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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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過去

四皇子一見妖冶的女子,忍不住花枝亂顫:“本王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美麗的女子。你是哪個宮的,以前怎麽都沒見過你。”

唐寅撫著妖嬈的紅唇:“人家是準備參加選妃大典的美人啦。”他聲音很嗲,讓四皇子忍不住骨頭發酥。他就好這口,不過看這身材,好像有點高。這要是生個兒子還好,生個女兒和她娘一樣高還怎麽嫁的出去啊!

那以後就生兒子吧,思及此次,四皇子坐在了唐寅身旁,“皇兄,我很喜歡這美人,賜給我吧。”朱佑杬摟著唐寅的腰,話說這腰和平日裏四皇子摟的美人的腰不一樣啊,一點都不軟。

“四弟,不可莽撞。”太子的目光凜冽:“本宮覺得這女子很可疑。”

四皇子向來是要什麽有什麽,第一次被人拒絕還是難以接受,如同鮮花嫩蕊初遇狂風暴雨的打擊:“皇兄,你不會想跟弟弟我搶吧?”誰方才還說看上哪家姑娘隨便挑,哥哥肯定讓給你。

“怎麽會。”搶也不搶這種狐媚浪蕩的。朱佑樘眉峰微皺,端凝著審視著唐寅:“本宮看你這身材,比一般女子都高出一尺,地方的官員明知道選妃身材過高者會被淘汰,為何還選你?”

“因為我美呀。”

“現在已然是子夜,都宮禁了,你為何敢違反宮令,私自來到後花苑?”

“因為我美呀。”

太子的目光漸冷:“你怎麽會知道本宮和皇弟這個時辰一定會走到這裏來?”故意在這候著是吧,心懷叵測!

“因為我美呀。”

朱佑樘被唐寅徹底激怒了,這女子見到太子,毫無怯色,還嬉皮笑臉,敢跟太子開玩笑,絕非等閑之輩。“你不說休怪本宮對你不客氣!”

四皇子見朱佑樘凶神惡煞,有些憐香惜玉:“太子哥哥不要對美人這麽凶,會嚇壞她的。”朱佑杬狠吸一口唐寅身上的香味,頓時深陷情海,難以自拔:“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pei方。我用的也是龍涎香哦。”他將道袍往唐寅鼻尖湊:“不信你聞聞。”

太子被四皇弟這股二愣子勁徹底折服,你不就看人家女孩子的臉長得好看才撲上去的麽,扯這些做什麽。“四弟,這個女人本宮不能交給你。”

四皇子一聽,立馬臉就如墜冰窟:“為何?以前我要什麽你都給的!難道你也喜歡她!”

“當然不……”

“哎呀呀......”太子還沒說完唐寅就嬌嗔地捂著臉不好意思道:“你們兩個都喜歡民女,人家好為難的說。”

太子隻覺背脊僵硬,這女的臉皮怎麽這麽厚!哪個省來的奇葩!“你……”

“不過在我們家鄉呀。”唐寅再次打斷太子道:“兄弟可以共妻。我把你們兩個都收了得了。”

      太子知道藏族女人在成親前,對於普通人羞於出口的性的問題,如便飯一樣平常,她們隨意的和任何男子親近發生關係,而且,女子婚前必須要生育,如果婚前沒有孩子,便意味著這個女人可能嫁不出去。

      不過這裏可是京城,不是你們家鄉,一妻多夫,你睡醒沒!

四皇子沒想到這小女子竟然敢說出如此荒誕不經,大逆不道的話。“我喜歡與眾不同的女子。”他定定地看著太子:“皇兄,我要定她了!”

這禍水若是去了王府,還不得把大明的天給捅破了,太子威嚴肅穆道:“不行!本宮絕不會將她指給你。”

唐寅嫵媚地繞著胸前的頭發:“唉,真讓民女為難呢,我若是從了太子,怕四皇子不高興,我若是從了四皇子,又怕太子殿下不高興。”

朱佑樘唇角有些抽搐,本宮幾時說過要你,你夢囈吧。

王伯安也沒注意唐寅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他就摟著芸淺,在月光下,在草地上,捂著她柔嫩的臉,看著她憤怒地瞪著自己看。

芸淺望著伯安眼眸裏翻滾的欣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伯安捂得累了,手一滑,不小心跌在了芸淺身上,嘴唇剛好觸碰到芸淺的。少年頓時羞紅了臉。芸淺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滑頭鬼!“啪”得一掌扇向王伯安。太子俊眉一挑:“什麽聲音?”

唐寅突然撲上了朱佑樘的身子:“奴家決定,跟你了!”

太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唐寅緊緊摟住,那濃烈的香氣嗆得朱佑樘咳了幾聲,他厭煩地推開唐寅,豈料唐寅摟得更緊,跟一隻八爪魚似的狠狠吸住了他,強吻了豐神俊秀的太子。

四皇子一見,哪裏顧得了方才“啪”得一聲是什麽,隻覺眼睛都給活活給刺瞎了!幻覺,一定是幻覺。他揉揉眼,定定神,還真是太子和唐寅吻在了一起。

太子臉燒得跟嘴一樣紅,他一腳踩向唐寅的超大碼繡花鞋,豈料唐寅小腿一繞,又纏上了太子的腿。雙方拉拉扯扯,太子一不小心撞上了隻有膝蓋高的欄杆,兩個人就直直地掉進清澈的鯉魚池中。

四皇子將頭伸向池邊一瞧,一群金色的鯉魚中,唐寅墨黑的頭發散在水中,和皇兄纏綿在一起,簡直美呆了。

這絕對是一場空前絕後的視覺盛宴啊。

反正美男子就算吃大便也是美的。

不過不對啊,這美人不是我的嗎?!皇兄就是禽獸,竟然跟我搶女人!可惡!

