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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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裸奔

伯安一聽,唏噓不已。

從來不曉得寧王是這麽精打細算的人啊。天下人皆知寧王不僅長得帥精通謀略,還擁有很大一片封地,絕對是天朝富的流油的王爺之中的第一位。他是無可挑剔的完美夫君。

而寧王摳?

朱宸濠狠狠地射了眼女子,本王藏得這麽深竟然就被你一眼瞧出來?你讓我以後怎麽帶著麵具出去見人!他猛一拍桌子對少女吼道,“你敢誹謗我!”

芸淺斜眼道,“我若說的是假的,王爺何必動怒。而我說的若是真的,王爺又何需動怒。”

寧王一驚,這小丫頭怎麽會認識自己?

芸淺雖是第一次見到寧王,但博學的少女一眼便認出了他身上的黑色寬袍看似普通,實乃杭州禦錦紡的頂級製料,雲彌金帛,這種珍貴麵料隻會給皇帝和王爺用,一般人根本穿不起。

而洪都府隻有一個王爺,就是寧王朱宸濠!芸淺立馬想起前幾日在寧王別苑裏所受的屈辱,是他嗎?當時因為太過緊張,芸淺隻看到那男子的背影,並未見其容貌。不過看這身材,還是挺像的。

芸淺見朱宸濠聽自己說“寧王”兩個字時額頭上的皮膚收縮,雙眉輕微上揚,而驚訝的表情不過須臾便恢複成正常的冷麵,便知,朱宸濠不是在裝。他真的是第一次見自己。所以前幾日在寧王別苑害自己失身的人就不是他了?!

既然不是,芸淺也懶得和朱宸濠糾纏下去,她自顧自地喝完粥,然後淡然地拂袖而去。

寧王氣得都快瘋了,自己本是個非常冷靜的人,也不知道遇到這不知道是誰的誰就氣得腦子都轉不動了,可惡!竟然敢在他兄弟麵前嘲笑他摳門愛占小便宜!你懂什麽,我這叫西瓜不嫌大,芝麻不嫌小!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可以隨意揮霍啊!膚淺的女人!話說大街上這麽多人自己跟芸淺吵就是自降身份,要是上去狠揍她一頓又有辱門風,她是料準自己不敢動她才會如此囂張吧,哼!

芸淺走著走著,感覺後麵有人跟著自己,一回頭,竟是那裸奔男和呆頭鵝。她有些厭煩,繞了幾個彎子轉了幾個圈,發現那兩個家夥還是黏著自己不放。芸淺受不了了,寧王真是心胸狹隘,說他兩句就派人來報複我。行至僻靜的小巷,芸淺頓住腳步扭過身來朝兩個奇葩道,“你們兩個跟著我做什麽!”

裸奔男勾起邪魅的唇角,“大路這麽寬,我愛走哪裏走哪裏,你管得著嘛。”

那呆頭鵝嗬嗬笑道,“因為我不認識路,跟著你會找到家。”

芸淺隻覺頭皮發麻,扭頭就走,豈料進了諸府,這兩人還跟在後麵,“你們兩個沒完了!”這時管家李然竄了出來,對著呆頭鵝歡喜道,“哎呦,表少爺,老奴可算等到你了!”

芸淺驚恐地看向呆頭鵝,這就是自己的未來姐夫?東晉書法大家王羲之的後代,兵部尚書之子?

傳言他英俊、年輕、家世顯赫、有學識、有地位、有修養。年僅十七歲就成為了大明最年輕的軍事家、哲學家、文學家、政治家。他是千古罕有的少年天才,有人稱他仁為“三不朽”,這三不朽指的是“立德立功立言”,這三個“立”是人們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最高境界。甚至民間說,曆史上能夠稱為三不朽的隻有兩人——孔子和王伯安。

芸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和傳言也差太多了吧!她再仔細打量男子,伯安皮膚蒼白,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藥草味,一看就是久病之身。他美得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飄逸淡然。像一縷雲煙。不過是在他不笑的前提下,他一笑就跟個呆子一樣。可這少年偏愛笑,笑得目光呆滯,兩眼散光。

呆頭鵝對芸淺撅嘴道,“雖然五年沒見,但我一眼就瞧出你是你了,你都沒認出我是我。”

芸淺啞然,小時候就看他呆,沒想到長大了還不如小時候。

李然好奇望向王伯安旁邊的家夥,“表少爺,就算你府上沒有錢財也不能這麽虐待仆人,連件衣服也不給他穿。”

呆頭鵝趕緊解釋道,“這不是我仆人,是我義兄唐寅。”

裸奔男優雅地行了個禮道,“晚生有禮。”

管家汗得呀,這麽有禮的還是前古未聞。若是被當家主母看到,不得把沒穿衣服的唐寅砍了,“唐公子趕緊隨老奴進屋穿件衣裳。”

張永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唐......唐寅?!江南第一風流才子!他可是全國聞名,18歲便考中了秀才第一名,轟動蘇州,驚呆全國。那叫一個風流倜儻、浪漫非凡、才華滿的溢出來能把整個洪都府給淹了。可憐張永連考九年,一個秀才都沒考中。唐寅就是張永頂禮膜拜的神啊!

而諸母一聽下人說她外甥來了,開心地奔到前堂,不過她家住洪都,王伯安家住北京,管家隨夫君經常去北京,認識王伯安,但諸母上次見王伯安他還在吃奶奶,這會長這麽大了,她也不認識,一見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子,她在心裏嘀咕著,是甲,還是乙呢,不過聽說王伯安十五歲就敢離家出走,自己一個人跑去邊境刺探軍情,料想也不會是躲在唐寅後麵的害羞男。老太婆上前來就拉著唐寅的手老淚縱橫道,“你可算來了。”

王伯安把頭伸出來,嬌羞地叫了聲,“舅母好。”

諸母一愣,尷尬地咳了一聲,原來方才哭錯墳了,討厭。她甩開唐帥哥的手,拉著王伯安的,“瞧這長的,跟你爹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你方才怎麽沒認出來。

騙子。

這諸夫人看王伯安長得俊逸若仙,忍不住抱著外甥嚎起來,那鼻涕眼淚外加臉上奇厚的胭脂水粉全蓋在了王伯安的身上,讓男子忍不住嗆咳了兩聲,不過王伯安怕掃了舅母的雅興,僵直著身子,也不敢動。

話說王伯安和舅母第二次見麵,實在不熟,哭成這樣至於嗎。

芸淺冷笑一聲,繼母除了愛看男人兜裏的錢就愛看男人脖子上的臉。表哥長得如此俊美,繼母哪裏把持的住。她那裏是在哭久別重逢,她是在哭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經成你丈母娘這件慘絕人寰的事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