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見,伊萌萌發現,不過短短的時間,變化卻可以這麽大。人,隻有在經曆一些變故之後,才懂得成長。隻是這種變故,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的。
就在伊萌萌想起的第三天,伊萌萌接到顧梓城的電話,伊爸爸被提早釋放。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情,伊萌萌與顧梓城一直在監獄的前麵等待著。這一場坐牢,如果沒有被提前,也不知道會到什麽時候。
緊緊地挽著顧梓城的手,伊萌萌不安地說道:“梓城,你說爸爸會不會不認我?上次的時候,爸爸真的很生氣,他寧可永遠都沒見過我。”那一幅幅畫麵曆曆在目,伊萌萌沒辦法忘卻。
神情平靜,顧梓城拍了拍她的手背,淡然地說道:“沒事,有我在。”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能夠讓人覺得溫馨。有好多的時候,顧梓城總會對伊萌萌說這句。一句帶有神奇魔力的話,伊萌萌的心情漸漸平複。有他在身邊,她應該好好地麵對。
焦急的等待著,一個蒼老的身影,慢慢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隻是看到遠處那顯得頹廢的男人時,伊萌萌的眼中閃爍著吃驚。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爸爸嗎?
在伊萌萌的印象中,伊爸爸雖然長得不是很好看,但至少還看可以。可是那個正低著頭走路的男人,臉上蓄著胡須,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有點不整齊。這個人,真的是她的爸爸,沒錯嗎?
越來越近,伊萌萌終於看清了他的麵容。瞳孔瞪大,伊萌萌難以置信地開口:“爸爸,真的是你?爸爸……”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伊爸爸緩緩地抬起頭。近距離地與他對視,伊萌萌的心裏一陣酸澀。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養父。隻是與前幾個月相比,蒼老了很多。他的頭上的很多頭發都白了,看起來分外滄桑。
伊爸爸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轉身,似乎沒有看到她,繼續往前走去。“我,沒有女兒。”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伊爸爸聲音平靜地開口。
聞言,伊萌萌沒有說話,淚水卻撲簌簌地落下。他的意思,不想認她嗎?焦急地轉身,伊萌萌立即拉著二話他的衣服,哽咽地說道:“爸爸,爸爸,你真的不想認我嗎?我是萌萌,我是你的女兒伊萌萌。”
雙眼注視著前麵,伊爸爸的眼中閃爍著什麽,卻始終沒有回頭。沉默了幾秒鍾,伊爸爸緩緩地說道:“我們的女兒,早在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夭折,我和秋霜沒有女兒。秋霜還在家裏等我,我要回家。”
說完這句話,伊爸爸抬起手,將伊萌萌的手,用力地拿下。隨後,堅定不移地往前走去,沒有絲毫停止的打算。
搖晃著腦袋,伊萌萌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傷痛。她沒想到,伊爸爸這次是真的生氣。“爸爸真的不要我了,上次他說過,寧可從來就沒有見過我。梓城怎麽辦,爸爸真的很恨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媽媽也不會死。”伊萌萌傷心地說道。
顧梓城知道,梁秋霜的死,是伊萌萌心裏永遠無法抹平的傷痛。梁秋霜為救她而死,顧梓城同樣也很感激她,但卻不希望,伊萌萌每次想起,都是這樣的模樣。
將伊萌萌拉入懷中,顧梓城的聲音低低的,說道:“別傷心,這件事情會過去。遲早有一天,他會原諒你。”
真的會有那一天嗎?伊萌萌真的不知道。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減少伊爸爸心裏的傷痛。因為擔心伊爸爸會想不開,伊萌萌與顧梓城便尾隨在他的身後。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卻也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一直跟著,伊萌萌的雙眼始終盯著伊爸爸。隻見伊爸爸回到他們曾經共同生活的家裏,站在陽台上沉默著。遠遠地看著,伊萌萌的心裏滿是憂傷。“爸爸對媽媽的感情應該很深吧。”伊萌萌自言自語地說道。
從今天的反應上看,是可以這麽說,可是以前……“隻有在失去之後,才知道擁有的重要性。”顧梓城平靜地說道。如果不是失去伊萌萌,他當初也不會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那麽深厚。
眼眶中閃爍著緊張,伊萌萌擔心地說道:“梓城,你說爸爸該不會跳樓吧。如果然跳樓尋死,那該怎麽辦?”