太子崩潰了,狠狠踢向唐寅的膝蓋,唐寅吃痛地撒開了手。

朱佑樘趕緊爬上池子來,拚命地擦著嘴,自己竟然被人侮辱了!這不是真的!四皇子憤恨地攥緊了拳頭:“皇兄,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你了!”他說罷絕塵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朱佑樘。

有沒有搞錯,被非禮的是我好嗎?!不過方才那“啪”得一聲是什麽?機警的朱佑樘覺得唐寅是在刻意混淆視聽,他趕緊提著宮燈四處查探,可是王伯安早拉著芸淺跑掉了。

朱佑樘惱火地丟了宮燈,正準備找唐寅算賬,才發覺這混世魔王也乘機跑掉了!

初春的池水還是十分冷的,太子打了個哆嗦,先回宮洗個澡澡,回頭再收拾你們!太子洗了八遍澡也沒洗掉身上的龍涎香,他憤恨地咬著牙,對身邊的太監道:“傳令下去,明天超過八尺的女子都淘汰,全部淘汰!”狐狸精想抱本宮大腿,你做夢!

王伯安將芸淺拉至住所內,死死拉著芸淺的手腕不放。

芸淺緊咬銀牙,今晚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竟然被伯安和唐寅兩個混賬給破壞了。“你放手!”

伯安拉著芸淺的手,眼裏滿是愧疚、心疼、憐惜:“我知道你恨我沒帶你私奔,現在我答應你,我們兩個一起走吧,你還會願意嗎?”

芸淺心中一哽,抬眼望著這個澄澈如水的少年。

私奔?

伯安原來以為芸淺隻是想脫離寧王的爪牙,其實不是。

那個時候,瀕臨崩潰的芸淺真得想和伯安一起歸隱山林。

芸淺從來沒有說出來,也沒想過。可就她知道,她喜歡他。像喜歡自己一樣喜歡。

現在聽到伯安竟然願意和自己一起,芸淺一時間竟淚流滿麵。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哭成這樣,可她就是憋不住。

“那些死去的人都死了,你再怎麽做他們也不會複生,何苦自己折磨自己。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看著你沉浸在痛苦裏,我很難過。”王伯安將單薄的芸淺摟進自己懷裏:“讓我照顧你,好嗎?”

人生就是不得不舍棄一些去獲得一些。可往往結局是舍棄的也舍棄了,獲得的也舍棄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芸淺在伯安懷中,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好溫暖。小時候,她也是和小王子這樣躺在一起,看著夜晚滿是星辰的天空。

自從來到中原,芸淺就沒有同伴了。清冷的夜空下,她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暗淡的月光拉得好長好長。而今晚,她看見自己的影子和王伯安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人,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相互依靠著才叫人。

自己寞落地站著,隻是一棵沒有心的植物罷了。

芸淺想起往昔,竟忍不住悲慟了起來。

王伯安擦著芸淺臉上的淚水:“以後有什麽不開心的,告訴我好嗎。”

芸淺依偎在伯安懷中,來到中原,她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自己的身世,說過自己的過去,包括張永。她覺得張永是一個吃飽了就不會發愁的人,他不會懂民族之恥,亡國之恨。

但今晚,她想對一個人傾訴:“我叫阿娜爾不花。”

王伯安有些驚訝:“胡語以牛為不花也。你一個女孩子叫什麽不花。”

芸淺靠在王伯安懷裏,感覺很安心,她喜歡這種沉靜的感覺:“因為我剛出生時個頭大,勁又大,我父王就給我起名為阿娜爾不花了。”

喔,這樣子啊。

芸淺個性高冷,沉默寡言,可是此刻她卻喜歡說了起來:“我從小就無憂無慮地生長在大漠,我喜歡金色的沙子,因為它們很好看。美得如夢幻般。我會在吹風的季節裏去沙漠玩,父王說這很危險,不讓我去。但我就是喜歡,並且曬得十分黑。有一天,我在沙漠中看到一個迷途的少年,他穿著黃色的衣服,倒在沙子裏。我小時候喜歡大口咬肉,所以很胖,胖得眼睛都擠成一條縫了,視線不好。照說少年和沙子是一個顏色,我不該發現他的。可是我偏就發現了。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弄人吧。他看著十來歲,身體瘦削,但皮膚卻白得像羊奶一樣,非常漂亮,他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我就抽出腰間的佩刀,割了點血給他喝。他從昏迷中醒來,見到我溫雅一笑。我覺得他的笑跟我們韃靼人的笑不一樣。我們韃靼人開心會很直爽地大笑,笑到極致。但這個少年的笑卻非常內斂。他嘴角上揚,稍微露出兩顆門牙,保持一會之後,又恢複成原來的狀態。我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孩子估計連一個笑也是在家練了好久的,我不喜歡他,覺得他很能裝。我父王說中原人都愛裝,他們會讀很多書,學很多冗雜的禮儀,壓製自己的本性。隻為了將一切完美地呈現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