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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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真正的質子

不愧是寧蠑,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

丫頭方才說的是兄妹之情,並非男女之情。

但老太君鑽進了牛角尖,一時還是拔不出來,“男女之情、兄妹之情,又有什麽區別呢?”

對她來說,男女之情、兄妹之情都是需要避諱的,確實沒什麽區別。

寧蠑深得老太君的喜愛,他們的思想也近乎相同。其實他也吃冷亦寒的醋,不管丫頭待他如兄長還是愛人,看著他們親密無間,寧蠑心裏便不是滋味。

聽老太君這麽一問,寧蠑心下若有所思,麵上卻隻是無謂地一笑,“男女之情,是可以成親的;兄妹之情,就隻能是兄妹之情。大小姐待冷亦寒,不會逾越了兄妹之情的。”

“哦?”老太君一笑挑眉,“是你自信、還是信任丫頭?”

隔著屏障,瞧瞧裏屋的丫頭,寧蠑低首一笑,“都有吧,既自信,也相信大小姐的眼光。”

聽他這麽說,老太君才放心幾許,麵上卻還是謹慎,“你自信,丫頭的眼光也不低,但還是要防著一些小人。”

二十一年前,冷老頭子轟然離世,為了達成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在衝動的心理下,老太君將還未出生的嫡孫,交給了淩晟皇帝,並與淩晟達成合作。一旦孩子出生,便做為質子與之交換。

現在想來,當時真的太衝動了。如今,除了對嫡孫的深深愧疚,更多的還是想找到他、救回他,再光明正大地解除合作。

其實,冷老頭子並沒有死,而是假死離府,換了個身份,正立了魔宮。他知道以老太君的本事,足夠撐起冷族,他也相信老太君做得到。隻是沒想到,老太君為了他,做了這樣糊塗的事。

說起冷亦寒,老太君便回想起嫡孫剛出生的模樣,每每都要落淚,“這些年,我一直在查孫兒的下落。盼著他能早日換回來,奈何淩晟皇帝藏得高明,我至今調查無果啊!”

每每見到老太君落淚,寧蠑都會心疼。這些年來,老太君待他像親孫兒般,他也早已經視她為親祖母。

以往她為嫡孫哭,寧蠑都無可奈何,但今時不同往日。遂起身上前,安慰似地輕撫了撫她的背,“其實早在四年前,我與大小姐便查清了。隻是四年前突然起了變故,我隻身去了軍營,大小姐也陷入了困境。所以,一直沒來得及告訴您。”

查清了?!

老太君淚水驟停,驚愕地抬頭,一臉的難以置信,“淩晟皇帝,究竟給了孫兒什麽身份?是魏王的庶孫?”

魏王是淩晟的一位親王,也是淩晟皇帝的叔父。

早在幾月前,老太君便懷疑,嫡孫被藏在魏王府裏頭。因為她查到魏王府的庶係,也有一位二十年前生產的侍妾,生產日與嫡孫的生辰是同一日。

隻是魏王府不知出了什麽事,近來總是守衛森嚴,不準任何外人進入。

如此一來,老太君更加懷疑。

卻不知,這隻是淩晟皇帝給她放的一個煙霧撣......

寧蠑早看明白了淩晟皇帝的伎倆,沒想到老太君會中計,遂一笑搖頭,“不是魏王的庶孫,而是千夜太子。”

“千夜太子?!”老太君大吃一驚,依舊難以置信,一手拉著寧蠑坐下,另一手緊張地開始發抖,“就是那位大權在握、財權雙收、卻至今沒有婚配的千夜太子?”

大權在握、財權雙收,這像是質子該有的生活麽?

老太君越說越覺得離譜,不信地擺了擺手,“不會是他。我查過他的生辰,比孫兒晚了幾日。再者當時皇後也有身孕,且太醫診斷是位皇子。淩晟皇帝怎麽可能撇下自己的親生兒子,讓孫兒做風光無限的太子?”

若真不信,老太君不會解釋這麽多。寧蠑明白,老太君這個樣子,已經半信了,遂笑,“當年皇後的身孕,不過是個幌子,其實皇後根本沒有生育能力。不然這麽多年,怎麽隻生了一個千夜冥?

淩晟皇帝與皇後深愛,不可能將皇後的寶座讓給其他女子。但皇後無子,一定擋不住大臣們的悠悠眾口。打從收到風,說老太君要與淩晟合作,皇帝便與皇後策劃了這麽一場小計。

既解決了皇後無子的問題,也恰到好處地隱藏了質子。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老太君才恍然過來,沒想到這麽多年,淩晟皇帝也隱藏得這麽深!