聽著她在那幹著急,顧梓城的眉頭蹙起。視線再次落在伊爸爸身上,顧梓城冷淡地回應:“他不會。”
嗯?眨了眨眼睛,伊萌萌的眼中帶著困惑。為什麽。他能那麽肯定。單手插在口袋裏,顧梓城簡單地回答:“一個想要尋死的人,不會站在距離欄杆那麽遠的位置。而且,不會雙手放在欄杆上。”
真的是這樣?伊萌萌不了解。不過隻要是顧梓城說的,她就會相信。“那就好,可是現在我們該怎麽做,才能讓爸爸原諒過去的事情。”伊萌萌再次地問道,希望萬能的顧梓城,能給她回答。
從車上下來,顧梓城直接朝著公寓而去。見此,伊萌萌連忙跟上去。她不知道,顧梓城到底想要做什麽。五分鍾後,兩人抵達公寓前。按響門鈴,不一會兒,伊爸爸前來開門。
看著他們,伊爸爸漠然地說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我都說過,已經不想見麵。就當做,我們從來都認識過。伊萌萌,我不是你爸爸。”
十歲之前,她與伊爸爸的感情不錯。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十歲那年發生變化。“爸爸,雖然這些年來,你對我並不會很好,但在我眼裏,你依舊是我爸爸。”伊萌萌認真地說道。
臉上浮現出嘲弄,伊爸爸鄙夷地說道:“我是不是你爸爸又怎樣。如果不是你,秋霜也不會死。我回到這個家裏,也不會冷冷清清一個人。伊萌萌,這切都是因為你。你要是識趣,趕緊消失在我麵前。”
就在伊爸爸剛要將房門關上的時候,卻聽到顧梓城麵色不改地說道:“你現在應該需要錢,很需要。”
嗯?疑惑地看著他,伊萌萌的臉上帶著不解。伊爸爸準備關門的手慢慢地停住,抬起頭,注視著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就在她以為,他們要吃閉門羹的時候,卻見伊爸爸轉身往裏走去,門沒關。
唇邊揚起一抹嘲弄,顧梓城酷酷地走了進去。兩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伊爸爸則坐在他們的對麵。“你到底想說什麽?”伊爸爸平靜地說道。
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顧梓城淡然地回答:“你剛從監獄出來,加上媽媽的死,家裏應該沒多少積蓄。因為有犯罪前科,想要找工作也不容易。我可以給你一筆錢,拿著這筆錢,離開鄴市。”
“什麽,離開鄴市?梓城,你想做什麽?這裏是爸爸的家,爸爸離開這裏,還能去哪裏?”伊萌萌你那以置信地說道。
見他沒做聲,顧梓城麵無表情地回答:“要怎麽做隨你,在這的後果,就是你被活活餓死,不會有任何人可憐你。你要是離開這裏……”說話間,顧梓城從皮甲裏取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空白支票。
伊爸爸看了那張沒有寫著金額的支票,心裏有些動心。他既然已經答應,無論他寫上多少的數額都可以。而這樣,他的下半輩子就可以不用愁。“為什麽要給我錢讓我走。”伊爸爸問出他與伊萌萌共同的問題。
瞧了眼身旁的伊萌萌,顧梓城的回答也很簡單:“看到你,萌萌就會想起媽媽的死,就會難過。而我,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
驚詫地張開眼睛,伊萌萌的眼中帶著明顯的吃驚。原來,他是為了她。心裏湧現出一種濃濃的感動,伊萌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梓城,其實沒事的。隻要爸爸能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顧梓城沒有回答,從他剛剛的舉動中,顧梓城隱約間知道,伊爸爸定然不會好好地和伊萌萌假裝不認識。既然如此,他必須掃除這個隱患。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伊爸爸忽然說道:“這張支票是真的嗎?無論我寫多少,都可以?”
聳了聳肩,顧梓城知道,他已經成功。“不錯,隻要是在這張支票的兌現範圍之內,都可以。這張支票,最多可以拿一千萬。一千萬,這輩子你應該花不完。具體要寫多少,就看你自己。”顧梓城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的起伏。
瞪大眼睛,伊萌萌不由咽了口唾沫。一千萬?殺了她吧,恐怕都沒有這麽多錢。以前那種拚命打工的方式,恐怕也都湊不齊這一千萬。伊萌萌不由覺得,有錢的人真的太任性了。
眉頭微微地鎖著,伊萌萌小聲地說道:“梓城,你真的要這麽做嗎?會不會太……”太多這樣的話,她不之大好不好說出口。
顧梓城神情平靜,抬起手落在她的麵容上,顧梓城的唇邊揚起淺笑,說道:“具體要拿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怎麽說,這也是媽媽用性命換來的。雖然說這些年,你為這個家所付出的已經遠遠超過他們給你的。但是,我對他們還是有一點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