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夫君
字體:16+-

第一百二十章 落榜

怪不得這家夥和自己同床共枕這麽久,什麽都沒發生,原來好男色。朱佑堂一靠近芸淺,少女就聞見男子身上淡淡的藥味,精通藥理的芸淺一聞就聞出來這是治療肺癆的pei方,話說這病還傳染。芸淺訕笑道:“聖上乃一國之君,做什麽何需與我這種山野村婦報道。不過聖上萬金之軀,得保重身子,別傳染上什麽病就好。”

朱佑堂看芸淺說話陰陽怪氣,這才反應過來,這年頭富貴人家養男寵的也不少,他有些憤懣道:“劉備還和關雲長、張飛同榻而眠,你這秀才的女兒腦子裏裝得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你爹怎麽教的你。”

芸淺開始還淡然的臉裏麵刷得一下就綠了,她把筷子一摔:“你說我可以,不要說我爹!”

朱佑堂不過隨口說一句無傷大雅的話,哪知道芸淺發這麽大脾氣。都說女孩子成親後會變一個人,看來這話也不假。“朕又沒別的意思。”

芸淺一個起身,一個回頭,一個跨步,理都不理朱佑堂,徑直入了寢室,悶頭睡覺。

冷戰?

朱佑堂發現皇後的脾氣比萬貴妃的還大,一句話都說不得。本來吃的好好的,被芸淺一筷子一摔也吃不下去了。身旁的太監道:“皇上,您就不能對這種女人太仁慈,打一頓然後再哄哄就乖了。”

打?權利是用來保護朕的家人和子民的,沒事打他們做什麽。不是做的太過,朱佑堂都不會罰。

話說朱佑堂晚上基本都不來坤寧宮了,也就中午陪芸淺吃一頓,每天身上都散發一股淡淡的藥味。皇上這人極愛幹淨,每日都會沐浴。所以能沾上藥味的唯一可能,就是,天天和那個患有肺癆的男人在一起。

脫脫在一旁推著芸淺道:“娘娘,你可不能再這麽無動於衷了。”

芸淺不以為意:“他心本就不在我身上,跑了也正常。我也不稀罕他。”

“話是這麽說沒錯啦。”脫脫道:“但桃子說,你得得到皇上寵幸,不然怎麽深入敵營?”芸淺看到朱佑樘在自己麵前演就覺得累,可自己偏要和他一起演戲。

這夜皇上又沒來坤寧宮。脫脫道:“娘娘,你得去乾清宮看看啊。”

朱佑樘既然是在讀書,就應該在文華殿,這原是皇帝朱佑樘踐祚之前攝事的地方。現在作為朱佑樘學習之所。

       明代,每歲春秋仲月,都要在文華殿舉行經筵之禮。貌似,閱卷也在文華殿進行。

芸淺覺得伯安怎麽可能不是狀元呢!這裏麵一定有問題,雖然說三年不長,但也不短。芸淺可不想伯安再等無謂的三年。

芸淺隨便披上一件素色被子來到文華殿,這時已經子時。門口的侍衛見皇後端著個食盒,裏麵飄出陣陣小母雞的香味,正欲稟告,芸淺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別打擾皇上看書。”

她輕輕推開殿門,這裏麵燈光不是很亮,想朱佑樘跟他的男寵都睡了。整齊的書架上擺的全部都是已經改完的考卷,芸淺一見堆積成山的卷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底哪個是王伯安的?

她把小母雞食盒往旁邊一丟,開始翻,努力地翻,用力地翻,鍥而不舍地翻。可是翻到朱佑樘就站在她身後時,她也沒翻到。

“你在找什麽?”

芸淺一驚,扭過頭來,對皇上淡淡笑道:“我給聖上送夜宵。”

“你知道朕從來不吃夜宵的。”皇上不滿地看著芸淺:“你有親戚在這次考試名單裏嗎?”

芸淺訕笑了一聲。

“你的兩個弟弟,朕不會忘記。”朱佑樘摟著芸淺的肩膀寵溺道:“都是一家人,朕已經給他們很多賞賜。還有誰,告訴朕,朕都賞。”

有的人讓人想揍的點就在於,你明知道這兩個家夥不是我親弟弟還賞什麽!故意氣我對不對!

芸淺道:“我有個同鄉叫李贄言,我來看他考得怎麽樣。”她方才翻卷子時無意看到一個河北興濟的舉人,就扯他吧。

“你少巧言簧舌。這個李贄言隻是祖籍在河北興濟而已,他從小在京城長大,怎麽可能和你認識。”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見鬼。

芸淺發現朱佑樘實在太恐怖,這個李贄言的排名很靠後,他竟然也知道得這麽清楚。怪不得無依無靠能當上皇帝,他簡直心細如塵,一般人根本糊弄不住他。

“朕能一次性說出三萬人的姓名、生辰、祖籍、家世背jing和婚配與否。”朝中就算一個九品芝麻官,朱佑樘也是了如指掌。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卷子:“你要找的,是這張吧?”

芸淺都沒看到名字,但瞧一眼那不遜於王羲之的書法,便知這卷子是書法大家王伯安的字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芸淺一臉冷然:“聖上若是不喝雞湯,臣妾就告退了。”

“你要朕直接會給,何必翻。”朱佑樘將王伯安的卷子塞進了芸淺懷中,芸淺沒接,卷子就掉在了地上。

少女可是一目十行,乘著將卷子撿起還給皇上的片刻時間,便已將伯安的卷子看完了。這次科舉考試的題目極其刁鑽,很多考生都寫了白卷,傳說隻有唐伯虎和徐經答對了考卷。可是芸淺發現伯安也答了,而且觀點新穎,條理清晰,絕對是上乘之作。這樣的卷子就算不是第一名也絕對不可能落榜。

芸淺心中詫異,麵上卻是平淡,微微向皇帝行了個禮:“臣妾告退。”

皇上jiang外套脫下來蓋在芸淺單薄身上:“你心裏正在質疑朕對嗎,覺得朕是昏君,竟然讓伯安落榜了。”

對,沒錯,是這樣子的。

芸淺垂首道:“皇上聖明,臣妾並無此意。”

其實改卷選第一名時有過爭議。一部分人覺得辭藻華麗的唐寅該得第一名,另外一部分 人覺得語句樸實,觀點新穎的伯安應該得第一名。後來卷子就到了主考官程敏政手中。程敏政的弟弟曾經作為先鋒,和伯安的父親王華一起出征漠北。臨行前程敏政要王華照顧自己的弟弟。可惜他的弟弟最後戰死了。他就怪王華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弟弟。

說來程敏政十分不講道理,這戰場變化莫測,他自己兒子笨死了卻把這氣撒王華身上,現在見到仇人之子,直接把伯安除名了,點唐伯虎為第一名。因為程敏政是駙馬爺,十分得寵,和萬安、萬喜、四皇子是一派的,權勢滔天,所以膽大包天,想劃誰就劃誰。

不過朱佑樘事無巨細,事必躬親,將考生們的卷子都重新看了遍,發現了這中間的水分。但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你覺得朕公報私仇,刻意刁難王伯安,就因為他曾經意圖想帶朕的皇後私奔?”

對,沒錯,是這樣的。你不過也是個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小人!

芸淺一臉漠然:“臣妾不過是一名孤陋寡聞,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又怎敢妄加評斷聖上之舉。”

她語氣雖是淡然,但難掩其中不快。

“朕是覺得他太傲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不收斂點性子根本不會有大成就。”

嗬嗬,你怎麽說都是對的,誰讓你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