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字體:16+-

172:幸福來得太突然

臨走時,聽見冷亦寒焦急而又驚異的聲音,寧蠑不屑地撇嘴。

隻知道幹看著衣裳哀悼,也不知道把“遺物”取下來。不知他們這些“才華橫溢”的讀書人,心裏頭想的究竟是什麽。

衣裳還彌漫著凝香丸的幽香,寧蠑這才安了心,幸而凝香丸還在。不然丫頭發現凝香丸不見了,一定更加著急上火。

回到澡堂子,寧蠑便將衣裳交給老板娘,由她送進浴室給冷沐真。

老板娘還算好客,笑著接過衣裳,又笑著進了浴室。

沒過多久,丫頭便洗淨了泥垢、穿好了衣裳,披頭散發地從浴室走了出來。

許久不見她濕發的樣子,寧蠑不由一愣,不過很快恢複了常態,“怎麽不用真氣,將頭發烘幹?”

其實已經用真氣烘幹了,隻是內力剛剛恢複,效果沒有平時顯著而已。

冷沐真無謂地擺了擺手,“已經幹得差不多了,等它自己風幹吧!”

“嗯。”寧蠑沒有多話,隻是應了一聲,先一步轉身,“他們都進行宮了,咱們也走吧!”

見他轉身,冷沐真才注意到他腳踝處淌出的鮮血,不由一驚,“你沒有知覺了嗎?”

“什麽沒有知覺?”寧蠑疑了一句,轉頭順著她的視線,往下一看腳踝,隨即一笑,“已經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不礙事的。”

已經包紮過了,居然還淌血?他就不怕失血過多,導致真氣潰散,甚至性命不保?

見他出了澡堂大門,冷沐真也忙跟了上去,“這是怎麽傷的?怎麽傷得那麽重?”

寧蠑無謂一笑,“隻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你就不要多問了。”

這個人怎麽這麽磨嘰?!

冷沐真沒了耐心,直接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腳踝,將褲腳一掀。果然包著一層白布,隻是血流不止,早已經漫出了白布,浸濕了褲腳......

“荊棘!”冷沐真拆開白布,看了看血流不止的傷口,驚得白了麵色,“怎麽傷得這麽重?”

說著,雙指用力一戳,試圖點住他腳踝附近的穴道,暫時止住鮮血。可前後點了幾個大穴,似乎都無濟於事。

若點穴有用,寧蠑一早便止了血,哪會流出來那麽多?

寧蠑無奈,“你再點,我的腳踝就該廢了!”

被他一說,冷沐真才罷了手,卻依舊十分擔憂,“你怎麽會被荊棘紮到?是不是救我的時候,不小心紮到的?”

確實是聽到她的呼救,加速跑過去時,不小心被荊棘刺了一下。雖說傷口很深,疼痛也難忍,但丫頭的事重要。先解決了丫頭的事,再細細包紮也不遲。

瞧著丫頭關心自己,寧蠑心裏頭也高興。但對他來說,這點傷、這點痛確實沒什麽,遂輕鬆一笑,“真的沒什麽事,等血流夠了,它自然就止住了。”

冷沐真卻不能理解,她是見過那些荊棘刺的。一根足有手臂長,且堅硬無比又尖銳無比,刺一刺便可要人性命的,他怎麽如此無謂?

難道他有自虐傾向,故意紮破自己,以獲得某種舒適?

冷沐真難以理解地嗬嗬幾聲,“那好吧,你自己注意身體......”

以寧蠑的傷勢,又被點了幾個大穴,輕功是不行了。冷沐真剛恢複內力,也沒這麽快穩定,自然也不能使用輕功。

既然兩人都不行、又沒有馬,就隻能徒步回去了。

後半夜,月色漸好。黑雲漸漸散去,月兒露出尖尖兩角,伴著幾顆星星的微弱光芒,裝飾著後半夜的天空。

“現在能說了吧?”寧蠑淡淡問了一句。

冷沐真卻開始裝傻,“什麽能說?”

凶悍完,又上演裝傻的戲碼?

瞞得過初一,她還能瞞得過十五?

寧蠑無奈一笑,“不過就是戰敗的曆史,自古英雄,哪有不打敗仗的道理?你隻管說來,不丟臉!”

他果然看得透她的心思,知曉她是因為丟臉,所以一直避諱不答。

冷沐真慚愧地低了低頭,不知何時,已經一臉氣憤,“是琴貴妃!”

“冷婧?”寧蠑疑了一句,隻是一瞬,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她都沒有直呼其名,寧蠑居然敢直呼名諱?!再怎麽說,也是堂堂貴妃,後妃之中僅次於皇後,寧蠑也這麽沒大沒小?

