很想你。尤其是媽媽,在知道你被我害了之後,總是放心不下。這兩年來,媽媽幾乎沒有一夜睡得安穩。甚至於,對我也更加冷淡。”
麵前浮現出沈香宓的畫麵,伊萌萌微微地咬著嘴唇。以前的時候相認,那是不知道,梁秋霜就是被趙清璃所害。而現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見她保持沉默,趙清璃繼續說道:“萌萌,我求你,見媽媽一麵,好嗎?媽媽在前段時間見過你之後,就大病不起。她一直覺得,是她的錯。害得你和我們分開,害得你差點喪命。可是這些,不該她承受。萌萌,你要怨恨就怨我,去見見媽媽,好嗎?”
趙清璃聲淚俱下,伊萌萌的麵上雖是無動於衷,可是她的心裏卻已經有了變化。對沈香宓,她一直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聽到她生病,伊萌萌的心裏同樣難受著。但她不知道,該拿什麽麵目去見她。如果梁秋霜知道這一切,會如何?
跪在地上,趙清璃哽咽地說道:“萌萌,我已經為我自己的行為,受到懲罰。都是我罪大惡極,才會被人強.暴。我想,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教訓吧。萌萌,錯的人是我。隻要你原諒爸媽,要我做什麽事情,我都願意。”
被強.暴?聽到這幾個字,伊萌萌驚愕地瞪大眼睛。轉過身,上下打量著趙清璃,她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你怎麽會被人強.暴的?”伊萌萌快速地說道,聲音裏不由添加了一份關心。
苦澀一笑,想起那一日的情景,趙清璃恨不得立刻死掉。但是,她卻沒勇氣那麽做。無論有過什麽,每個人都要好好地活著。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前段時間,被幾個男人……現在的我,身心不幹淨。這樣的我,沒資格得到任何人的愛。萌萌,我真隻是希望,你能夠原諒我。”趙清璃懇切地說道。
她沒有刻意說明,可是伊萌萌卻能夠看到她眼裏的痛苦。被幾個男人輪了,這是她不曾想過的情景。輕歎一聲,伊萌萌發現,這一刻,她竟然恨不起來。再次將視線落在她的麵容上,伊萌萌此時才注意到,她的麵容憔悴了不少。
依舊跪著,似乎隻要伊萌萌不開口,趙清璃就不會起來。伊萌萌依舊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沉默半晌,伊萌萌這才說道:“你起來吧,這樣說話真累。”她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好的理由。
她已經原諒她了嗎?想到這,趙清璃的眼眶中閃爍著喜悅。剛要站起,卻因為跪了太久,雙腿有點發麻。拉著她的手,趙清璃欣喜地說道:“萌萌,謝謝你。你肯和我去看看媽媽嗎?我想,媽媽如果看到你,身體一定會康複的。”
別過頭,伊萌萌淡然地回應:“讓我考慮下,我不是聖母,沒辦法輕易原諒,別人對我所犯下的過錯。”
對於她的心情,趙清璃能夠理解。這次回來,她也沒指望,伊萌萌會立即原諒過去的種種。“我知道,我知道。萌萌,真的很謝謝你。今後,隻要你願意,我一定會做一名合格的姐姐。從小到大,我都是因為嫉妒你,才會犯下這麽多的錯事。現在,我想要彌補。”
彌補什麽,伊萌萌並不需要。有些事情,隻有在時間的淡化下,才能慢慢地降低影響。瞧了下時間,伊萌萌平靜地說道:“我回去了,梓城受傷,我要回去照看他。”
聽到顧梓城受傷,趙清璃的神情卻依舊如初,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注意到這一點,伊萌萌想著,或許她真的已經放下。“嗯,好,你去吧。我目前會留在鄴市,如果有了決定,想要去見見媽媽,記得告訴我。媽媽現在還臥床不起,沒辦法來這找你。”趙清璃笑著說道。
伊萌萌淡淡地應了一句,便掙脫掉她的手,往前走去。這一片海灘,將會改變什麽嗎?目送著她離開,趙清璃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心裏的石頭減少一些重量,對她而言是好的。而趙清璃並不知道,如果剛剛伊萌萌做了任何的舉動,結果隻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與趙清璃分開之後,伊萌萌便直接回到家裏。那個時候,久美子已經離開顧家。並沒有直接進入屋內,伊萌萌站在門外,安靜地思考著。因為趙清璃的緣故,伊萌萌不由想起在洛杉磯與沈俊羽還有沈俊書一起生活的場景。他們倆一直都對她很好,回來之後,卻很少聯係他們。伊萌萌覺得,自己有點沒良心了。
思考了好一會兒,伊萌萌拿出手機,翻找出沈俊書的號碼。按下撥通鍵,電話裏傳來的,卻是沈俊羽的聲音:“喂。”
伊萌萌呆愣了幾秒鍾,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呐呐地說道:“是俊羽哥嗎?我是萌萌。最近好嗎?俊書在嗎?”
電話裏,沈俊羽沉默了半分鍾,淡然地開口:“他不在,手機落在家裏。”
“這樣啊……”伊萌萌拉長了音,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麵對著沈俊羽的時候,伊萌萌總是會比較緊張。可能是因為,他的目光總是冰冷得讓人害怕。可是有的時候,卻又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她不知道那種變化,是為了什麽
沈俊羽那邊,緊緊地握著手機,沒有說話。雙眼注視著某處,猶豫了好一會兒,沈俊羽平靜地說道:“你在……做什麽。”說出口,沈俊羽就覺得後悔了。這話,未免太沒營養。
伊萌萌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說道:“我現在在家門口呢,俊羽哥,你們最近都還好嗎?俊書呢,他最近在忙什麽呀?我本來想著,如果你們有空來鄴市的話,我想請你們吃飯。謝謝你們這兩年來,對我的照顧。”
想起離開的時候,如果不是沈俊書幫忙的話,她還要被沈俊羽關在房間裏。可是對他,伊萌萌卻並不生氣。因為她清楚,沈俊羽會那麽做,也是為沈俊書著想。想到這,伊萌萌嫣然一笑。她以為,按著沈俊羽的性格,對於這樣的邀請,會不屑一顧。
電話的彼端,沈俊羽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邀請。“好,什麽時候?”沈俊羽如是地說道。就算沒有邀請,他也已經決定,要來鄴市。有些東西,他想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