心下隱隱有思,老太君卻還是不放心,揪著心思又問了一句,“此事果真麽?”

寧蠑肯定地一點頭,神色之間沒有一分心虛,語調亦是底氣十足,“前些年,大小姐發現了冷亦寒的端倪,也有著手調查此事。四年前,不知收到了什麽風,突然讓我調查千夜冥。

經過了一番明察暗訪,也得到了諸多準確與不準確的消息。最後拿了大小姐的血,與千夜冥的血驗親,結果顯然。”

老太君認真聽著,時不時地點點頭,“顯然什麽?你倒是說清楚呀!”

瞧著她焦急的樣子,簡直與丫頭一模一樣,寧蠑無奈一笑,“是我的錯,沒說清楚。血相融者即為親,大小姐與千夜冥的血是相融的。”

沒想到淩晟皇帝這般大方,居然讓她的嫡孫,坐上了淩晟太子之位。還許他自由、賞他冰魄偃月刀、賜他金銀財寶,讓他過得像一位真正的太子!

不過這隻是表麵,實則千夜冥過得如何,隻有他本人知曉。

如今的權勢、財勢,也都是靠他一步一步、摸爬滾打換來的。他的身份不同其他人,做一些事還得偷偷摸摸的,一旦被皇帝發現,雙腿都得被打成殘廢!

前些年,他過得生不如死。近年,他積累了一定實力,才敢正式對外公開。

在別人看來,是皇帝給他的風光,其實都是靠他自己的實力和耐力換來的。包括聚攏人才、經營商鋪等等,剛開始都要做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

聽完了寧蠑的一番陳述,老太君方知這些年來,千夜冥過得多麽苦楚。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滑過臉頰,下意識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孫兒,你受苦了,都是祖母害得你,都是祖母一時衝動害得你啊!”

見她行為過激,寧蠑一驚,立時出手攔下,“再苦也都過去了,老太君不必過於傷心,傷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了!”

老太君淚水難收,聲音更是哀得顫抖,“二十一年前,他還在兒媳婦的肚子裏,連哭都還不會。是我這個親祖母,一手將他奉給別人!

二十年前他剛出生時,我清楚地聽見他哭,那哭聲極其淒慘。每家產子,祖母都是開懷大笑,我卻隻有深深的愧疚。即便愧疚、即便心疼、即便不舍,我還是親手將他送了出去!”

“這就是命數。”寧蠑淡淡一句,眼中閃爍的光芒,亦有無人知曉的傷痛,“或許命裏注定如此,不然他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

老太君深惡痛疾,聽罷他的話,才勉強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或許命中注定有這麽一劫。隻是淩晟皇帝奸詐,故意給孫兒安排這麽一個位置,叫我如何將他奪回來?”

一邊想著如何搶回孫兒,另一邊老太君還是更擔心孫兒的安危,立時問了一句,“對了,如今孫兒怎麽樣了?”

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近況的問題上了。

左右矛盾地瞧了瞧裏屋的丫頭,寧蠑也不知該不該說,突然磨嘰起來。

瞧著他少有的磨嘰,老太君心有所思,一驚直接從位置上彈了起來,“孫兒是不是出事了?丫頭回來,不是為了冷亦寒,而是為了孫兒的安危,是麽?”

有的時候,寧蠑確實佩服老太君的想象力。

四年前丫頭知曉千夜冥的身份,亦是為此哀傷不已。但四年後的現在,丫頭已經失憶了,連千夜冥是誰都忘了,怎麽可能跟冷亦寒扯上關係?

寧蠑忙安撫,扶著老太君坐回座位,“千夜太子很平安,老太君放心。”

說到千夜冥,寧蠑便是無奈。

那個狡猾的人,連淩晟皇帝、皇後都能算計,還能出什麽事?

想想冷亦寒的斬首,便是千夜冥一手策劃的,還將丫頭蒙在鼓裏,寧蠑便是不屑,“冷族人才倍出,身為老太君的嫡孫,從來隻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哪有他出事的份兒?”

這麽一說,老太君也覺得有理。她的孫兒,是寧族與冷族的結晶,自然聰慧過人。

雖是這麽想,祖母對孫兒本有的溺愛,卻還是令她不放心,“那孫兒的近況,究竟如何?”

以淩晟皇帝、皇後的狡猾,不必寧蠑說,她便能想象孫兒的近況。與這兩位大人物鬥,日子一定過得十分煎熬。

其實她想錯了,這麽些年過去,千夜冥早已經享受其中了。

寧蠑倒不自在,斟酌著久久才答話,“千夜太子的近況......他......他跟大小姐兩情相悅,似乎打算娶大小姐為妃了......”

老太君聽得一頭霧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