冷沐真點了點頭,語調更加憤恨,“對呀,冷婧!她一路都在籌謀、都在尋找時機,等到我落單的一刻。

今日午後,冥打傷了雲千柔,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了。我不忍她有事,或許是替冥內疚,所以點了冥的穴道、用歸元真氣救了她。

救完,我並沒有回沉香木馬車。而是找了一匹運送行李的馬,一個人跟著隊伍。誰知冷婧突然飛來,趁著夜色給了我一掌。當時我真氣不穩,又猝不及防,生生受了她一掌......”

話至此處,寧蠑已經想到了後續,“她算著這裏有一處荊棘林,便帶你去了荊棘林。以免荊棘刺傷不了你,或許不致你死,所以將你拋入沼澤?”

冷沐真點頭應聲,“但你知曉,嗜人沼澤都吞不了我,更何況那普通的沼澤。有凝香丸護著,瘴氣根本影響不了我。或許冷婧意識到了這一點,以為是衣裳發出的奇香,便脫了我的衣裳,將我拋入沼澤......”

沒了凝香丸,瘴氣便進了她的五髒六腑,致她內力暫失。一個沒有內力的冷沐真,自然會在沼澤中步步深陷......

想想冷婧的可惡,冷沐真便氣惱不已,“先前瞧著她端莊的樣子,且一路都不曾加害於我,還以為她沒有壞心腸。誰知心腸比誰都毒,竟等著我落單虛弱,想讓我不知不覺地離開人世!”

嫡係與庶係的爭鬥,別的家族亦是這般激烈。

庶係不滿嫡係處處得意,所以費盡心力殺害嫡係的人,為的不是地位,而是一口氣!

她們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身份,生下來是嫡係便是嫡係,是庶係便是庶係。

可同樣是千金,為什麽嫡係如此活得尊貴,而庶係卻活得連下人都不如!所以她們嫉妒、不甘,不擇手段也要爭回自己該有的東西!

而冷婧,更是一枚可憐的棋子。老太君為了保護嫡係一脈,所以不準庶係女子成親,為的就是皇帝的選秀,讓她們代替嫡係去。

當年,冷婧是有心上人的,卻生生被老太君拆散。所以她恨,她恨老太君,恨嫡係的所有人!

冷沐真自然不明白她的恨,隻知道自己受了委屈。

她確實委屈,不過一個現代的靈魂,她招誰惹誰了?憑什麽攻擊她?

寧蠑知曉冷婧的恨,卻無動於衷,“既然知曉了罪魁禍首,咱們便來一個借刀殺人,以免日後夜長夢多。”

該狠的時候,寧蠑的心腸,也是一級的黑!

冷沐真暗暗想著,卻搖了搖頭,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關心之語,“先把你的傷治好最要緊!”

“先治傷?”寧蠑一驚,因為腿部的麻痹,他幾乎忘記了疼痛。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嘴角便已經笑了。

直到丫頭點頭,寧蠑才反應過來,治的是他的腳踝傷,不禁更喜,“你幫我治麽?”

若非他提出來,她真的想幫他治。

不為什麽,隻是下意識的想法。

經他一說,冷沐真才意識到自己的異樣,忙恢複了常色,故作不願地一撇嘴,“我幫你治?你自己不會包紮啊?”

原來她沒想幫他治,看來是他想多了......

寧蠑無謂一笑,想了想便開始講條件,“你幫我治傷,我幫你殺了冷婧,怎麽樣?”

其實殺冷婧,她自己也做得到。隻是冷婧變化多端,心思又晦暗,她並沒有十成的把握。

既然替他治治傷,就能換來一個殺手,何樂而不為呢?

冷沐真有意無意地一個轉眸,“聽起來不錯,就這麽說定了,我治傷、你殺人!”

沒想到丫頭同意得這麽快,看來在她心底,還是擔憂他的傷勢。

如是一想,寧蠑又恢複了剛才的笑意,邊走邊聊了起來,“你真打算嫁給千夜冥啊?”

這個問題,他似乎剛剛問過,就在午時用膳的時候。

冷沐真又是一陣糾結,並沒有回答他,隻是想著千夜冥的所作所為,反問了他一句,“你覺得冥如何?”

寧蠑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配別人都好,配你不行!”

憑什麽配她不行呀?她有什麽配不上的嗎?

還沒問出口,寧蠑便先一步回答,“並非你配不上,而是你們無緣,即便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冷沐真依舊不解,“為什麽?”

“榆木腦袋,說了你也不懂!”寧蠑淺淺一笑,故意不答。

兄妹的事,他不能操之過急。畢竟丫頭曾經為了質子一事,差點哭瞎了雙眼,難過得我見猶憐。

那種事,不可以再次發生。因而寧蠑先一步步試探,再決定要不要明說,“你們相處了幾天,你感覺怎麽樣?”

冷沐真細細想了想,“沒什麽太大的感覺,總覺得不是戀愛,卻又密不可分,少了他便覺心裏空落落的。對了,你談過戀愛麽?我和冥這樣,算戀愛嗎?”